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见凌振明的眼神有些呆滞,坐在马上只是看着前方,久久为言一句,就笑着说道:“凌将军此番前去,是否有所心事啊?”“恩”凌振明听到徐达突然发问自己,先是一愣,缓过神来后,强挤出微笑说道:
“未然,但若非有心事,莫过于看到了过多的妻离子散,丈夫战死,血流成河罢料;小子今年之虚岁,也只有十七岁矣,蓦然之间,离家也有五年之久。”
听完凌振明对这苍茫之世的感叹之后,徐达也若有所思,说道:
“哈哈,凌将军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不过吾等此番去宁国征伐,带去的可不是战争,也不是灾难,而是一股凝结的向心力;一个能反抗腐朽元朝之祸害之力,一个颠覆政权之力。这儿女情长之事,吾等将领也只有先藏在心中,只待这太平的到来,方可拾起啊...”
凌振明点了点头,两人便没再说话;但凌振明从之前复杂的心思中,又只在想着徐达所说的“太平的到来”。
而随两人前行的常遇春却没有两人的闲情逸致去讨论过多与战事无关的话语,由于受过了太多的苦头和曲折,又在与刘聚为盗贼的时候,对付那些不顺从、反恐的人都过于的残忍惯了,所以听到了朱元璋要自己再次出征,心中想着只有怒火和杀戮,其余的和平、太平之事,自己虽然也有所期待,但比起那些,常遇春的心中更渴望战争,可急切于随着君主征服对手。
而等众人来到了宁国之后,诸位将领的无论是顾虑还是儿女私情,无论是征服的野心还是杀戮的疯狂,都被这残酷的声声炮响以及激流而下如雨点般的箭所打破;这宁国的防守坚硬程度,丝毫不亚于常州的防守,这残酷的事实让朱军的诸位将领变得更为的冷静。
徐达、最里面和常遇春等猛将几番上前试探,便发现道:这宁国之所以能在朱军的强攻之下,如此的坚不可摧,除了士兵的勇猛和武器较为的先进外,这其中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因素就是守军中有个叫朱亮祖的汉人很是凶猛;
这宁国城的守将,虽然只是元朝的汉人地方武装,但对付同为汉人的朱军诸位将领,丝毫不留情面。
朱亮祖在双方交战未开始,就在徐达安置营地还没有完毕的时候,这朱良祖便提着长枪,奔袭而来,直前挑拨,长枪在其手中飘飘如梨花飞舞般,闪闪如电影吐光,任凌振明、徐达、郭英等人上前迎战,无不被其强硬的进攻所击退;
当看到凌振明被其越来越紧密地击伤了凌振明持长剑的臂膀后,常遇春便来了兴致,怒火冲天的提着自己的近战中最为强势的武器:虎头湛金枪;
即使与常遇春协同作战几年的凌振明、徐达等人,也很少见到其那次金枪与对手硬碰硬,除非对手是非常强悍,又或者是非死不可的大恶之人,否则常遇春也只会用长剑与之对抗;而此番拿出的要与朱亮祖硬拼的枪,其枪身乃是混铁精钢打造而成,长一丈一尺三,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
两人彼此交锋,互不相让,无论从出枪的速度和力度都不分上下;打拼了十余个回合后,两人的进攻都丝毫不减退,只待两人打上了三十个回合,似乎都了解到对上的出枪特点与规律,只能凭着感觉就能将对手的进攻轻松地化解。
两人酣战了不下五十回合,看得旁人无不赞叹,而凌振明虽有机会将其打乱或是击伤,但这样必会让常遇春大哥事后不悦,再者凌振明也欣赏朱亮祖为一名猛将,并不想用这对付元军或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使用的卑劣手段去打扰双方的厮打。
朱亮祖见常遇春枪法了得,各个方面都与自己不分上下的,但若是再这样耗下去,可能自己的体力将会不支,就算不被眼前这常遇春所击败,也会被其身后的诸多朱军的猛将所击败,想到这儿,便虚晃一枪,佯败而逃;
常遇春也想到其定是怕体力不支而吃亏,所以不愿放此机会,拍马而追上去,却不料想到这朱亮祖居然会冷不丁地挺枪回刺,竟戳中了自己的左腿!
