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侯景的话,尔朱夭夭有一丝的尴尬。侯景的话外之意,尔朱夭夭自是听出来了,他已是知晓自己想要问的是那人的近况。但是尔朱夭夭转念一想,莫非他竟也是想着结党营私之事。想到此处,尔朱夭夭的脸色有些不好,虽是这也没什么,但是她却不甚是喜欢。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他的家世背景甚至连我都不如,若是得罪了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伤了情面,想必他日后都难以在朝中立足。”
侯景看着尔朱夭夭已是有些寒意的小脸,不禁出言安慰她。
尔朱夭夭虽是知晓这是实话,但是想到他也是那般长袖善舞之人,心下还是有些不舒服,更何况,他已是接近一个月未来见她了。
“嗯,我明白了。谢谢侯景哥哥。”
侯景依旧是如春风般地笑着,摸了摸尔朱夭夭的头,“傻丫头,谢什么!我也算是你的哥哥了,日后与我不必再谈谢字。”
尔朱夭夭看着侯景,心下一阵感动。而她却是不知,多年后,他对她的情谊,已是无法仅仅用一个‘谢’字来诉说。
待侯景走后,尔朱夭夭便来到尔朱荣的书房中。尔朱荣正望向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爹。”
尔朱夭夭打断尔朱荣的沉思。尔朱荣一愣,连忙回过头来,笑着看着尔朱夭夭,“夭夭,来了。”
“爹,怎么了?可是有何烦忧之事?”尔朱夭夭对于朝堂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每次她前去陆锦婷处,陆锦婷都会告诉她朝堂内的情况。故而此刻她是明知故问,希望能帮尔朱荣分忧。
“唉!都是些争权夺利之事,你倒是不用知晓。”尔朱荣本是想自己解决这件事,不愿告知尔朱夭夭,但是看着尔朱夭夭那双坚毅的眼眸,像极了某人,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唉!告知你也无妨。无非是皇城内的各位皇子的夺嫡之争。”
听到此处,尔朱夭夭的兴致一下子便起来了,“哦?爹,那您认为谁获胜的几率会更大?”
尔朱荣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就凭他们,竟也是有资格成为帝王!”
“确实如此,现如今宫城之中的几位皇子,既无战功,又无民心,最重要的是,没有治国之志,确实是没有成为帝王的资质。”
尔朱夭夭小大人般的评论,心下有些堪忧。不过转念一想,这朝中还有自己的爹,来主持大局,倒也不怕新帝误国。
“爹,夭夭倒是认为,谁是新帝倒是无关紧要,只是这实权还是在我们手中,这北魏的百姓便可有好日子可过。”
“这倒是,只是这新帝怕是野心不小,难以驾驭。”尔朱荣不禁长叹一口气。
之后,尔朱荣便告知尔朱夭夭如今皇城内的情况。原来当朝的皇后并没有子嗣,便收养了三皇子元景毅为子,在身边抚养。而元景毅的生母已经去世,如此说来,元景毅便是嫡子了。紧紧跟随元景毅的五皇子元徽的母亲身份卑微,故而他被立为太子的机会不大,只能将赌注押在元景毅的身上。
而当朝大皇子的生母是何妃,何妃本是孝庄帝在未成为皇帝前的大夫人,后在孝庄帝登基后,为了巴结皇后的娘家,便将本是应该是何妃的皇后之位转给了当朝的皇后。
至于二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以及九皇子,皆是宫中其他的三位妃子所生,而这三位妃子的母家皆是当朝的大员。
听到尔朱荣这般说,尔朱夭夭才发觉此次夺嫡之争没有那般简单,既然涉及到了前朝,事情便会复杂些。
尔朱夭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爹,那么其他的皇子呢?他们有是什么情况?”
尔朱夭夭似乎是在回忆,“除了中途夭折的皇子之外,便是还剩下四皇子——元照。”若不是尔朱夭夭提起,尔朱荣甚至已经忘记还有这般人物了。“四皇子多年来一直待在南疆,已是多年未回过洛阳了。四皇子生母不详,一直性情古怪,不得皇帝的喜爱,便一直让他驻守南疆,也不知他现今如何了?”
“爹,”尔朱夭夭本是含笑的小脸突然认真严肃了起来。
看到尔朱夭夭如此紧张的模样,尔朱荣不禁有些担忧,可是自己刚刚说错什么话了。“怎么了?夭夭,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若是被外人看到尔朱荣的模样,他们必定是不敢相信,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对着女孩说话的男人,会是这大魏国的战神。
“爹,这个四皇子,还劳烦您仔细留意着。”
“这是为何?”
“依您所言,这个四皇子驻守边疆,也就是说…。”尔朱夭夭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他的手上,有兵权。”
尔朱荣听到尔朱夭夭的话,不禁大惊,是啊!为何他就没有想到,一直以为那四皇子只是偏安一方的不受宠皇子,竟是未注意到他驻军多年,想必已是……。
“可是他一向不愿参与这些争名夺利之事啊!”
“也许他那是厚积薄发,养精蓄锐。总之,我们小心些便是了。”
南国风一直告诉尔朱夭夭,若是想要有权,这兵权一直是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有了兵权,便可以制约皇权,更严重的是,他甚至可以控制整个国家。
故而尔朱夭夭对所有手握兵权之人皆是有一定的警惕性。为何他们尔朱家可以在整个魏国有如此重要的地位,还不就是因为他们尔朱家手握了整个魏国最多的兵权吗!
看来这朝中,必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只是,尔朱夭夭却是没有料到,这场血雨腥风竟是这般地肮脏,同时也改变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