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过年了,班里人个个说不出的开心,意味着可以好好休息几天,训练也更加积极了。
这几天紧急集合也搞得少了。
听班长说部队的紧急集合2008年之后就很少搞了,那时候的营长是王险峰。
班长说他们那时候当新兵搞紧急集合晚上不准开灯也是十分钟时间穿戴衣帽整齐,背着背包,提着枪冲出去集合,那时候枪都放在各班,有很多出洋相的穿错鞋的,背包散了的还有把裤子穿反的。现在不在晚上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老兵连的也跟着招呼影响休息,我们住在二楼,整个二楼都是新兵连,老兵连在三楼四楼。
我们的新兵连也是象征的搞了几次,都是在中午午休的时候。出去集合点一下装具,错了的被一脚干在了墙上。玩的最多就是心理战,就好比今天吃完饭回来,队列走的极差,那么中午回来紧急集合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在这里有一些人例外,就好比王康康。他是我老乡,体形出了奇的胖,双下巴没脖子。六班吴乐乐已经把他放弃,每次的紧急集合他都四平八稳的睡觉,平时跑步也是后面悠悠晃晃,累了就歇会的主,会跳蛇舞,彩带舞,最大的看点是喜感多于跳舞本身。是整个新兵连开心果。平时给人感觉憨憨傻傻的不大机灵,第一感觉便是一脸的无害。二排的新兵里只有我和他是平顶山的所以格外的亲,总是串门来找我聊天。
上次找我是在中午吃完饭回来,他说:
“小强,我这段时间央可压抑。”
“咋了,我看你平时不是可带劲吗?”
“我央可想家,我听说连长到时候该让我退回去了。”
我说:“那也没事,回去就回去了,在这地方呆着回去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该咋着咋着吧。”
班长常说的“部队不养闲人”,王康康经常被班长说成反面教材,警醒我们不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呦,王康康,又来找你老乡了。”班长进门说道。
王康康似乎和谁都很说的来,又朝着王班长倾诉起来。
“王班长。。。。。。”
我也不再说什么,下楼提水去了。
年三十这天,全连集合在三楼会议室,看着关于美国新兵的一部电影叫《全金属外壳》。班长们都上街买年货去了,班长这天换上便装穿的也格外鲜亮阳光。会议室里只有副班长,也不会太严格要求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就行。
中午吃完饭大家都没有午睡,坐着小马扎手里拿着《新兵入伍科目训练》的书做做样子,其实都在等着班长回来买些什么好吃的。七班长“大头”突然推开我们班门说:“你们班谁精干?去,下楼帮你王班长提点东西,东西太多了。”
黄飞第一个冲了出去好像谁要跟他抢一样,江达和胡沛欣跟了出去,我也准备出去,蒋二涵来了句:“要不了那么多人,去三个都够了。”我只好作罢。
班长回来后呼呼吐着热气在说着:“大头人回来没?”
“回来了。”
“本来说好的他买对联窗花,我买烟跟炮仗,结果一溜烟人就找不见了,让我一个人提这么多东西累死我了?”班长说。
“那班长这次上街你花了多少啊?”江达问道
“我也没细算大概四五百吧 ”班长说着拿出笔记本开始对账。最后都均摊到我们身上。
下午的时间就是不知寝室,挂挂彩带气球,贴了贴对联。总之热热闹闹不亦乐乎。
班长吃晚饭时,班长说:“晚上要包饺子,吃完饭要回去准备一下东西。”
大家一听都很兴奋,在部队能吃上饺子真可算得上是美味佳肴,都想跃跃欲试。
“那班长回去都准备什么东西?”胡沛欣问。
“准备些勺子就行,你们谁会包饺子?”
“班长,我就会吃行吗?”王坤说。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一会你们几个把他拉出去打一顿。”
“哎,别别,我给你们擀皮还不行吗!”
