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日,陈珍儿正巧不在家中,外出游玩。待她回到家中后,看着自己昔日熟悉的家园已是一片人间炼狱。
本是药香浓郁的家中,已是被刺鼻的血腥味代替。目之所及皆是红色,到处是些断臂残肢。那些她此生挚爱之人就这般倒在了血泊之中,瞪大了双眼,到死也是不知晓究竟是为何而死。
陈珍儿看到这般景象后便晕倒在了院中,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当她醒来时,发现天边已是血色夕阳。她多么希望之前的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梦醒后一切便如从前,山依旧好,人依旧安康。只是,这一切竟是真的。
后来陈珍儿便浑浑噩噩地躺在在陈府之中,任由自己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不,几日后,那些血已是变成了黑色,但是却为干涸。守着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她就是不愿离去,实在不知晓这天地之大,还有何处可是她的落脚之地。
就在此时,聚宝斋的人知晓陈家还有活着的人,为了以绝后患,他们竟是连已经接近疯癫边缘的陈珍儿都不放过。竟是还想将陈珍儿杀死。也正是经过被追杀的刺激,陈珍儿才决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活下去给自己的家人报仇,为他们而活。
为了躲避追杀,陈珍儿一路逃命,最后竟是跑到了尔朱夭夭他们所住的这处宅邸中。看着身后的杀手越来越近,在看着这紧闭的大门,陈珍儿不免一阵绝望,就在以为自己可以和家人团聚时,耳边突然响起了清脆的声音,“阿澈,把这些人解决了。”
就是这么一句话,便似是天籁般将陈珍儿从炼狱中拉了出来。
两人都在回忆着一年前的往事,只是一年的时间,如今陈珍儿回忆起来仿佛已是恍如隔世。
“珍儿,切莫太过伤心,你放心,这个愁我定会帮你报,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且再耐心些。”
尔朱夭夭自从知晓陈珍儿的事后,便答应帮助陈珍儿报仇,在尔朱夭夭看来这是道义。南国风似乎也是十分地支持这件事,只是南国风认为,这陈珍儿是医家出身,自幼学习医术,日后定会协助尔朱夭夭。
“谢谢你,夭夭。当时你们救我一命,我已是十分感激了,已是深觉此生无以为报。实在是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陈珍儿此刻所言真是肺腑之言,她与尔朱夭夭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实在不能受人这么多的恩惠。
“和我还客气什么,但是救你,是不忍心看着一条命就这般没了。后来答应帮你报仇,是因为我把你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知晓你要去报仇。我实在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孤军奋战。”
陈珍儿听闻此言不禁又要落泪,此刻的尔朱夭夭的宝蓝色双眸中的坚定一如一年之前的那般,使得陈珍儿这颗不知何处安放的心静了下来。
“夭夭,真的谢谢你,真的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能跟着你。”
“啊?那可不行,珍儿,你不打算嫁人了?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可得考虑清楚啊!”尔朱夭夭此刻着急的小模样不禁让陈珍儿一笑。
“考虑什么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倒是使两人一惊,连忙向门口跑去。
“师傅,您回来了。”
“南夫子。”
南国风今日前去这金陵城中的白马书院中前去观看儒学论道,本应是晚上才回来,但是因为听到了些消息,一时不大放心,便提前回来了。
“刚刚在谈论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操心一下珍儿的终身大事。”尔朱夭夭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南国风。
刚坐下的南国风拿起茶杯放在嘴边,刚刚准备喝下,听到尔朱夭夭的话后便将口中的茶水一口喷出。
南国风慢慢地擦了擦嘴角后,说道:“就你啊,还是先操心一下自己吧。关心陈姑娘的终身大事,莫不是你要当媒婆?”
“师傅,我这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再说了,我要操心自己什么啊?我最近也没闯什么祸啊?”尔朱夭夭一脸的不以为意。
南国风想到自己今日听到的消息,“夭夭,近日我们收拾一下行囊吧。”
尔朱夭夭倒是未料到他们这么快又要换地方了,自六年前,他们一行人外出游历开始,他们便会偶尔在一地待上一段时日,有时又会一直在路上。尔朱夭夭以为这次又是要外出游历了呢。
“师傅,我们这次又要去哪啊?”
“我们回洛阳。”
“回洛阳?可是距离我们计划好的回洛阳的时间不是还有三个月左右吗?”尔朱夭夭记得上次白楚存似乎是和她这样说的。
“薛正今日来信,说是囯子学内有点棘手的事,需要我亲自回去解决。怎么?要回家了不高兴吗?。”南国风转头看了一眼尔朱夭夭,淡淡地问了句。
“不是,当然是高兴了。好想爹娘和哥哥们,还有锦婷。”尔朱夭夭一想到回家,便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去收拾行囊。“那师傅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先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囊。”
看着尔朱夭夭拉着陈珍儿跑去的样子,不禁摇头苦笑,这冒冒失失地性情,为何一点都不像‘她’啊?
今日他收到自己手下从北部得来的消息,边境那边柔然竟是有屯兵的现象,南梁这边似乎也是要蠢蠢欲动了,这天下,似是又要不太平了。
若是战事开始,还是让尔朱夭夭待在洛阳最是保险,起码绝对不能再待在这南梁境内了。他们一行人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不少有心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