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当尔朱夭夭结束后,夫子讶然她竟真的背出。尤其是那篇《孔雀东南飞》不但背出,似乎还带着淡淡地忧伤。本来还想着再难为一下她,但是一想到身侧还有那人,就也要适可而止了。更何况,她是尔朱荣的独女,若是被尔朱荣知道他的女儿在此收到刁难,都能把这国子学拆了。于是就允许尔朱夭夭通过考核了,之后尔朱文殊、尔朱文略、尔朱文畅都顺利地通过了考核。
考核过后,考生们就可以各自回家,通过考核的人明日就可来此处习课。国子学的考试还是比较严格的,通常每年只招收十五人左右,因今年报名的人数较之往年多出许多,故而几年的淘汰率则是更高一些。
走出考殿内,刺眼的阳光直射在尔朱夭夭的小脸上,使得她不得不眯起双眼看向一旁,这时发现有个着黑衣的少年在盯着自己看,想起来了,刚刚提到他叫高欢。与尔朱夭夭双眼的澄澈明亮刚好相反,这个人的眼中是无限的黑暗幽深,让人无法捉摸。
尔朱夭夭也无心思再留意他。由尔朱文殊与尔朱文畅拉着她的小手走向门外,而那束幽深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她到门口。
出到院外,孙言早就等在门外,看着四人出来,忙上前将四人一一抱上马车,驶回护国公府。
回到府中,尔朱荣和元氏大致听他们说了一下考核的经过,也未多说什么,便打发四人早些回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琉璃院内又上演着同昨日相似的一幕,尔朱夭夭又是伸着双臂任由画堂和春庭给自己穿衣装扮。今日的服饰较之昨日色调相对素雅了些,白色的底色上在领口等处绣上绿色的花纹。黄绿色的发饰同样又垂落到了额头。
在中厅和哥哥们、爹娘吃过早饭后,尔朱夭夭就和三个哥哥一同去往囯子学。今日天气还是如同昨日一样明媚晴朗,虽还是有些春寒料峭,但阳光照在身上倒也不觉得冷。朱雀大街两边的柳树上似乎都已有淡淡的嫩绿色。
到了国子学后,尔朱夭夭就发现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其他人都到齐了。
夫子看到尔朱夭夭后蹬了她一眼,之后又是板着脸,将头转向另一边。这夫子,气量还真是不大……
夫子看人差不多到齐了,就说到:“人差不多齐了,那就先按照体高与年岁自行分配砚席,两人一同席。”
话音刚落,尔朱文畅与尔朱文殊马上抓住尔朱夭夭的手,“夭夭,我们俩人同坐一桌吧。”两人一口同声地说到。话一出口,两人一惊,然后互相蹬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
“表哥,我们两人一同席吧。”只看到沈嘉敏拉着高欢的手臂说到。
高欢皱着眉头将沈嘉敏的手从他的手上甩开,一言不发。
在另一边,尔朱夭夭的双手依旧被她的两个哥哥拉着,想甩都甩不开。“放开夭夭的手,我要坐在夭夭的身边,以便来照顾夭夭。”尔朱文殊对着尔朱文畅说到。
“我也可以照顾夭夭啊,我生性如此活泼,夭夭坐在我身边,肯定不会感到乏味的。”尔朱文畅厚脸皮地说到。
“我比你们大,肯定更会照顾夭夭。再说了,这是学堂,你坐在夭夭身边,定是会影响夭夭习课的。”
“我才不会影响夭夭呢!你比我大又怎么了,不就只差了一刻吗。”……。
尔朱文略站在一旁,依旧是一言不发,此刻他真的想扮做不与他们相识的样子,无奈这张一样的脸还是出卖了他们的关系。
“哥哥们不要吵了,我们求一下夫子让我们三人同用一桌吧。”夭夭也甚是无奈,只好先劝劝哥哥们。
“妹妹,没事的,夫子已经说过只能两人一桌。”“就是,妹妹,你看,我们三人一座多拥挤啊!”两人都否决了尔朱夭夭的提议。
拥挤?这国子学内的课桌十分宽大,他们人又小,根本不占地方,怎么会拥挤呢。要赶快想个办法让哥哥们停止争闹才可以。更何况,郑夫子板着脸已经看他们许久了。
看一眼课堂内,大部分人都已找到同席坐下了。还没有选好位置的只有他们尔朱家四人,陆锦婷,高欢,沈嘉敏,还有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男孩。对了,陆锦婷就是那个宁愿无德的女子,大约八,九岁。
尔朱夭夭突然灵机一动,跑向了陆锦婷,对着她笑道:“我们两人同用一桌吧。”对方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还是沉默。就在尔朱夭夭以为对方不打算理会她,准备再寻目标时。突然手被陆锦婷拉着,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尔朱夭夭十分高兴,因为自小家中就未有女孩子与她玩耍,故而刚刚一方面是想让两个哥哥不要争吵,另一方面又是想交一个女孩子作朋友。但是,不知为何她从心底里不喜沈嘉敏,故而主动要求要与陆锦婷同席。
最主要的是,尔朱夭夭看到她就这样一直等在这里,无人与她同席,想来内心也应该是比较困苦的。
尔朱夭夭笑着朝他的哥哥们挥着小手,又转头试着与陆锦婷交谈。
看到尔朱夭夭的含笑的双眸,高欢眉头皱着更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后自顾地走到尔朱夭夭身后的桌前坐下。沈嘉敏看到后马上也跟着坐下。
最后,因尔朱文殊与尔朱文畅不愿与对方同坐一桌,于是,尔朱文殊与尔朱文略同坐一桌,而尔朱文畅与另一男孩同坐一桌。“(元晖)好涉猎书记,少得美名於京下。周文礼之,命与诸子游处,每同砚席,情契甚厚。”——《北史?魏陈留王虔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