“班长我也就会擀皮行不行?”我问。
“皮也不知道炊事班擀没擀,馅肯定弄好了,一会你们不会包的,都给我学,要么就给那些包的捶背就行”班长说。
“那班长,我看那边都有人准备啤酒瓶子,我们要不要也弄一个?”蒋二涵朝远处指了指说。
“你有啤酒瓶吗?那东西其实没用,还不如用手呢,部队就是逼着张飞学绣花懂了吧”
我们纷纷点头唯唯诺诺,班长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大道理中,沾沾自喜,吃着笑着。
准备妥当,班里吃完饭都留在饭堂做小值日,把桌子擦得锃亮锃亮的,连长吩咐每个班两个公差布置三楼会议室准备看晚会,班长吩咐江达和车水谋去了,我也顺便跟着回班里把相机拿了过来。
炊事班一招呼,每个班领了面和陷,班长这个大BOSS掌舵和起了面,袖子撸得老高,揉着面桌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是不是停下撒点面粉,动作竟和洗衣服有几分相似。擀面杖是班长跟炊事班要的,别的班还没有呢
接着拽成一丢丢,王坤擀皮,其他人包饺子。我哪会这手艺,本来是包饺子,结果弄得四不像,又揉成汤圆快速的放进餐盒里。似乎南方人很会这种细活,这里面就胡沛欣包的最好,包出了花样,像沙县小吃里的燕饺一样。龚海波也不错,速度不快但很齐整。想不到的是杨文乐还有这手艺,平时看他什么都不行,原来也有这手艺,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其他人就在那看着,没事揉揉手上的干面做作样子,我不停地拍照。最后的包饺子变成了游戏,照这个脸上呼一下,那个身上撒点干粉,玩的不亦乐乎。
完事整齐的放在餐盒里,放回了炊事班,作为明天的早餐再下。
回去休息,准备看春节联欢晚会我们几个上楼看有什么帮忙的没有。
晚上的春晚,学习室满满当当的人,两张桌子拼在一块一个班围成了一圈,全连一个班一块地盘。桌上放满了零食,坚果饮料。
这是我在部队的第一个春节,班长说比起来还是新兵连的春节有意思,老兵连的春节过的冷冷清清的。虽然连长说这里不让抽烟,但这里还是云雾缭绕的,“大头”一个人猫在桌子底下打着打着手机抽着烟,大家都盯着电视节目看自然也没人注意。
这让我想起了在家过年的场景,外面刮着风下着雪。我坐在电视前围着桌子老爸总是炒几个拿手的菜,我也跟着喝了几杯。我妈磕着瓜子互相聊着天,平平淡淡回味悠长。
“章晓强,去把咱班里的纸杯子拿过来。”班长的话惊醒我
“哦”我下了楼。
六班就再八班的斜对门,经过时看到了六班门半开着,吴班长抽着烟,左手拿着手机打着电话。昏暗的光线下烟火忽闪忽闪映出一张似乎忧郁的侧脸,眸子里似乎噙着泪,不只是光线的错觉还是香烟的辣的,拿到杯子上楼时我就在想,原来班长也是人,平时看着威风凛凛原来也有儒雅的一面。
回到三楼所有人都在盯着电视屏幕看,看了这么多年的春晚却只有这次最煽情,丝毫猜不出大家在想什么,角落里人眼角泛出的泪,划过脸庞的一瞬间有被用衣角袖去,丝毫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这让我想起了一句素的不能再俗的诗“每逢佳节倍思亲”。
六班的王康康和五班班长坐在一起,因为他俩是老乡,说起家乡话来特别亲,王康康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兵也没学会说普通话,总是傻里傻气的跟“傻根”似的
临近零点,主持人开始倒数。连长也开始招呼我们下楼放鞭炮,“大头”这时才从桌子下面出来,似乎猫了一整晚。我们跟着班长回到班里把今天买的家当全拿了出来,飞奔下楼,激动溢于言表。
营区里不准放烟花,我们被带到了四百米跑到这里,距离还有两三百米的围墙放弃了“窜天猴”,这种七八岁小孩子的东西我们玩的也很开心,班长把鞭炮摊在了雪地里,左手护着耳朵右手拿着烟点燃鞭炮的穗子。“噼里啪啦”声音刺激着骨膜嗡嗡的耳鸣,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打火机,点燃着手里的“火柴炮”。这种小时候玩的炮大家也玩的很开心,不分几班几班都在一块抱着团或向对方扔“炸炮”。团着雪球打着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