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何没有空去管她,拿起望远镜看向缓缓驶进的英国船,随口问后面的小鬼子教官,“追兵的船还有多久进入江湾?”
“嗨,指挥官阁下,敌船将在五分钟之后进入江湾。”
钟何点点头,咬牙切齿的吼道,“等敌船进入江湾之后,立即开炮,一定要把最前面那艘英国船给老子打沉!”
“啊?指挥官阁下,可是船进入江湾之后,就超出了我们大炮的最短射程,我们根本就打不到它。”
钟何愣住了,愕然的看着自己布置的炮兵阵地。果然是不懂装懂害死人啊,自己只知道潘家湾是个好位置,守住这里,就犹如在长江航道上打下了一个楔子,任何船只都过不去,可惜自己忘记了重炮射程的问题。
“我们还有92式步兵炮,或者迫击炮吗?”
“还有4门60毫米迫击炮,这是用来防守炮兵阵地的。”
钟何松了一口气,“4门迫击炮全部对准打头的第一艘船,重炮阻断追兵的退路,老子要让他们全部沉到长江里面去喂王八。”
“嗨!”
“一号炮位准备完毕!”
.....
“四号炮位准备完毕!”
“开炮!”
英国炮艇上两个英国兵正在调笑,突然,凄厉的炮弹划过空气的尖啸声传来,两个人一下子愣住了,“啊,重炮!快撤!”
“杰森,快掉头!”
‘轰轰轰!’英国船根本就来不及掉头,炮弹已经砸下来了。后面长江水师的木船顷刻间就被砸的粉碎。
杰森和罗伯特吓得全身一抖,却发现炮弹没有落到他们的头上,庆幸的连连呼唤那个平时不咋搭理的耶稣思密达。
“不行,我们要快一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弗里德少尉呢,他为什么不让军舰返航?”
“罗伯特,这样的话,我们会正好撞上清国人的大炮。”
“该死,清国人怎么会有威力这么大的重炮,都是那些该死的商人,为了英镑,他们什么都肯卖。”
弗里德少尉刚才也吓傻了,自己不过看在清国人肯出银子的份上,来帮个小忙而已,谁知道这些该死的暴民居然有重炮呢。
他们这艘炮舰不过是一艘老式船,如果是在英国本土的话,这艘船早都该淘汰了,只不过在中国的长江上,就算这种老的掉牙的炮舰,也是无上的利器。
“快,开炮还击!”
身为英国皇家海军的一员,他们虽然是那种不入流的角色,但也不愿落了皇家海军的面子。
可惜的是,这种老式的炮舰,无论如何也无法跟迫击炮比试发射的速度,再加上操作大炮的,钟何全部安排的生化人。在他们的操作之下,迫击炮的发射速度发挥到了极点,虽然大部分的炮弹都炸偏了,不过偶尔落几颗在船上,英国人也受不了。
迫击炮威力不足,想要把炮艇炸沉,有点困难,不过将炮艇甲板清理一遍,完全没有问题。
幸运的是,杰森和罗伯特并没有被炸死,只是受了点轻伤。两人拼命的往岸边游,想要离炮舰越远越好。
等他们刚刚上岸的时候,几支枪就对准了他们。他们也很识时务,乖乖的举起了双手,并没有一丝一毫要反抗的意思。
江上的炮艇虽然还没有沉没,却只是在江心打转而已,显然操作炮艇的人,不是被炸死了,就是已经逃走了。
夜色逐渐淡去,太阳慢慢的爬了上来。
张之洞愤怒的盯着被炮弹炸得一片狼藉的总督府,脸色难看的像要火山爆发一样,“张彪呢!?”
“大,大人,张统领受了重伤,已经昏迷了。”
“废物!”
张之洞狠狠的瞪了亲卫一眼,这次的事情太大了,前不久自己还嚷着要带兵进四川平叛,转眼之间自己的总督府就被反贼炮轰了,这让他这张老练往哪里搁啊,“抓住反贼了没有?”
“没有,反贼在潘家湾布置了大炮,追击的江防营被伏击,损失惨重。”
“废物!”
张之洞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些废物打死,抬头却看见他的幕僚辜鸿铭正好走了进来,“立诚,什么事?”
辜鸿铭叹了一口气,“大人,反贼炮击了满城。”
“啊?”张之洞一下子呆住了,“这下麻烦大了。”
如果说,反贼混进了城,炮轰总督府,让自己脸丢大了的话,那满城被炸,那就是要自己的老命了。他相信,弹劾自己的奏折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了。
“损失大吗?”
辜鸿铭对那些满人倒是没什么好感,损失再大他也不会关心,不过他担心的是,张之洞能不能过这一关,京城里的那个老佛爷会不会放过他,“南城损失惨重,死了几十个,十多间房屋被烧毁,受伤的还没有统计出来。”
“哎,”张之洞也想开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立即派人通知岳阳的江防营,全力拦截反贼的船只,另外让新军乘船沿江追击,一定不能让反贼逃了。”
辜鸿铭邹着眉头,低沉的说道,“这些反贼是哪里来的?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城里了呢?”
张之洞一愣,他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刚才都被气糊涂了,“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捣乱?”
身为政客,张之洞首先就是怀疑这是自己的政敌在给自己下绊子,这又是大炮,又是快炮的,反贼能有这样的武器,朝廷的颜面何存?能调动这种武器的,定然是个总督级别的人物,再不济也是个提督。
辜鸿铭摇摇头,“我看不是,有谁敢去满城捣乱。”
张之洞一愣,想想也是,就算他是总督,要是敢炮轰满城,一样要他满门抄斩,谁的胆儿有这么肥。
“会不会是宜昌、澧州那边的反贼余孽?”
张之洞摇摇头,“不是,当初剿灭那些反贼的时候,并没有漏网之鱼,何况如果反贼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当时为何不用。”
“那是哪里来的呢?而且,看这些人的行为,不像是乌合之众。”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来,“重庆的余贼!”
“他们怎么会跑到武汉来了,何况重庆到这里可不近。”
张之洞定了定心神,“他们怎么来的,已经不重要了。我马上向朝廷上一个请罪的折子,然后请旨领兵去四川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