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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曾经非初见

“多情自古伤别离。恨总在,夕阳弄余晖。几缕嫣红笑意,已令我,无处寻觅,留得心碎。今宵明月皓皎千里。长影外,不见孤鸿,挥袖跃然归。”

李砾看向田恬,颇有深意的说道:“可真是会选礼物。”

田恬一愣,然后得意的笑了笑:“那是!”

雷雨帆的生日,李砾最终还是没有去。她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下面的大树,觉得有点惆怅。

为什么他可以忘记她,她却忘不了他呢?为什么她会这么痛苦呢?

“两相思,两不知。”这种事情大概永远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因为她永远在悲催的单相思。

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原来一直是她错了,越压抑就会越炽热,越难受。

她不知道抱着何种心情,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短信,傻傻的捧着手机,等待着他的回信,却什么也没等到。

李砾自嘲的一笑,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了?这不是她,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开始讨厌了。

她怨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变得这么没有用了?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陷入这个深渊,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使自己心神崩溃?他从未在乎过她,而她却在为他神伤。

她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她作茧自缚,是她自己太作了?也许她就适合孤独终老,那种悲催的命运才配得起她悲伤的基调。

今生,他不属于她,他的未来没有她。

电视剧里,若曦爱得那么苦,那么伤,那么绝望,“如果有来生,我要向孟婆要一碗汤,把这些事忘得干干净净。”

而她,宁愿要那绝望的相爱,也不要这种无奈的单恋。

李砾不是引鸩止渴的人,也不是只有爱情的人,既然对现在的自己不满意,那么就改变自己;既然对过去忘不了,那么就用心铭记,时刻告诉自己,不要再陷入同样的境地;既然忘不了他,那么就喜欢着他,用喜欢他的心情告诉自己,这就是爱情,一种不值得你触碰的东西;既然活得太明白那么痛苦,那么人生难得糊涂,她又何必执着于对错?

她从来就没有安全感,感情那么缺乏安全感的东西,不适合她。她想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份安心,就如很久以前,那个阳光的微笑……

随心,随性,顺其自然,终有一天,她会学会微笑,她会学会笑着面对生活。

她是固执,固执地一意孤行,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愈走愈远,不肯回头……

2011年夏天,喜欢雷雨帆的第三年,离别后的第二年,物是人非后的第一年。

高考结束。代诚结束了他每学期一告白,与一个默默等待他三年的女孩在一起了,实则应该说是地下恋一年的女友。

龙晓哭着说,是她以前没珍惜,其实她一直喜欢他,只是他怎么可以还在追她的时候,就和那个女孩悄悄在一起。

李砾觉得这完全是得不到的在骚动,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而且,那个女孩也太伟大了,默默喜欢就算了,还能容忍自己男友追其他人。

但是龙晓是她好闺蜜,她无条件的觉得是代诚错了。于是,她与田恬开始了常年嫌弃代诚的心路历程。

袁默很没原则的墙头草了,对此,李砾在内心默默的鄙视了他一下,怎么可以立场这么不坚定,

雷雨帆没有与他们在一个学校,李砾当时想,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呢?

于是,不久以后,她就知道他会怎么做了。

那天,天气似乎是晴朗的,又似乎是阴雨的,具体的她已经忘记了,她只记得,田恬笑得那么灿烂,兴奋的对着她和龙晓说道:“雷雨帆接受我的表白了。”

她想她当时是笑了,应该笑得很开心吧,她的另一个好闺蜜和她最喜欢的一个好朋友,终于在一起了。只是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那一句:“雷雨帆接受我的表白了。”

只是,没过多久,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又分手了。田恬只是看着她,释然的笑了笑:“李砾,我喜欢的,从来不是现在这样的他。”

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是哪样的?难道他变了?也对,谁能一成不变呢?

某一天,李砾正在吃东西,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她接听了,却只顾着吃东西,并不说话。

良久,电话那头突然吼道:“说话呀,睡死了呀!”

李砾一愣,这声音可真熟悉,但是这人的脾气似乎不对,难道是她打开方式不对?

“说话!”又是一声不耐的声音。

李砾极其无奈的小声道:“话。”

“……”

对于电话那头突然的沉默,李砾更是无奈,不是他要她说话的吗?

