谭杏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谭杏的情绪一下子坠落到最低点,胸口痛得厉害,就好比被人用钝重的利器捅入内脏一样,沉闷而压抑的疼痛在全身迅速地蔓延开来。
一向习惯了刘彼得的那种野蛮和任性的霸道形象,此时看到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那种性格上的颠覆让谭杏有些无从接受。谭杏悄无声息地走到病床前,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点点,寂寞地,顺着透明的输液管注入了刘彼得的静脉。谭杏想说什么,可看到刘彼得闭着眼睛正在沉睡,就没有打扰。谭杏呆呆地看到刘彼得那张俏脸此时竟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病房里岑寂得没有声音,有种死亡的气息。
“刘彼得睡着了。”坐在一傍的潘国庆小声地说道,随后把谭杏拉出了病房。
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潘国庆看到谭杏很颓废的样子,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到现在才来?他一直在叨念你呢,连我在一旁都不忍听了。”
本来潘国庆这话是很值得怀疑的。可当时谭杏的心已经乱得如麻了,就没有了推敲能力。既然刘彼得那么叨念着谭杏,那你潘国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呢?谭杏要不是心发慌,感觉到刘彼得出事了,经过打听,恐怕至今仍不知道刘彼得住院了呢!
“刘彼得好好的,今天还和投资人谈股权的事,怎么会突然住院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潘国庆,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谭杏背靠着僵硬的墙壁,脸上没有一丝光彩,神色灰暗而阴郁。
“你就别担心了,刘彼得又没什么,只不过是输个液而已,至于你这样吗?再说,你真心着紧他,从今天开始,你就来守候刘彼得。开发公司股权的事,因为合同的原因,我还要拿给覃小琼签字。所以这两天我就下班后再来看刘彼得了。”潘国庆看着谭杏对谭杏吩咐道。
“好吧,我这几天就在医院里看刘彼得得了。你要忙,就忙你的吧。我上次没有好好伺候他,弄得彼此都快生分了。现在刘彼得又出事了,我怎么也要将功赎罪的了!”谭杏很真诚地对潘国庆说。既然刘彼得躺在病床上还叨念自己,谭杏就更不能辜负他了。
“好!那就这样定了。我已经守候了大半天了,也确实累了。这里,我就交给你了。”潘国庆说完,返身进病房里去,拿起一个公文包,拜托谭杏似的看了谭杏一眼,然后就拍了拍谭杏的肩膀,走去电梯门前按键走人了。
谭杏返身走入刘彼得的病房时,刘彼得已经在春玲的搀扶下进卫生间去了,接着,就传来刘彼得很难受的屙肚声,连谭杏站在病房里也感到了难受劲。想想刘彼得在短时间内连续入院留医,谭杏的心就很难受。
谭杏正在病房里来回徘徊的时候,刘彼得总算舒服些了。在春玲的搀扶下弯着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抬头一看,见是谭杏,竟然露出了很惊讶的神情,半晌才吐一句出来:“他走啦?不陪我了吗……”
谭杏顿时讶异得合不拢嘴来。这是什么意思?不喜欢看到我来探望你吗?谭杏顾不得自己的讶异,赶紧走上一步去接过春玲另一只手拿的吊液支架。刘彼得竟然淡然地看也不看谭杏一眼,回床躺下了。
这很奇怪,不是吗?如果潘国庆说的是实话,刘彼得老是叨念谭杏,那么,没有理由当他看到谭杏时态度是如此的失落和淡然。谭杏一直怀疑潘国庆没有对自己说实话。而且是说了反话,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谭杏却不得而知。
由于谭杏还坐在刘彼得的病床前,谭杏不好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谭杏还得先安慰安慰刘彼得。于是,谭杏凑近头去,问刘彼得到底是怎么了?医生有说因为什么吗?谭杏这样问的时候,刘彼得居然装作很虚弱需要休息的样子,一句话也没有回答谭杏。
害得谭杏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谭杏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旁边的春玲,发现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地在看谭杏,谭杏的心顿时羞得,真不知怎么形容才好!刘彼得对谭杏冷若冰霜的态度,连春玲都看得出来了。哪里似个睡在床上不停叨念谭杏的人啊?
“妈的!”谭杏暗暗地骂了一句,想使劲地用拳头砸墙壁,内心里真有一股子气在怒火冲冠了,倘若潘国庆在场,谭杏真想过去揍潘国庆个稀巴烂。
谭杏的怒形于色太过明显了,以至春玲都看出来谭杏在发恼了。她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谭杏,好象还微微地摆了摆头,大慨意思是要谭杏冷静下来。谭杏只好别开头去,心里暗暗地骂道:你个刘彼得和潘国庆什么意思?一个不瞅不采我;一个老在纵拥谭杏去接近刘彼得!
有这样合起来把我当猴耍的吗?如果刘彼得真的变心了,那么,这个不是潘国庆最想看到的吗?现在看刘彼得对谭杏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在他心里那杆秤发生了谁高谁底的变化。可是,潘国庆却对谭杏说了反话,这是什么意思呢?
谭杏猜不出来,但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至于是什么不劲儿,一时半会,谭杏也不知道哪儿不对劲!
正当谭杏心乱如麻的时候,谭杏看到一名漂亮的护士走进病房来,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白色的护士服,脚上则穿着一双粉红色帆布鞋。
那名护士看了谭杏一眼,冲谭杏笑了笑,然后走到输液架前看了看,还多着呢,她把输液的小阀子开大一点儿,好让输液速度快一些。然后,护士转身出病房去。
谭杏紧随着跟了出去,快速赶上护士,小声地问道:“护士,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吗?”
护士扭头打量了谭杏一番,发现谭杏不但漂亮而且还很精神,就反问道:“你是他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