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云悠悠,在昏昏暗暗的天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倒是比天空的黑颜色更深些,月光依旧是那么的淡,每一束光线都一尘不染,梅丽尔睡在我的身边,我却再没有什么困意,好像是有些事情,渐渐的变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我讨厌这种慌张无措的感觉,仿佛一切都被别人操纵,包括我的生活甚至是命运。
这一辈子似乎过去的时光都活在了别人的眼睛里,哪怕一个动作都逃不掉,而现在的自己开始活得像是离黑暗越来越近,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也逃不掉,这样的身陷囹圄之感让我很怕,我牵起梅丽尔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觉得梅丽尔在我的身边,让我还是有几分安心的,很多的慌张源自于没有答案,但我为了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找到那些所谓的答案。
梅丽尔感觉到了我的体温有些凉,手心里还湿湿的,她往我的肩头蹭了蹭,没有睁眼嗓音有些慵懒,问我:“怎么啦还不睡?”
“睡不着!我下去喝杯水!”我应着她,言语里是宠溺和温柔,是我穷尽了这辈子所有的感情来与她在对话。
梅丽尔睡眼惺忪睁开眼,支起身子对我说:“那我下去给你倒!”
“不用,我自己去!”我又把她摁下来,贴着她的脸一吻,嘴里说着情话,“有你,真好!”
梅丽尔大概是真的累了,许是从接到我要返回的消息就开始忙碌,现在到底是疲倦一股脑的来了,挡也挡不住,刚躺下就又睡了。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在桌旁定了定,两指捏起倒扣的杯子立在桌上,提起壶倒了杯水,水汽腾腾而起卷着花纹,我一时看得入迷,便坐了下来看着水汽入了眼,我此时此刻不就在这重重的迷雾中找不到出路嘛,正入神间一支冷箭冲着烛火袭来,霎时间打灭了火光,屋子里全暗了下来,只剩下月光,微弱的来,最后微弱的去。
我屏住了呼吸,不敢动。梅丽尔被惊醒,询问缘由,我急忙让她止声,停了半晌,发现再没了动静,低下身子摸索起打翻的烛台,燃起烛火,冷箭在桌子上,安静地躺着,上绑着一封讯息。
上面只有三个字,“莫克奇!”
梅丽尔走到我身旁,看着同样映入眼帘的三个字,有些不知所以,她看向我,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没有恶意!”我暗自思忖,在想这人是谁?
我在莫克奇岛遇到的人都在眼前过了一遍,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人是伊河,而另一个,叫菲酌!
突然间想起菲酌已经好久没有消息了,而伊河,那个出尘的男子,本以为死去了的人,现在谜一样的在我眼前,让我觉得捉摸不透。
梅丽尔看着我的表情,虽然不懂我在想些什么,但却知道我有了想法。我勾了勾嘴角,提起了笑眼,对梅丽尔说:“困了吧?走,回床上睡觉!”
梅丽尔点了点头,我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回到床上。
夜还是那个夜,总是要天明的,而我已学会了等待。
睡醒的时候梅丽尔还在睡着,我看着她的脸颊,有些乱的头发,惹人怜爱。穿起衣服走出门去,布诺在门口等着我。
“昨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我开门见山的问布诺,我知道布诺一定有所耳闻,也一定有想法。
果然,他对我说:“不是伊河!”
那也就是说,更大的可能是那个鬼精灵,不错,能透过我这里的层层防御来到我这里的,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了。
我接着问:“最近菲酌那个小鬼怎么样?”
“时而有消息时而消失掉,最近一次是他在洛克莱斯。”布诺如实的回着。
“哦。知道了。我们走吧!”我点了点头,路上我问布诺的伤势,他说没事,但那脸色我从出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他在强撑,估计昨天他没有睡好,伤势也没有好转吧。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为了另外的人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性命,不知道是不是傻,我又有什么理由让他为了我这样。
半路上遇上了伊河,还是翩翩的模样,看着布诺在笑,但是那笑,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是毛骨悚然,我们与他顺着路闲谈着,避重就轻的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我想起昨晚上月下白色如仙魅一般的身影,我故意的提起,“伊河,昨晚上你在干嘛?”
