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嘉敏的爹沈毕不是最高一层的世家出身,又是文官,不可能会立下任何战功,故而在今年才升为礼官已经实属不易,即位居三品。虽官拜三品已是不低,但与这囯子学内的其他富贵之家相比,新任三品确实实在是低了些。
尔朱夭夭又说道:“我尔朱家虽世代为武将,但是,在沙场上,我尔朱家世世代代用兵时,哪一次不是杀伐决断,算无遗策。这才是真正的谋略。我尔朱夭夭虽是体质不如沈姐姐好,但想必这战场上的厮杀也不能只靠一身蛮力吧,更多的是要智谋。先贤有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也许沈姐姐只能注定此生都要为人所治。罢了,说了这么多,想必沈姐姐也未能全都听懂。”
话音刚落,尔朱夭夭就优雅地将头赚了回去。此刻,陆锦婷从心里为尔朱夭夭叫好。早就看这沈嘉敏不顺眼了。
而沈嘉敏却在慢慢反应刚刚尔朱夭夭说的话,好一会儿后,才发现尔朱夭夭在说她有勇无谋,注定一生都受制于人。看着尔朱夭夭早就转回去的身子,只能恨恨地瞪着,被气得甚至不知说些什么好。
而这自始至终,坐在沈嘉敏身旁的高欢都一言不发,若不是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就似乎要忽视了他的存在。此刻,他看起来仍是那么地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而实际上,他的心中就在刚刚被尔朱夭夭震惊。
她才五岁,竟会有如此志向,身为女儿身,志气却不知胜过多少男儿。她的野心之大,怕是…。,她会不会成为计划中的绊脚石?应是不至于,即使是十年后,想必也难以成气候。但为了保险起见,是不是要…。
终是到了散学时刻,众人向夫子道别后就要各自回府。尔朱夭夭在与陆锦婷道别后,由尔朱文畅与尔朱文殊拉着手想大门处走去。
还未到门口处,就隐约感到门口处似是有些骚动。走到门口处才发现门口处有十分多围观的人,先前散学的人竟都未走,不知在看着什么。
尔朱夭夭努力地想踮起小脚,但无奈她实在是太矮了,被人群遮住。尝试了几次,尔朱夭夭最终还是决定认清现实,放弃前去观看。
正准备和哥哥们离开时,尔朱夭夭感到自己突然被人抱起。待她看清这人是谁后,立刻进入战时状态,手脚并用,朝着将她抱起的人又锤又打,小脚还不时地踢着对方。
宇文泰实在是未料到,这小丫头对他这么抗拒,就这么一会功夫,他那蓝白相间的华袍上就有着几个醒目的小脚印。他刚刚独自一人在门口,见她努力垫脚的模样十分不忍,便好心将她抱起,没想到这丫头一见他就拳脚招呼,看来他们之间的梁子就此是结下了。
戏谑的声音在尔朱夭夭的耳旁响起:“你这小丫头,我好心抱起你,你却这么招呼我。”此刻的尔朱夭夭的双手双脚又一次地被宇文泰禁锢在他的怀中。听到宇文泰的话后,尔朱夭夭将头扭向一旁,撅着小嘴,不去看他。
“小丫头,今日之事你不能怪我啊,又不是我动的手。”宇文泰看到尔朱夭夭不为所动,又说道:“当然,我也有错,我应该拦着他的,但是我真的未料到元徽竟会对你动手,实在是可恶。”
话出口后,宇文泰被自己惊讶道,他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他一向是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此刻怎么会对着一个小丫头低三下气的道歉,真是怪异。
但此时的尔朱夭夭的目光完全被人群的中心的那人吸引了去。
只见在囯子学外的朱雀大街上,站着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只见那少年身着白衣,俊逸的五官上似乎不沾一丝烟火,墨发似是随意一挽,又有些许飘落在肩上,周身上下,除了腰间那块淡绿色的玉佩外,别无其他杂色相侵扰。手持一玉笛,迎风而立。他的身上似乎围绕着淡淡地气息,不强烈,但却使人无法不被吸引,整个人如同谪仙一般,就这样降落在众人的眼前。
尔朱夭夭看到少年后,不得的想到之前另一个人对他的评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之后尔朱夭夭挣扎开宇文泰的怀抱,快速地地跑向那名如谪仙的少年。“大哥”,尔朱夭夭欢快地喊着。那少年看到她跑来,于是含笑地蹲下了身体,尔朱夭夭就这样扑进少年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