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士德在常熟率领的守军,听闻其被赵德胜、凌振明等人生擒之后,就再无战意,闻风而逃,将这富饶的常熟让给了朱元璋的军中;
只等凌振明再率领部将和士兵们杀来,这常熟城早已成为没有军队驻守的城池,不攻自破了。朱军的部队的前军统将赵德胜先安置好张士德,派人送至徐达的营地后,又紧随凌振明后边到达了常熟,一进到城中,便立即下惠民的明,令安抚常熟城的百姓们;
同时,有了之前在常州的经验后,在面对普通平民百姓抵抗时,赵德胜下令士兵不能杀害他们,只要抓其头目便好;再加上常熟此地的民风颇为儒雅,所以没过多久,赵德胜率领的军队就这座常熟城里里外外都安定了下来。
而凌振明作为一个在大都长大的孩子,虽在近几年,一直与部队征战南方,但多为西南或中南,这些土地较为贫乏、天灾较多之地,而这常熟则是常年风调雨顺的,风景秀丽,尽管现在还是冬季,这里却像北方的秋天似的;
只有丝丝寒风吹过,没有大都的大雪,也没有大都的寒冷,这里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新的世界,只是这枯萎的花朵和枯黄的落叶,也只能作为它曾充满生机、将美好带来这人间中,却又凋谢的见证罢了。
将常熟的事物都交给赵德胜解决的凌振明,便带着随从,走在常熟的街道上,又闲走在弯在水面上石桥中,看着河面两旁的景物,感叹道:
“这里的春天,一定格外的美丽吧,那簇花儿,虽叫不上名字,但从其枯萎了却仍不落其光泽的美艳来看,她定是个美丽的姑娘,装饰着这世间..”
想到这儿,凌振明突然想到儿时所看到的一首诗,不觉得看着这宁静的美景念道:“.汀洲采白苹,日落江南春。洞庭有归客,潇湘逢故人...”
“故人何不返,春华复应晚。不道新知乐,只言行路远。此乃出自南朝之诗人柳恽之笔,主公在此看到此处之景色而吟诵,定是在心中有所思慕之人,还有可能还不止一人。”凌振明刚将诗词念到一半,守候在自己身旁的黄三伟便接过其话说道;
黄三伟正是与凌振明在小镇中相识后,所在的红巾军中,因为被其打败,收编后;,自己的心中也对凌振明有愧疚,所以自愿成为凌振明的手下,并跟他一同来投在朱元璋的账下;随后又在其培养下,成为凌振明的亲信;这一路南征中,一直跟随着他出生入死地将挡在前方的敌人所打倒,协助其一步一步地走到今日;
当然,凌振明的亲信随从之中,还有许多受到了其恩惠后,对其绝对忠诚的猛士;凌振明听到黄三伟的话后,便面露喜色,带着微笑转过头来对其说道:
“哈哈,如今知吾者,也唯有黄三哥了;哎,看来吾等此番攻进不是时候,若到了春季,这儿定是繁花似锦;若身旁再有她的相伴,此生又有何念呢?”
黄三伟听其忘却了战场上的血腥,出于对其的安全考虑和身份,便立即一改之前的笑容,双手抱拳作揖,表示尊敬,一脸严肃地说道:
“主公,小的有些话说出来还望主公莫要得罪。”凌振明见其这般认真的样子,也不再有所思慕,将其扶起,说道:
“黄三哥有什么话与小子说便是,勿要如此多礼,吾等随时主仆关系,但汝也是吾之近卫军首领,本领与身份也不低于吾....”凌振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黄三伟严声打断道:
“但事实绝非如此啊!尔等现乃是征虏副将军,官居三品,吾等小子还望主公以大事为重,平日之中虽不像战场中刀光剑影,箭阵密布的,但仍需警惕这隐藏在暗处的杀机啊;吾等小人还闻主公曾与明教暗杀组蓝天昊、杨涛大师等人相识么,上次吾等与徐达将军在丹阳县那次....”
话语间,黄三伟越说越激动,还与凌振明所跟随的所有亲信、随从都单膝跪在其面前,而凌振明也听出了其对自己留恋于这山水之间,忘却了警惕的不满和单套,想到自己自从手臂受伤之后,感叹和思慕是多添了几分,则这话越听越是刺耳,当其说道丹阳县的时候,自己更是感到难堪,便严声呵斥道:
”够了,尔等之意,吾已经明白,莫要多言了。 ”
话毕,凌振明便一脸不悦地转过身,大步离去,众人见状立即起身,跟上前去;随后众人便再不过多的话语,跟在其后面回到了临时的住宿处。这一路上,黄三伟才想到现在的凌振明顶多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罢料,而他战场上的磨练出来的坚毅和冷静,以及其成长的经历,也实在让人难以与他的实际年龄所联想在一起...