伊河看着我,神色若有所思,好似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直接的试探道,他笑了笑说:“重游故地,当然要四处看看!找找记忆!”
“找找记忆?”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连贝母水城的那些回忆都不要,来这里找什么回忆!何况,当初我模糊的记得我的父亲当初好像怕惹麻烦也并没有施以援手,所以当时我才哭闹着不许伊河离开,可以说,在这里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好的回忆,是不是也想要毁掉呢?
心里虽然有暗自腹诽,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嘴角挂着笑倒让
伊河表情一震,我穿过他向前走着,不再做理会。
布诺跟在我的后面,散开了眉眼。
我也该去会会,我最尊敬的智者,卡索利了。
门口的侍卫林立,阵仗十分的大,我余光扫过他们,没有停下脚步,听着他们的整齐的下跪声和口号一致的“参见首领”我推门而入。
伊河倒是在侍卫那里驻留了一会,看着我笑着,又歪过头朝着侍卫吩咐了什么,才随着我走进来。
殿室已经换了模样,虽然算不上金碧辉煌却也是金镶碧拥十分高贵的,屋子里没有旁人倒是有些奇怪,只有卡索利着着华贵的袍在前面,微微笑着,他还是那样的瘦,蚀骨样的眼神从我跨进门的煞那就不曾离开,连看布诺的眼神都变了,倒是对伊河有所不同,甚至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转过身瞧了伊河一眼,他一直笑着,仿佛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但是我知道又怎么可能无关。
布诺走到卡索利的身边,对他说:“义父,我回来了!”
“嗯!”卡索利都没有看他,以前那种如父亲一般的关怀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我都觉察出了天差地别的态度,布诺停滞了一瞬,面容即刻恢复平常,站在卡索利身边。
注意力再回到我身上,我却觉得奇怪,刚刚那种嗜血般的目光却变得笑意盈盈,只剩下一只手的卡索利招了招手,说:“小卡奇,怎么,多日不见倒与我生分了?来,走近些,让我好好看看!”
“嗯!”我应着朝前走着,离他还有一步的距离停下,鞠着躬叫了声“爷爷。”
“诶,这是什么辈分,当初见面你是看我蓬头垢面,叫我爷爷,我倒也不介意。毕竟是没有外人,可现在布诺是你认得干哥哥,而我是布诺的义父,你说你该叫我什么?”
“义...义父?”我试探性的问到,却发现布诺的眉头一锁,竟叫我不知所谓。
不等着卡索利答应,侍卫喊着“报~”的声音变冲进来,卡索利一拍凳子,喝道:“大胆,我与首领在这里,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报、报告首领,大人,梅丽尔夫人刚才要杀伊河大人!现在被控制住了!”我这才发现伊河不见了。回过头来看布诺,布诺也一无所知。
“该死!义父,我先去看看!”说着我便跑了出去,布诺刚要随我而出,被卡索利叫住,卡索利说:“你最好小心点!”
布诺停了下来,背对着卡索利,手指握拳,紧了三分,关节作响,最后回过头,看着卡索利,紧了紧牙关,还是笑着回道:“义父,您说什么呢?”
“没事,随便说说!”卡索利见布诺在装傻,也陪着他演下去,但他还是又补了一句,“别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这次布诺倒是笑了起来,只是笑中似乎带恨,布诺说:“谢谢你的好心,只是你刚才送我的话,我现在还给你,请您小心!”
卡索利看着布诺,眼眶深陷,不再做声。
布诺赶紧回身跑了出去,在门口又停了一下,侧过头,又接着去追我。
身旁的树,脚下的路不断地向后退,世界是会改变的。
总要出些事情,不然怎样离着真相越来越近,但愿没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