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茜在去年给饶有兴第一封信之后,饶有兴没有理解她的意图,更没有给她有什么暧昧的语言表达。她心中还骂了一句:真是一个笨头笨脑的白天鹅。但她心中又想:这个饶有兴可能与饶仙花真的有了明确的恋爱关系,不然不会不理会自己的。在今年的上学期她又写了二封信给饶有兴,在鼓边上敲了又敲。是不是饶有兴不懂,还是王茜没有说明白,也没有得到饶有兴的什么好消息。今年高考过后,她听同学说,饶仙花在高考前生了一场大病,结果还是名落深山。王茜一边同情饶仙花没有考上大学的悲哀和痛苦,一边又为她没有考上大学,不免有点高兴,给自己的肚里中又装了一个“胆”。她要明目张胆地去追求饶有兴了。如果买东西,只要看上的,那怕是十万八千,也要把它买来。但谈恋爱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可以想方设法,甚至可以不择手段。这时,王茜真的耐不住性了,不再用探雷器,而是抬出了大炮等多种强大火力,要直接去打击,争取攻下这个堡垒,摆出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姿态。
到十月一日还有一段时间,王茜就写信给饶有兴说“国庆节”期间要到省城游玩。在某月某日某车次到达杭州站。因为自己人生地不熟,要饶有兴这个老同学到时给自己当个向导。
饶有兴接信后心中在琢磨:你们老公老婆逛省城,到时手拉手、肩并肩、窃窃私语,我在旁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多难堪啊!嗯!我才不理你呢。后来想想,唉!无奈!谁叫我们是同学呢,小城人进省城,人生地不熟,就等于我们山里人进县城一样——难得。既然老同学来了,确实需要一个向导,也只能这样当一回了。其实自己对一些景点也不是很熟悉,也大概只知道一个方向而已。给老同学当一回电灯泡,也算是对老同学的贡献,无可非议要在假日全程陪同。你们来吧!
十一前夕,王茜作了相当的准备工作,到理发店要理发师精心设计了一番,把原来小卷式的发形,改为当年最时髦直拉式发式;再到百货大楼服装厅选了一套当时最流行的裙装,准备轻装上阵,前往省城杭州。
九月三十日晚上,王茜在单位的宿舍里准备一些东西,又穿起全套衣裙,对着镜子独自在欣赏。心中又在想:到了杭州以后,自己怎么和饶有兴把事情挑明白,用什么方式说?他会怎么回答自己,会否接受自己的意见?他接受怎么办,不接受怎么办?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海里翻腾。
“嘟、嘟、嘟……”正当王茜在冥思苦想、又沾沾自喜时,一阵敲门声,把她带回到现实。此时,又是蒋涵来到,在敲王茜的宿舍门。王茜打开房门,蒋涵看到王茜一身与往日不一样的打扮,开玩笑说:“穿得这么时髦,要去什么地方相亲?”
“你这么厉害,被你看出来了。”王茜也用玩笑来回答蒋涵。但蒋涵哪里知道,此时的王茜心里真正想得是什么呢?!
“我妈叫你明天到我家吃饭,她专从农村外婆处弄来两只斤把重的鸡。我妈说斤鸡马蹄鳖是最补身子的。”
“你们母子从早到晚就只知道吃吃吃!看你怎么吃,都吃不胖,怎么洗也洗不白。”王茜很不高兴地说。
蒋涵知道王茜对吃的方面不在乎,尤其是对肉类的东西更是不喜欢,她感兴趣的是逛商店买服装。但为母亲的要求,还是请她去吃‘斤鸡马蹄鳖’,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速又转过话题讨好地说,“我们明天到华州市去玩下,去不去?”
“我明天有事。”王茜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回答。
两人停了一会,蒋涵上前想亲她一下,王茜把他推开。说,“你可以回去了,我妈妈叫我回去有事,要走了。”王茜说着,就往门外走出去。蒋涵无奈也走出了王茜的宿舍。
十月一日,饶有兴按王茜预定的班次火车到点时间,提前一小时左右到达车站迎接老同学。
车站。旅客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出口处,一帮又一帮的旅客提着大包小包,急急匆匆,潮水般地涌出。饶有兴不时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眼睛在人群中扫瞄。
一小时过去,一小时一刻过去,又一帮人群从车站内象潮水般涌出来。饶有兴预计他接客的这趟列车到了,他争大眼睛在出来的的人流中扫视。
“老蒋!老蒋!”饶有兴在口里叫着班长老蒋,眼睛盯在人群中。一拨又一拨的人群走过去,还没有看到老蒋。
“饶有兴!”突然,一声用老家土话的姑娘叫喊声,王茜已经走到了自己的眼前。
“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你的心里没有我,眼睛就看不到我。”
饶有兴把她仔细地端详:一头直拉式头发乌黑油亮,一双深邃美眸能看透一切,性感的樱桃小嘴的薄唇上抹着淡淡的口红,瓜子脸上堆满笑靥,两排洁白齐整的牙齿与那红润的小嘴巴、薄嘴唇成了鲜明的对照,脖子上围着粉红色丝巾,上身穿藏青色大翻领,下身穿花格冬裙,昂贵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显出女性迷人的魅力。
“你象个香港阔太太,我哪能认出你?”
王茜看饶有兴还是穿着过时的哔叽料制作的中山装说:“你还是这么老土?!”
“我本身就是山沟里土生土长的土地人,还想洋到哪里?”
饶有兴一边说一边继续在人群中扫视。王茜看饶有兴在人群中扫视,也跟着往人群中看过来、又看过去。
走过了一拨又一拨人群。后面稀稀落落,一些年迈的和扛着大包小包的人出来,人流逐渐稀少,这趟车的旅客也差不多走完了。
“你还要等谁?”王茜问。
“老蒋呢?”
“你真是笨头鹅。他也不是我的跟屁虫,咋会跟我来?”
“你一个人出远门,他放心?”
“谁说我一个人。”
“还有谁?”饶有兴又在四周扫视。
“不是在面前吗?!”她说着是一阵窃窃的笑声。
饶有兴被搞得一头雾水。
“老蒋咋不来呢?”
“我是我、他是他,为什么我来他也要来?”
“哦!原来如此。”
“走!我还认为你在等谁呢。”
饶有兴接过王茜手中的小旅行箱,就往外走。
出了车站,已经傍晚。
街上人流如潮、车水马龙;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使人眼花缭乱;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墙绿瓦、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省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坐在公交车上,看街道两旁,省城更加美丽!就像是浓妆淡抹的现代美女,时尚而炫目。各色闪亮的霓虹灯让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神采飞扬。那些高档酒店灯火通明,人们推杯换盏,意在不醉不休。那些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变成了巨大的显示屏,切换着不同的广告画面与标语。真是人不醉心自醉!
饶有兴的财政比较紧张。来到大学虽有生活费补助,但远远不够,还得家里贴补。但家穷在全村是出了名的,也只能填饱肚子为原则。所以每月的生活费是扳着指头计算限量,基本是有规定的。一旦出现财政赤字,这债务一时难以偿还。他心里清楚!不能说我饶有兴是个“吝啬鬼”,他带王茜到学校附近的小店里随便吃了一点晚餐,就带她到了学校招待所住下。他原来就盘算:王茜和老蒋来的话,就在饭店请他们一餐,而后的费用支出就让他们自己掏腰包吧。她王茜一个人来,那我明天再请她一次。请别见怪!你这个没用的“二节头”同学就只有这般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