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朵讪讪收回手,刚想起出门之际顺手在袖筒暗兜里塞了只防狼喷雾,本想悄无声息抹一点在被面上,而后借口肚子疼顺势扑倒对方,接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如她这般毫无功底的普通人,想在这个世界某些武学高手面前悄无声息干点事儿——
呵呵。
自取其辱。
英俊潇洒身姿卓然的凌无涯,怀里搂着一只蚕宝宝,这造型简直不要太萌。可惜宁朵自己看不见,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头到尾思索了一遍自己上街之后的所有发生的事情,发现了许多疑点。
其一,她想上街虽是密谋已久,司陵无极同意她出门却是临时起意,肖少宇为何如此之巧,恰好在这个时间这个节骨眼上现身闹市。
其二,她碰上肖少宇势必会出手相救,只是救得过程中,有个混蛋屡屡出言拆台。她不信只是巧合。
其三,最不对劲的是这处院子。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进入院子以后的所见格局,分明是一处良家院,而非什么暗娼寮所。其门口却系了粉色丝带,明显是为误导她闯入,而后才有了后来一系列事件。
所以——
这尼玛的根本就是一个针对她所设的局啊!
哦,不。
针对古纤灵所设的局,因为本来这剧情是她带着肖少宇满世界逃避追杀。剧情君磕了药所以临场发挥了一下下,于是便把情节改的面目前非。
哦,天。
所以眼下身边这个深情款款搂着自己的男人,就是那个最终的幕后主事者吗?宁朵恨恨咬牙。
牙齿好痒。
哦,牙齿好痒。
一根手指准确探上她嘴巴所在的位置,有清冷似雪的嗓音传入耳际:“别咬坏了,会疼。”
会疼。
疼你妹。
“疼你妹。”开口就骂。
“别恼。”凌无涯指尖轻轻落在蚕丝被一处,声线是从未有过的柔和,“我知你今日委屈,只是现在还不是让你见我的最好时机。你只需知,我对你并非愚弄。”
“看样子你是认识我的。”宁朵反唇相讥,“却不知这般作态目的何在?你该知道无论你有什么目的需要利用到我的价值,此事一出,万事皆休。”
“我此番来并非是要利用你。”凌无涯淡淡道。
他不会告诉她,来戈阳实则有一桩重要的事要办,此事关乎他一生中最重,他本已经打算秘密出行查访一则秘闻,却在临走之前忽而收到密信。
宁朵出凌云,进戈阳,戏耍于街。
他神思微动,原只想远远看她一眼灵动的眸子,觅一丝心间安适,便出发。
临街而立,他身披皂衣做路人;轩窗旁侧,他倚壁低头做门徒。
一双如潭双眸倒映满世湖光山色,中央是一个鲜朗明丽的她,看她笑吟吟挑选满街琐碎物件,看她狡黠戏耍凌云山那位眼高于顶的首席护卫。
这么看着,所有营私谋算抽丝一般淡去,如晕染山水墨画,一撇淡墨洇染画卷,只只余下满心沉静,满眼澄净。
他隐于暗处,忽便觉察到离千双行踪。
离千双对她跟踪、设陷、戏弄。
他一路跟随,一路阻扰,至最终,终是确定自己的心意。
“不是利用你特么还敢下嘴!算了,都已经这样了。你既然吃干抹净,总让我知道你什么人吧。”知道名字就好办了,姐回去写死你写死你!
凌无涯木然,他最多就是吻了吻,没有吃干抹净吧。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呵呵很不巧我现在就想知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哈!哈!哈!”宁朵讽笑三声,“别介——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说吧,把我弄到这里来整这一出到底什么目的。先声明我和司陵无极一点都不熟,如果想利用我做什么牵制他的事,劝你趁早放弃。”
这人长得和司陵无极很像,不管是不是他,放个烟雾弹先。
凌无涯沉默半晌,他一生寂寥,满腹文华,却从不知若有一天,心悦的女人恼了该怎么安抚?
此刻头顶忽有动静。
凌无涯抬眸淡淡一瞥,某位一直被忽视的木偶雕塑肖少宇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撼动了一丝丝封穴之处,此时控着脖子一点点扭过,对他怒目而视。
凌无涯眼神一掠而过,纤长美指冲澡盆子指指,又冲蚕宝宝状宁朵指指,示意本人是在救她。
肖少宇闭了闭眼,猛一发力,心一发狠,整个人往边上一滚,竟是要从梁上直接滚下来。
而此时,巷道外忽而传来尖锐长啸。
那声音起自巷尾,短促一声,终结时已在此间院落墙外巷口。
凌无涯眸色一凝,来得好快!
他起袖间一个枕头飞出承接肖少宇,再一转身,人已经消失在屋里。
宁朵心里一喜,好感人……嘤嘤嘤竟然真有人来救她了!这是凌云山手下留人的震慑讯号!
她虎躯一震,伸手一捞就想被子下拦人——自然又捞了个空。
耳边有清冷的声音响起:“很快。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宁朵撇撇嘴,好走不送,再也不见。
再一想衣服凌乱形象不好,想收回手整理一下衣饰,于是发现自己神奇的动不了了……
嘴欠地想问候一下他家祖先,然后神奇地发现说不了话了……
卧槽这家伙是想营造一种姐被强了有苦难言的凄惨氛围么?
我喵了你个咪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