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瓦砾和焦土。
残垣断壁和烧毁的树。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些无辜的无奈的被摧毁。
我看着这颓废的城,发觉了这世界上最荒唐的就是以爱之名。
欲望使得所有的情绪变了模样,也使得我们不复昨天。
布诺看了眼这即将荒废的城,叹了口气便匆匆离开了。我知道这里面所有的不忍,都不得不忍。刹那间觉得,那么久的建筑,倾注了几代人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我只是没有想到,易末会用这样的手段,毫不费力的摧毁一座城。再没有了温暖的月光照在水波,也没有了嬉戏欢语,我不能理解的杀了这些人,他不可思议的毁了这座城,说起来我们都是罪人,但是不是罪有应得,却不得而知。
我站在巨大的残垣断口,所有的景象都像极了那年,我的父亲死在了同族人的刀下、阴谋下,我认识的几乎所有人都死掉了,包括照顾我的那个小姐姐,都死了。那时候是不是也有一个人站在这残垣断壁中,微笑或感慨,痛哭或无奈,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说什么都已无用。回过神交代了几句,便寻了座城,能御外敌又离着莫克奇城相当不错的距离,之所以说是相当不错,是因为这城是莫克奇城火炮射程范围外的最近的一座城,可进可退,也算是兵家必争。
我坐在主位上,脚下一众不免得有些垂头丧气,我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他们转身的时候我补了一句,“大家且放心,我已有破敌之策!下去好好安抚部众!”
这些人回头看了看我,也算是勉强的信了我的话,其实也是不由得不信。
待人都走光了,布诺走过来瞧着我紧皱的眉,问我:“既有破敌之策,何故愁眉不展?”
“有是有计策,只是不知道怎么施行!”我眯着的眼松了松,对上布诺琉璃一般的眸子,心里有块石头松动。
“说说看!”布诺点了点头,坐在了我的脚下,看着我,我从椅子上起来,坐在他的对过,整理了下衣服,说着:“莫克奇城高池深,我早就知道强攻不得,而今看来,攻心比阵怕是都难以占据上风了,何况他们竟然有大陆的火炮,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所以,怎么能把敌人引出来,一方面牵制敌人另一方面可以趁虚拿下莫克奇城,也可以聚而歼之,这样也算是大功告成。只是我怕易末很轻易的就能看破我的计谋,断然不会贸然出兵。”
布诺看着我,有些惊喜,过了会儿,他的眸闪了闪,跟我说:“我们先静待时机,大败过后短期内也不宜再战,虽然我们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但贝母水城的不复存在,也给了我们当头一棒,着实是我们比较幸运。”
“嗯,我也觉得这一切太过幸运,甚至可以说疑点重重!”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正要继续分析,布诺赶紧的打断了我,说:“你不要多想,就是凑巧,我下边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布诺也不等我的反应便急匆匆的下去了。
我看着他丢下一句:“怎么最近都匆匆忙忙的!”,正要起身发现脚边有一个小玉牌,正反两面刻着让我的心为之一颤的字,正面是两个大字由上至下:“易末”,反面的角落里有两个并排而立的小字,小到很难察觉,“伊河”!
是那个我以为逝去多年的伊河!
愣在那儿好久,待一枚飞镖匆驰掠过,连封信钉在墙上,我拔出来看了看信,不由得失笑,“闻你兵败,亦可猜测你命不久矣,但你命只能折在我手!菲酌”
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嘲笑我?我看着这短短的两行字,却是一扫我所有的阴霾,的确,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是我看得太重!
看着手上已有我的温度的玉牌,我在想,是不是这个易末和伊河有什么关系?而这玉牌又怎么会在布诺的手里?
正待我思虑,布诺拿着封信边进门,边说:“首领,好消息!”我赶紧把玉牌塞进怀里。
布诺看着我,不禁滞了一下才又说道:“首领,你在藏什么?”
“我...那个刚刚菲酌这小子给传了封信,正晃神间你进来吓了我一跳!不提这事了,你说什么消息这么高兴?”
“哦!莫克奇城密探传来消息,易末想要一举端掉我们,恐怕很快就有动作!”布诺见我不提,他也不再追究下去,随着我的话答着。
“也就是说他们会出城与我们决战!”我摸了摸下巴,接着他的话说道。
“不错!”布诺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这可要好好的盘算一番!那地图来!”我没有注意布诺多余的动作,如今军情紧急,棋差一招都是万千性命死在旦夕之间,绝对绝对的是马虎不得。
最后我和布诺决定将大部分的兵力派往贝母水城佯装重建,待引出莫克奇军与之僵持不下之际,布诺率领余下军队攻击莫克奇城,为了提高可信性,我提出由我亲自领军主持重建!而布诺这次并没有横加阻拦,着实是我有些意外。
考虑到莫克奇城的火炮,我要求在莫克奇城的亲信将火药弄潮,这样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借此来打击在贝母水城的我们。布诺说这个事好办,他即刻便吩咐下去,我点了点头。
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便要为决战准备,这一夜一夜的星辰大海,终于整个莫克奇都将为我所有。那片天,那些秘密,又近了一步。
你也许不会懂,一个孩子在拿到糖果的前一刻,比拿到糖果更令人兴奋,因为这其中有一种叫期待的东西在作祟,而此时此刻,我知道,我揭开一些我所不知的秘密,道理和那个还没拿到糖果的小孩是一样的。
这世界,你是你,我是我,如果有一天,你变成我,你也许会懂,那些事,总是会知道的,但这过程,山雨欲来,催人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