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尔朱夭夭一听到这话后马上坐起,双眼睁大,忍着强烈的困意慢慢地从床上爬起。
若是在南国,现已杨柳依依、柳絮纷飞了。但这是北方,故而还是有些寒凉。在这个家中,果然还是二哥最讨厌了。尔朱夭夭一大早就被他的二哥从床上揪起,然后到家中的练武场中站着瑟瑟发抖。
尔朱夭夭本是十分地不愿,毕竟还是孩子,一时有些不适这种方式。但当她看向身旁的三人后,她的小小心里立刻就感到平衡了。
之后的将近一个时辰里,尔朱夭夭等人先是绕着这练武场跑了已不知多少圈,后又是扎马步,练拳。最后再学握剑,尔朱叉罗捡起几根树枝,交给几人,让他们四人先以木枝为剑。
在交给尔朱夭夭时,尔朱叉罗看着尔朱夭夭那张虽还稚嫩,但却有着遮不住的凌厉的小脸,将树枝放到尔朱夭夭已累到发抖的小手中,道:“记住,这就是你的掩日剑,掩日一出则光尽暗。”
尔朱夭夭虽有些听不懂她的二哥在说些什么,但她知晓掩日剑就是尔朱叉罗昨日送与她的那柄剑。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尔朱夭夭似乎十分激动,感到血液中似是在沸腾。小小的手虽已在颤抖,但还是紧握了手中的树枝。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大亮,尔朱叉罗看着四个已经累瘫的小家伙们,道:“今日是你们第一天开始练武,还是不要太累的好,今日就马马虎虎先到这里吧。赶快回去洗漱、吃早饭,等一下还要去囯子学。”
尔朱夭夭等人听到这话都十分想反驳‘他们都已经这般模样了,还说没有太累。’但是几人都未说话,实在是已经太累了,累到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尔朱夭夭回到琉璃院后任画堂与春庭帮着她梳妆打扮,后又由两人扶着她到厅中吃早饭。尔朱家从未如此安静地吃过饭,平日里话多的都停不下来的尔朱文畅此刻也静默着,实在是太累了,他此刻只是在纠结如何能将筷子握稳。
真是羡慕妹妹,因为手抬不起来,娘亲就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尔朱荣与元氏不由得都在埋怨尔朱叉罗,但又深知尔朱叉罗的心思。也就实在无法说些什么了。
到了囯子学后,尔朱夭夭仍是提不起精神来,昏昏欲睡。陆锦婷看到尔朱夭夭这般模样,就询问原因。尔朱夭夭立刻就向陆锦婷诉苦,讲述她今早如何早就被她那二哥从床上揪起、然后各种训练,现在她的手都无法握笔了。
陆锦婷听后二话不说就在尔朱夭夭身上的几个学位按摩起来,果就没那么酸痛了。尔朱夭夭惊讶道:“哇,果真酸痛感消失了不少,锦婷,你是如何知道这法子的?”
陆锦婷笑道:“实不相瞒,我爹也曾找过师傅教我一些拳脚功夫,这门手艺也是我师傅教我的。”
尔朱夭夭心中不禁一惊,陆锦婷她爹还真是与一般的商贾不同,不但想法子让女儿来这囯子学内习课,还让她习武。
毕竟,汉人多数还是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她爹这般培养她,在一般的商贾之家还真不多见。
夫子来到后开始授课,尔朱夭夭虽刚刚被陆锦婷穴位按摩后周身没有那么酸痛了,但还是免不了感到疲惫不堪,更何况,今早起得太早,此刻正准备去找周公。
今日夫子讲授的是晋时王嘉的《拾遗记》,只听夫子读到:“越王勾践使工匠以白马白牛祀昆吾之神,采金铸之,已成八剑之精。一名掩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金,阴也,阴盛则阳灭;二名…。”。
本昏昏欲睡的尔朱夭夭,在听到‘掩日‘二字后,立刻惊醒。掩日,不就是二哥送她的那把剑吗?竟然是越王古剑,真的假的,若是如此,那么二哥此剑究是从何处得来的?
尔朱夭夭不禁对这把剑充满了好奇,于是在课后堵住夫子。“夫子,刚刚听您讲到越王古剑,我十分感兴趣,您可否再给我讲讲那把掩日剑的经历?”
今日来授课的夫子尔朱夭夭之前从未见过,并不是胡子一大把的老学究。相反,今日来授课的夫子十分年轻,脸上似还有些英武之气,若不是知晓他是夫子,还会误以为他是武将呢。
夫子显然一愣,未料到她一女孩子竟会对兵器感兴趣。随后对着尔朱夭夭一笑,道:“你还真是特别,竟会对着兵器感兴趣。好,今日你放学后,来临渊阁中找我,我再细细与你说明。”
尔朱夭夭笑笑点头答应,目送着这夫子离去,这夫子人还真好,要事寻常的夫子定会说些“囯子学可是文殿,而非武场,只是习书本就好,兵器之事在兵书中才会有所涉及…。”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