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名誉上曹婕是投资经理,但最终拍板权还是牢牢地掌握在老板的儿子手上。
就好比各级的组织部长,说是组织人事权由部长掌管,可最终确定哪个人选做什么官,最终还不是由书记来定夺!组织部长大不了就起到考察和建议以及走程序的作用罢了。这个比如太恰当了。就拿这次九九宏图公司融资新城区开发公司来说,前期的洽谈和考察,都是由曹婕来踩点和做准备的,但是否投资下去,还得由徐家父子来作出决定。
当下徐云鸿既因为与谭杏曾经有过不能言说的一夜私情,又对房地产开发深感兴趣,所以曹婕在一旁吱吱唔唔的,想用旁敲侧击来提醒徐云鸿,这个新城区开发公司其实是不值得融资下来的。他们内部就不团结,还关系复杂。
可是,曹婕的暗喻能力太差了,说了半天,不但没有将她心里的意思转达给徐云鸿知道,反而在徐云鸿听来,觉得她有意从中作梗,诚心要破坏合作。再加上冯文儒这个人太聪明了,那曹婕才吱唔得两句,他就站起来对曹婕进行媚态攻击,弄得曹婕方寸失守。
既然大家都认为合作是一个共赢的合作,那么,按照贯例,双方首先签一个意向书。等徐云鸿回到上海后,在征得徐国杰总裁的同意后,双方就可以起草合同文本,经双方确认无异议,签字后第一笔资金就可以到位了。
虽然在实施合作过程中,意向书是不具法律效力的。它更多地说明的是,双方就合作意向达成共识,等待着双方最高决策人同意才可进入实质操作程序。但意向书的签订,就意味着双方要沿着合作的目的而努力。除非一方有足够的理由提出不合作,否则的话,一般都把意向书当作合作的正式开始。
现在,在经过双方两天来的艰苦考察和洽谈,终于达成了要合作共赢的意向,以及九九宏图公司准备融资多少钱,把新城区开发公司打造成新的功能强大的房地产平台。当春玲从办公室里把打印出来的意向书摆在桌面上时,冯文儒和徐云鸿作为合作的双方代表,走到摆放着一式两份的意向书前时,一看,傻了。
春玲竟然忘记拿签字笔过来。冯文儒和徐云鸿就好笑起来。冯文儒就笑着说:“春玲,你这个财务兼办公室主任是怎么做的?连签字笔都没有,你叫我和徐助理怎么签字呀?用手舔口水签吗?”
春玲一听,就“啊”的惊叫一声,一面转身出会议室,一面致歉道:“哎呀,你看,我这个人啊,真是的,一忙开来就丢三落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到办公室去拿签字笔过来。你等一小会,马上就回来了。”
春玲的举措纯真不做作,还带着小小的天真,引得众人忍不住哄笑起来。都说这小姑娘啊,想恼她也恼不起来了。
大家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正想拉扯几句闲话的时候,突然,就听得一把声音从公司的大门那边传了过来:“谭杏,出来!你这个骗子,和冯文儒合起来骗我?想害我丢饭碗是不是?尔玛呀!居然弄虚作假来骗钱!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听到没有?谭杏,你给我出来!”
那把嗓子尖锐,还因为激动而变了调。但是,因为实在是太大声了,而公司的同事明知道今天会议室里有重要事情洽谈的,都不敢出声儿,使得大门处传过来的那把嗓子更显得声大而且字眼清晰。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而楚的,大家都不免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给愣住了。徐云鸿和阮婵娟都不解地看谭杏和冯文儒;曹婕听出有人踢馆来了,她才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缘因,反正幸灾乐祸的表情立即写在她的脸上。
谭杏和冯文儒都发愣了,有那么的一刹那间,谭杏仿佛感到时间停下来了似的!接着,谭杏看到徐云鸿他们几个用复杂的眼神看过来,谭杏的脸顿时感到了火辣辣的。谭杏的心因此而慌慌地乱跳起来。
谭杏转头去看了一眼冯文儒,冯文儒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表情在迅速地变化着,一会儿涨得通红,一会儿又青白如纸。仿佛一瞬间,他脸上的血液就被抽走了似的。谭杏知道他内心的复杂程度,是无法用语言来描写得清楚的,谭杏感受得到他的……不满?愤怒?失落?激动?也许都不是,也许都有之!
因为,谭杏和冯文儒都听得出来,闯进新城区开发公司并开口大骂的那个人,正是谭杏的前男友陆天昊!
这很奇怪!陆天昊为什么要跑到开发公司来,并且毫不留情地大嚷大叫呢?这有点违背他以往的性情。自从他背叛谭杏跟了他的表妹陈汝琼之后,他对谭杏因为内心里有愧疚,因而每次要见谭杏时,都是婉转的借某个题目或事情做掩护,才会与谭杏见面的。
虽然谭杏是他的保镖,但因为他要在永恒公司里夺权,布局人事,而近来也没有发生什么威胁到他的事情,陆天昊已经很久没有和谭杏接触了。虽然说他们共住一幢别墅,但别墅就好象是他们的旅馆,各人忙着各人的,上班时间又不同,连碰面的时候也不多。
但陆天昊今天的大呼小叫,仍然让谭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谭杏一时之间就有些发愣。人是站起来了,但大脑里却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同样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处理。倒是冯文儒堆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对徐云鸿几个连说可能是一场误会,没事的,没事的。
冯文儒安慰完几个客人之后,回过头来,看到谭杏张着嘴傻愣在会议室里,他有些不高兴了,咬着嘴唇,用脚蹬了谭杏一下,“你还站在会议室里干什么?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人家都杀上门来了,你能躲开不处理的么?”
谭杏一想,也对!再加上谭杏被冯文儒蹬了一下,想不往会议室外走都不行了。“我这就去处理。”说着,谭杏从坐椅绕了出来,往会议室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