常遇春本还想再与之拼杀,却被凌振明、郭英等诸将领喊回,只有忍痛返奔而回; 朱亮祖见常遇春返奔回去,也跟在其后杀了回去。而此时的朱军诸位将领都已缓过神来,凌振明、郭英等四员猛将一同出击,就算朱亮祖的武功再高强也奈何不得四人的包夹,就在其被这四人打得手忙脚乱、快精疲力竭的时候,两下里鼓声震天,两军又重新鏖战开来。
这宁国成周又来了张文贵等守将来接应朱亮祖,使得其成功运用其精妙地枪法,越打越紧密,越密越起劲地连连击退了郭英、凌振明等朱军诸位猛将的围攻;
徐达见诸位将领纷纷败下了阵,郭英和凌振明都被其所击伤了,非常担心这些猛将会受折损,随即鸣金守军,朱军的部队被朱亮祖和张文贵等人率领的士兵们打地且战且行,即使有凌振明、郭英忍着伤口的疼痛迎战,却也抵挡不住其猛攻,直至被其打得几番撤退后,丧亡了千余人才成功地全军退出来。
这第一日的战役,便使得此次前来的朱军的部队损失严重,接连几日,都未能取得胜仗,朱军部队更是因为常遇春、凌振明等猛将的伤势而损失了许多的将士和战马。徐达见这宁国的战事如此之严峻,不得不向应天府的朱元璋据实禀报。
朱元璋看到了徐达的书信,神情也紧张了起来,思虑着是否是自己太急于出兵,导致将士们中途劳损,使得这场战役的失败...哎,不能想得太多了,既然都下令攻打宁国了,如果此番进攻受阻就要令其退下,岂不是会使得军心动摇了,这也必会成为天下人之笑柄啊!
想到这儿,朱元璋急忙找见谋士李善长,问道:
“不知李先生对此时有何看法呢?”
朱元璋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候,心中想到的便是这李善长了,此人在朱元璋称吴王的时候,已被封为相国,在平日的与诸位将领、谋士等人讨论战事、分析局势的时候,朱元璋都必然会叫上这位通晓典故、裁决事务非常迅速、又善于辞令的李相国;
而在平日里两人私下交往的时候,朱元璋更愿意称之为先生,表示对其的尊敬和爱戴。而得到了朱元璋如此礼遇的李善长也丝毫不忘自己的身份,只是做分内的事,说分内的话,此番又得到朱元璋的急召见和以“先生”称呼的礼遇,李善长急忙行礼说道:
“微臣不才,对于宁国城之守将勇猛使得久攻不下这一事,吾等不敢对元帅有何指教之说,只有一个意见。”话毕,便鞠躬示意朱元璋是否允许其说,朱元璋听到这李善长果真有所计谋,便连忙将其双手扶起,温和地说道“请讲...”
李善长不紧不慢,井井有条地说道:
“这只需要元帅亲自前往,安排攻城的朱军中诸位猛将便可....”
随后李善长将其想法和对将领的安排都提议给了朱元璋,朱元璋听后茅塞顿开,不停地称赞他,并采纳了其意见,第二日便亲率大军,日夜兼程而到达了宁国城下的徐达的驻军处;
徐达、凌振明等诸位主将见朱元璋亲自前来,先是毕恭毕敬地亲自迎接随后向其申述交战情形,朱元璋听到诸位将领对这朱亮祖的描述后,先是沉思一下,几刻钟后便面露微笑地对随自己前来的李善长说道:
“相国还真是料事如神啊,运用尔等之方式,这朱亮祖想拿下并不难...”
到了第二天,朱元璋找见了吴桢等朱军中的四位近战比较勇猛的将领,令其随驾出征;同时又令几位将领前来,将机会告之于他们后,便让他们率领步兵先行出发。
吴桢等人见朱军已有将领先行出发一个多时辰了,自己也想着随之前去迎敌,而朱元璋却仍在帐营之中,迟迟未有动身,便都感到很是奇怪;
不料这朱亮祖听说朱元璋亲自率军前来,便很是兴奋,见其不动身来攻打自己,反而自己亲自去挑战,朱元璋听闻其到来,先是按李善长之计谋,在营中又多呆了即刻后,方才从容上马,率军而出;
众人见朱元璋如此之沉稳,料想其一定有所计谋,所以军心大振,兴致满满地随军出征;两阵对圆的时候,吴桢先是跃马而前,与朱亮祖交战十几个回合后,在凌振明的弓箭帮助下,成功撤回,朱亮祖仍是来追,却被朱军另一位将领提刀迎战,双方又对阵了十余回合后,又便有纵马回阵;
朱亮祖接连几次,先后遇到了朱军的三名将领与之交战十余回合便撤退,只待这朱元璋安排好的第四名近身猛将前去迎战的时候,朱亮祖索性将其挡开,直接向朱元璋所在的阵型之内,其目的直击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