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问了个大家都忍不住白眼他的问题:“姑娘,我们认识么?”
“你忘了!你忘了!你居然就这么忘了……‘死生契阔’到底抵不上三生三世的消磨啊,哈哈哈哈……”
木莲的样子并不让人感到可怕,而是可怜。
众人感伤、呆愣的瞬间,一个结界施展在他们周边,那是木莲在盛怒和悔恨之下不自觉使出的阵法。刹那间,星移物换,所有场景、人物、建筑,一草一木,皆溯回至西晋。
自东汉光武帝刘秀颁令允许边民内迁之后,边境大量游牧民族也纷纷涌入。但是作为外族的他们,并没有成为权贵的资格,只能被世家门阀收作,为奴为婢。
年方十五的木莲,貌美善笛,一随父母,来到一直远眺中的西晋。
出入西晋城内,在当时富贾一方的暴发户李府里落脚——父亲作为守门的奴仆,烧得一手好菜的母亲则为厨娘。
虽然任务不重,但是李家人是出了名的恶贯满盈,特别是李家长子李奎,对貌美的木莲虎视眈眈,奈何其父母的庇护,难下黑手,所以时不时会特意找碴刁难木莲一家人。
又一次,趁木莲爸妈都外出了,李奎偷偷猫到木莲的闺房帐门后候着。中午回去闺房稍作小憩的木莲吓坏了。
李奎突然冒出来,捂住木莲的嘴巴,手劲大得很她没办法甩掉,也无法叫喊。
“小贱人,别动,再动小爷马上把你干了,嘿嘿!”
“呜呜呜呜````”木莲连忙摇头。
李奎以为木莲害怕了,刚要放开木莲的时候,被木莲反咬一口,跑了出去。
“小贱人,你给小爷站住!他娘的,竟敢咬我,有你好看!”
听到李奎恶狠狠的叫骂,木莲跑得更快了。
“啊!”没看清楚前方障碍物,撞到了什么东西的木莲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对不起!姑娘,你没事吧?”一把充满磁性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正伸出一只指节分明、修长的手,仿佛正待木莲的青睐。
虽未见其人,但闻其音色,木莲顿时心生好感,不如李奎那般粗鲁洪亮的声线;再观其手,方觉醒自己的奴婢之女的身份,只是下人一名。而那拥有修长手指的男人,一定非富即贵,并不是自己可以攀登的。
木莲深知尊卑有分,不敢造次,于是自己挣扎着起来。
伸手的男人倒也不尴尬,把手收回,“你没事吧,十分抱歉,刚刚跟李老爷在谈生意,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过来。”
木莲抬了下头,脸红了,又低下去。
“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备茶,一会我和司先生要到客厅就座,你顺便把少爷也叫上。”
木莲脸上突然又泛青了,右手紧握,压着嗓子里的惊慌应答到:“是。”然后迈着慌慌张张的步伐,离开了花苑。
而那位司姓男子,则恋恋不舍地留恋着那渐行渐远,婀娜娇俏的身影。
一见钟情?这个世界,也许真的存在。习惯了享乐及时、潇洒人生的司晨如此想着。
这一幕恰好被李老爷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哼!看来,这桩生意要成了,可真是一石二鸟。
李府客厅,木莲母亲侍候在旁。
李老爷诧异:“木莲呢?我不是让她侍候在旁么?”
木莲母亲忐忑道:“对不起,老爷!木莲不舒服,我让她稍作休息,这里由我来替她。”
“哦?不舒服?刚刚不是还跑得挺快的么?”李老爷怪腔怪调道。
“额,这……是木莲手掌受伤了,暂时没法儿在这儿帮忙,请老爷谅解。”
“受伤了啊…”一边说眼神一边瞟向邻座的男子。他正准备发话,便被人抢先一步。
“李老爷,可否允许我过去看看?毕竟人是被我撞到的,鄙人心有不安。”
“既然司公子有这番心意,我李某便替府下的仆人领情了。”李老爷伺机而动,一脸精光。
“厨娘,你就带着这位公子去看看木莲吧。”木莲母亲虽感疑惑,但看着司晨一脸爽朗正气,便点头带着去找木莲。
“爹,这人是谁啊?他怎么认识木莲的?爹,难道你要把木莲送给他?这可是我先看好的啊!”李奎急得一连串发问。
“果然知父莫若子啊!”李老爷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给你一笔利润丰厚的大生意,后半辈子也不用愁,那你还宁愿选择木莲吗?”
“额!真的吗?爹,这么说来,以后我就算不用做事,都有吃不尽花不完的银子?”
“嗯!”
“太好了!终于不用捣鼓那个复杂的账本了,以后有那么多钱,再把木莲抢回来!哼,再美的下贱女子,本少爷要多少个就有多少个。”
李老爷只能摇头叹气:这辈子大概如此了,富不过三代啊。
司晨来到木莲的闺房。只见屋内清简干净,内有一支色泽翠绿的玉笛挂在墙挂上,而木莲则端坐在梳妆台边上发呆,什么时候她母亲带着人进来了都尚未察觉。
“莲儿!莲儿!”木莲母亲见她依旧愣着,看了司晨一眼,便上前拍了拍她肩膀:“莲儿,司公子来看你了。”
木莲终于回神了,但却瞬间两颊绯红,略见尴尬。
起身作了作揖:“木莲见过司公子,方才的事请别见怪。”眼神却一直往下低着。
“木莲姑娘,听说你受伤了,伤得可重?莫不是方才冲撞得很厉害?伤着哪儿呢?…”
司晨一连串的关心,让木莲受众若惊。
“司公子严重了,木莲只是手掌擦损了一点,并无大碍。”木莲垂手站一旁,对司晨的不请自来感到不安,小手紧紧攒着。
“我看看!”司晨忽略木莲的紧张,说完便一把抓起木莲的遮掩在一旁的右手。五道微深的擦痕,连血迹都还未来得及清理,上面的沙砾依然可见。
看着白皙纤细的手上红得刺眼的血痕,司晨忽然来了一股气:“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再不清理,你这手掌可就要留疤痕了,你…!”
“司公子,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