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一直瞒着花贝贝,也压在心底,不愿提起,想起。其实,在正式离开无忧谷前,我曾和师傅出去过一次。
那日,我寻遍了方圆几百里的区域,当年的那个小村庄如同幻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仅如此,我去县城寻在外打工的爹爹,发现根本不存在这个人。明明是我亲眼见到的东西,那一刻,却满怀嘲讽的告诉我,你被骗了。
可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个谎言,其中意味着什么,我不敢想象。
这回我们对调了身份,似乎轮到我作为一个倾诉者。
我缓缓垂眸,下垂的眼眸覆盖一层阴影,染上一抹忧郁的色彩,“我并不完全算是花贝贝的母亲,更不知道花贝贝的父亲是谁,我是谁,在这天地之间,也许哪里走着我的亲人,我的过去,但我通通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这样说来,我和秋穆你是一样的,同样是没有亲人的。”
“相信自己。”淡淡的口吻,充斥着坚定不移,和属于他的温柔,“最起码,要相信自己。恕秋某愚钝,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就如同你所说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有些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把握现在,在我眼中,你就是花贝贝的母亲,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和朋友不是么?”
我没办法做到不明不白的过一辈子,但我认同秋穆的观点。闭上双眸,再睁开眼,一丝豁达的笑浮上我的嘴角。
“本该是我安慰你的,倒变成你安慰我了,就送到这里吧,现在也该有亥时了,你再不回去被小厮发现就糟糕了,放我下来吧!”
之前也说过,不论是碧无斋还是碧月斋,每个房间都分配有一个小厮,名义上是小厮,实际上是皇室用来监视之用,一方面防止参赛者之间有技术切磋,另一方面观察参赛者的一举一动,上报给离皇,算是平时分审核的评委。
小厮每日有两个查房点,一早一晚,一个辰时,一个亥时,我这边的小厮估计是见我消失多天,也消失得没影没踪,从进门起就不见人影,可以解释秋穆为何这么容易就潜入了。
秋穆弯腰,我轻松从他背上跳下来,借着月光,见他双颊微红,大汗淋漓,不免觉得好笑,也忍不住想要欺负他一下下。
“秋穆,我很重么?”
“自然是没有。”
“那你为何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我——”
“我知道,我很重吧,哎,自从生了贝贝之后,这体重就不受控制了……”
“你——”
“你不必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
“花……”
“咦,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惊呼着瞪大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一瞬间狡黠飞快划过,哇哇,小秋穆的反应实在是太可爱了~怎么办,这反而让我更加想欺负他了!
“我……”秋穆眸光闪了闪,“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他匆忙而逃,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直不起腰。
忽然感觉背后有道炽热的视线,我机警的转过身。
“娘亲~~”花贝贝笔直扑进我的怀里,强大的冲击力差点把我给扑倒了,这熊孩子,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一点儿都不像个女娃娃。
我故意板起脸,严肃道,“说,死去哪儿玩了?”
“去找小刺啦,这几天小刺老是玩失踪!”花贝贝扁着小嘴,童真的大眼睛噙满了愤愤不平,回首瞪了一眼眼神无辜的某只刺猬。
“是吗,小刺?”我抬高语调,一脸你不老实交代我就把你宰了吃的威胁表情。
某只刺猬颤巍巍的转了个圈。这是我教它的肢体语言,圈代表是,原地不动缩成一团代表否。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肢体语言,就是复杂了些难度高了些,它学得不全。
动物身处恐惧中的本能让它们不会说谎,小刺也不例外。
“乖,那告诉娘,刚刚你是不是和谁待在一起?”
刚刚那视线莫名的让我觉得有些心神不灵。
“没有啊,贝贝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不信你问小刺!”
某只刺猬又颤巍巍的转了个圈,满头黑线。
我为它默哀,跟谁不好偏偏跟了花贝贝,哎……
我牵起花贝贝软绵绵的小手。
“那我们回去吧!”
“嗯!”
在我“被绑架”的这段期间,盛京接连迎来了几个爆炸性的惊喜。
一是,此次天下御厨大赛组合赛迎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重量级人物:南池君主南宫池掣、江湖百花宫宫主千无泪。前者是十岁登基、在位有十五年的治国奇才,后者是冷酷无情染满血腥的杀手集团——百花宫的年轻少主。
一个是东离政治上的往来对象,一个是朝廷绝对不能招惹的江湖组织,不论哪个,皇室都得怀揣着小心翼翼的态度面对,稍有不慎,便人头落地。
先说南宫池掣,天下御厨大赛举办已有一百零届,这位大咖是从未光顾过,不仅是他,这一百年内,南池的历代君王从未涉足过一步盛京,两国的关系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往来,相比较而言,东离倒是与北苍亲近些。然而南宫池掣彻底打破了这个“魔咒”,此番前来,他不仅仅是冲着天下御厨大赛的,更大程度上是带着友好的态度向东离请求联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