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暮本就多是崇山峻岭,有些野兽毒物也是正常,不过你说的很多……”刚坐下,百里容就摸着下巴开始沉思。
见自家姐姐和公子小姐都一脸的严肃,飞雪也不敢多问了,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听着他们说自己根本理解不了的东西。
“九歌也觉得很奇怪,所以在我来南啸的时候便先一步去了西暮。”独醉很自然的去拿过梳子给古瑾言束发,动作非常熟练,像是做了很多次了一样。
“你家小姐倒是被你惯坏了,离开你连自己梳头发也不会了。”百里容调笑着。
“这些年有独醉在,我倒是省了很多心呢。”古瑾言一笑,也不动,就那样让独醉替她挽起长发。
“容王说笑了,这些小事本就该交给我们来打理,若是独醉连这点小事也不能做,还怎么呆在小姐身边。”独醉的双手很是灵巧,不一会便为古瑾言梳了一个简单却不失风度的发型。
百里容有些无奈的笑了,这小女人倒是养了一群不错的属下,不过就古瑾言这个人来说,跟着她的人也定不会没有点能耐。
“九歌去了西暮,千魅在南啸,听风楼和暗香阁怕都要劳烦你了。”古瑾言轻轻一叹,可语气里却没有任何的愧疚。
“我明日一早便起身前往东篱,对了,东篱前日给太子赐婚了。”
“赐婚?可是姐姐?”古瑾言蹙眉。
“是。”
“婚期是什么时候?”这次问的是百里容。
“来年三月份。”
“还有四个月……四个月,足够把南啸的事解决了。”
听着几人这么说着,飞雪嘴一撇,道:“我去看看蓝璃。”
“蓝璃?”独醉蹙眉看向古瑾言,“小姐,难道……”
“嗯。”看着欲言又止的独醉,古瑾言默默点头。
“看样子你们二人有很多悄悄话要说,那我这个外人就只好离开好了。”百里容耸耸肩,打算离开。
“百里不是外人,不过百里不听也好……”这么说着,古瑾言也并未阻止百里容出去。
百里容嘴角勾起。
不是外人吗?真好。
门再一次关上,此时的房内只剩下古瑾言和独醉两人。
“小姐,您的眼睛……”独醉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慌乱。
古瑾言摇摇头,“不过是看不见了而已,还好你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如何糊弄得过百里。”
“小姐,我先替你把眼睛……”
话还没说完,古瑾言又打断了她,“佑儿,我这一生,注定要欠你的,可惜再也没有来生可以偿还你了……”
“小姐从不曾过欠我,如果没有小姐,我和飞雪怕是早已经死了,我们的命是小姐给的。小姐要,拿去便是,何来欠不欠。”
“的确,若是没有我你们会在十年前便死掉,然后你们会轮回会转世,会有一个美好的下辈子。可是偏偏遇到了我,独醉,你可知道,你或许再也没有机会看世间百态了。这是我的最后一世,亦是你的最后一世。”
“小姐,从遇到您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替我做出了决定。不是因为您救了我,不是因为飞雪。只是因为我想陪着您,悠悠岁月漫漫人生,我只想陪着您,陪着您生,亦陪着您死。”独醉上前,将手放在古瑾言的眼睛上,轻轻的蒙住。
紫色的光芒在独醉的手里绽放,片刻后,独醉放下了蒙住古瑾言眼睛的手,脸色苍白。
“佑儿,辛苦你了。”古瑾言睁开眼睛,眼睛又恢复了之前的明亮。
“能为小姐做点什么,一直都是我的幸福。”独醉笑着坐了下来,脸色依旧苍白。
“你的身体已经快受不了那些能量了,佑儿,你的时间不多了。”古瑾言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歉意,转瞬即逝。
独醉笑的不以为然,转开了话题,“小姐,是什么让您改变了计划?那齐乐村的大旱,不是……”
“那个村子遇到了蓝璃,下雨是迟早的事,我不过做个顺水人情,还可以把蓝璃带在身边,有何不好?”古瑾言摸了摸紫檀琴,紫檀琴似乎有什么感应一样,发出嗡嗡的声音。
“蓝璃神剑出现在齐乐村,是不是可以由此判断出,她早在几年前便已忍不住了?”
“蓝璃今年八岁了,八年啊,佑儿,你可记得八年前是什么日子?”
“小姐您创建了听风楼的日子。”
“呵呵,是啊,那时她已经忍不住了,这样下去,最先忍不住的那人,可是要输的啊……”古瑾言轻叹,手指轻轻的在紫檀琴上拨出几个声音。
“小姐……”独醉看着古瑾言的侧脸,有些晃了神。
“佑儿觉得长笙如何?”突地,古瑾言扭过头,换了一个话题。
“还好。”独醉垂下眼帘,不去看古瑾言,只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配佐儿,可还好?”手指在琴弦上杂乱无章的拨动着,古琴发出一串清脆却混乱的声音。
独醉一愣,“还好,飞雪也很喜欢他,希望小姐做主……我,想在有生之年看着飞雪成亲。”
“欠你们的,我怕是怎么还都还不了啊。”手指一按,直接停住了古琴还在颤动的弦,古瑾言一笑,“你说日后佐儿知道真相的时候,会不会怨我?”
“飞雪她……我想飞雪会希望大婚之时有我和小姐在场吧,小姐,在去西暮之前,可否先……让飞雪成亲?”
“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一会儿我便去和百里商量,然后你带着他们先回东篱,南啸这边,你们怕是也帮不上忙。”
“南啸这边,千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