“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

“啊?”对于雷雨帆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话,李砾懵了。

“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

“……”她应该说什么?要告诉他打错了吗?原来和田恬分手已经能够让他伤心得买醉了。

还好,雷雨帆并不需要她的回答,继续自说自话:“你知不知道,等一个人很累。”

“恩,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

“好吧,我不知道。”李砾很没原则的妥协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很累,爱一个人爱得心累,等一个人等得心碎。”

“……”请问,她是该说知道,还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那么倔强,都不肯主动联系我,哪怕一次也好,哪怕一次我就可以放下我所有的骄/傲的。你知不知道,我很恨你。”

“……”她知道,她不知道?这是在知道三百问吗?

“你说话呀!”

“不要执念太深,该放下的就放下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失恋没什么的,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她好想说,其实她也不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雷雨帆突然讥讽道:“呵!你以为我雷雨帆非你不可吗?你以为我雷雨帆就没人要了吗?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她真的没以为,你信吗?

李砾的沉默让雷雨帆更加恼怒,他不削道:“好,我会让你知道的,我也可以喜欢别人。”

“那个……”你似乎误解了……

“嘟嘟嘟……”还没等她说完,雷雨帆已经挂了电话。

李砾默默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三年来翘首以盼的电话,竟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好在她已经不再期盼,她不需要爱情,也不用尝试……

2012年,李砾大一,喜欢雷雨帆的第四年,离开他的第三年,与他闹僵后的第六个月。

那时的她,每天的兴趣依旧是看雷雨帆的微博,只是内容却没再更新,但那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看着一成不变的微博,李砾自怨自艾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目谁家园。奈何,奈何?小女子这厢悲情了……”

对于她的抽风,室友们都是给以一个白眼,然后选择漠视。

袁默依旧坚持不懈的和她联系,每天发来很多信息,说了很多,李砾要么就简单的“恩”,要么就单调的“哦”。后来,她慢慢的选择装作没看到,自觉的忽视掉,她不想给人无谓的的希望。

袁默曾说:“你不找我,我就主动找你,我主动找你,你却又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却依旧忍不住找你。对你,我甘愿一次又一次的放下尊严,只为得到你一个简单的回复。”

听到这样的话,看到他所做的那些事,李砾怎么可能不感动?但是感动不是感情,她不能欺骗他,更不能欺骗她自己。她不得不承认,她一直放不下那个人。

某天,雷雨帆终于更新微博了:某人,我不再等你了。

李砾看着,笑了笑,笑着笑着哭了,他这么久才放下田恬吗?

郭霖霖看着她又哭又笑,死死的盯着她。

她胡乱的抹了把眼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怎么,发现我的美了?这么盯着我看,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郭霖霖叹了口气,上前抱住她:“想哭就哭吧。”

李砾将表情藏在她看不见的视角:“我不哭,我不会哭的。”

“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从郭霖霖的拥抱中出来,对她笑了笑:“有一个人说过,我最缺少的就是微笑,我答应过他,要笑,我不会哭的。”

郭霖霖看着她,沉默良久:“你真傻。”

李砾又笑了笑:“以前有个人,也总说我不是呆就是傻。”

“你能不提以前吗?”

“曾经有个人,也说过我不是呆就是傻。”

“……”好吧,你赢了。

李砾删了雷雨帆的微博,断了最后与他有关的唯一联系。生活还得继续,爱情不是她的全部。

每天微笑的面对生活,积极的迎接每一个黎明的到来,不再害怕独自一个人走完黑暗。心若向阳,无畏悲伤。

李砾极力的让自己笑,努力的正视每一件事,于是,努力的成果终于让她开始没心没肺了……

2013年,李砾大二,喜欢雷雨帆的第六年,分别后的第五年,选择忘记他的第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她这辈子都不想提及的事,是她迷糊的人生中极大的黑历史。她从未想过,她的初恋会只有一个星期;她也从未想过,她的初恋会是那样一个人。

刘君昊,这个人的名字与这个人的品质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2014年夏天,李砾即将大三,喜欢雷雨帆的第七年,分别后的第六年,再次相遇的一年。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它改变了很多人,留下来很多人,失去了很多人,也让有的人再次重逢却相识不相知……

记忆里勾起我许多感觉,但最终都是与你有关。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李砾苦笑了一下,到了现在还是忘不了吗,是忘不了,还是不愿忘?

唉,这是怀春的节奏吗?怎么老是梦到这些呢?