听了随从的话语后,凌振明自己也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常熟的风光,暗想道:
“此处之美景,还真令吾这个战场杀敌之人,想要忘却一切地做回诗人,但如今这战火仍未平息...”
想到这儿,凌振明便向赵德胜告辞后,带着众人又向徐达先行告退后,就向应天府奔去,因为他认为只有那位坐守应天的义父,朱元璋才能让自己重振起杀气和斗志,自己才能更好的状态投入战争之中...
凌振明一行人骑着骏马,行至半路,正巧遇上押解张士德回应天的部队,随后便加入其队伍,一同回到了应天。由于张士德为朱军部队重点看守之人,再加上有凌振明等人帮其护送,所以押解队伍只用了几日,便顺利地到达了应天。
等众人到达了应天见到了朱元璋后,凌振明便亲自将其捆绑着押到朱元璋的面前,说道:
“禀报元帅,此人乃是士诚之亲弟,足智多谋,武艺高强,费了赵德胜将军好大的劲才将其拿下,但由于二将要忙于处理刚攻下之常熟各种事物,所以就由小子代为将其送至。”
坐在高堂之上的朱元璋,见自己的猛将最终还是将这张士德拿下,狠狠地打击了张士德的嚣张气焰,很是高兴;同时,也对自己的义子,也身为一名猛将,定在与之交战的时候受了不少的哭,此时却也不贪功劳,将这张士德押送而来的时候,不像其余的将士那般在自己面前说自己是如何艰辛才将对手拿下,而他却丝毫不提及自己之功劳,又见其面带些许的不安,朱元璋先是看了看张士德,却并没有立即与其对话,而是真转过头来,踱步走向凌振明,对其说道:
“那押解一事,凌将军也是辛苦啦。就请将军先行回去休息,吾有话要与士德说说再安排人将其送出,汝就先放心吧。”
凌振明听朱元璋的话后,想到朱元璋定会对张士德的身份和才能有所心动,让自己离开可能是提出比自己职位更高的武将给予他,而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才能和心思,去与人竞争什么荣华富贵,因为自己本就生活无忧无虑,却也一夜之间流落街头,想到这儿,凌振明便不再说什么,对朱元璋点了点头,抱拳告退;
朱元璋见他走远后,果真如凌振明所想的那样,用一品武将的官职引诱张士德投降自己,又用其部下和家人的性命强逼他,而这张士德却认定了自己哥哥张士诚为天下的真主,对朱元璋的软磨硬泡丝毫提不起兴趣,只是淡淡地回复了句:
“吾等不才,连尔等之将士都敌不过,何来本事协助一个乞丐头子,扰了这尘世的安宁呢?”
此话一出,朱元璋便感到愤怒,没想自己好说歹说那么久,这张士德还如此侮辱自己的身份,竟拿自己曾做乞丐一事来说,便想要大发雷霆,但看到身旁的李善长对自己的眼神暗示,便明白自己不能在此人面前发火,不然就中了此人之计,承认了自己是乞丐出身,传出去定会扰了军中将士们的气势;
考虑到这儿,朱元璋立即闭上眼睛转过身,沉默良久后便转头回来,对其说道:
“既然张将军的心意已决,那吾等也不再白费口舌,想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吾等都已明了。”话毕,便转身走出了帐营,对看守的侍卫说道:
“将帮此人松绑,然后押送到旁边的帐营中,好菜好饭的照顾,可千万别亏待了其尊贵之躯。”
说完便走向自己的宿营中。得令的侍卫心领神会地照着朱元璋的意思去做,先将其松绑,然后一边吩咐厨房送菜送饭来,一边带其到一旁的帐营中休息;
等人,张士德也明白朱元璋话语中的含义,说是为其松绑,让自己住帐篷中,好吃好菜的照顾,实则是在暗处不知安插了多少像凌振明那般精准的射手,无时无刻地瞄准着自己,只要自己一有异动,便会被乱箭射死。
而这饭菜定是其软磨之计,若是自己吃了,朱元璋肯定会通报给自己的哥哥,说他的弟弟已经投降了;所以朱元璋的这命令一出,无异于处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