同学会过了几天了,李砾每天依旧无所事事。

当你设身处地的经历过后,才发现,原来所有的担心、不安都是多余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所以说,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

晚上和田恬、龙晓一同逛街,相同的场景,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人。今时的三个人,三种心情,三种期待……

刚才昏暗灯光下擦肩而过的人,龙晓看清了,田恬看清了,李砾当然也看清了,但她们都选择当作没看清,就如他们一样……

有很多事,只有再在相同的境遇中,才能知道今日的选择。

“你们介意挖挖以前的历史吗?”田恬笑着看着李砾、龙晓,她们也笑了笑。

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上的星星,田恬说道:“以前,他就像天空的星星一样,对我来说美好而神秘。”

李砾和龙晓对望了一眼,选择沉默,此女在煽/情。

田恬继续说道:“后来我终于接触到了星星,才发现,原来我喜欢的不是星星,我喜欢的是光。”

李砾和龙晓再对望了一眼,继续选择沉默,此女好有才。

田恬突然看向李砾,很严肃的说道:“李砾,我承认我喜欢雷雨帆,那么你呢?”

李砾一愣,田恬继续说道:“我至少得到过,我没有遗憾,那么你呢?”

“田恬。”龙晓拉着她,皱着眉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田恬又转向龙晓:“你呢,龙晓?你悲伤什么?你遗憾什么?你喜欢代城对吗?”

龙晓一愣,田恬继续看着她们说道:“你们两个都以为自己是大情圣吗?傻傻的等在原地,等待别人的一个转身,而别人说不定早就忘了有你们这个人。”

李砾看向龙晓,只见龙晓浑身一颤,李砾皱了皱眉头,伸手握住她的手,龙晓回以一微笑。

田恬继续说道:“我不想你们活在过去,我想看你们笑,看你们幸福,看你们放下过去。也许你们觉得我虚伪,但是龙晓,代城是喜欢了你几年,但他在喜欢你的时候,还能和别人在一起,哪又算什么呢?那样的人不值得你这样。”

龙晓更加沉默了,而田恬又对李砾说道:“李砾,你喜欢他,我知道,也许大家都知道,可是你自己不知道。你总是对自己的事很傻,我多希望你自私一点,可是你总是那么笨,连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你也能笑得出来。”

李砾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对我而言,友情比爱情更重要。”

田恬继续说道:“可是结果呢?结果是大家都不开心,因为你在乎我,所以你可以不管自己开不开心,可是,难道我就不在乎你吗?对我而言,你们两个比他们任何一个都重要。”

李砾突然很豪气的说道:“我干嘛要为他伤心?我要活得自我,活得洒脱,男人什么的,老娘一个都不要。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不要他了,他来找我,我会告诉他:老娘也不要你!凭什么我就要在原地,你就可以义无反顾,老娘又不是非你不可!”

田恬愣了愣,龙晓也愣了愣,然后田恬问道:“李砾,你偷喝酒了?”

李砾摇了摇头,她们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摸了摸鼻子:“也许骨子里就有一颗不要脸的叛逆心。”

两人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龙晓看着天空,一边流泪一边说:“对,那些都不重要。我们不该执着于过去,应该向前看,爱情什么的去死吧!”

李砾沉默的看着她,看着看着笑了,笑着笑着哭了,是呀,都不重要。但是,喜欢雷雨帆,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七年的感情,早已将喜欢他当作了习惯。

不是每个教授都是禽/兽,不是每个闺蜜都会成为情敌。这个世界总是因为你看待它的眼光不同,而变得更加美好。

如果说,曾经有过隔阂,那也是对彼此的不忍;如果说,爱情不可以长久,那么感谢还有友情。

总是有那么一群人,她们陪你疯,陪你闹,陪你做每一件事傻事,还让你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很了不起。

昔日单纯的田恬,变成了今日性/感的女神;昔日温柔的龙晓,变成了今日忧郁的姐姐;昔日不苟言笑的李砾,变成了一个迷糊的逗比。但不变的是,她们对待彼此的心……

也许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许只是因为有相同的经历,共同的疑惑,所以变得更加难能可贵。那种感情,超越时间,跨越空间,飞跃爱情,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哪怕,是喜欢上同一个人……

李砾不知道昨晚怎么了,三个人莫名其妙的抱头痛哭了一顿,然后又疯疯癫癫的满街跑。这么损形象的事,她这么端庄的人怎么会做呢?

然而,内心却是很满足,很高兴,世上有朋友这种人存在真好,人间有友情这种情真棒。

突然来了条短信,通知她去取快递,她觉得很奇怪,她根本就没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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