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菩提抬起头来,望着张外的夜色深深,沉声道:“放心,我已是安排妥当,只待这狡兔入笼。”
尔朱叉罗安心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抹狠厉的笑容,既然他们愿意这般劳心费神,便顺了他们的意吧。
“好了,先早些歇息吧。”
尔朱菩提边对着尔朱叉罗说道,边走向帐内的屏风后。屏风上画着的是整个大地的地图,包括魏国、柔然、吐谷浑以及南梁,屏风之后是两张简易的床榻,这便是军中主将休息的地方。
“你先放心睡吧,我再出去看看。”尔朱叉罗提起自己的佩剑,看了一眼屏风之后的轮廓,走出帐外。
尔朱叉罗之前不是不用佩剑的,但是从军之后,对于主将来说,佩剑便不仅仅是武器,更是主将的象征,是除了虎符之外,调兵遣将的依据。
夜已经过半,万物似乎都已沉寂,只有营寨内的处处篝火,被这北国夜晚的风吹的呼啦呼啦的作响。即便是在这般的静谧夜色下,明枪暗斗仍旧是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天色微微亮时,在那间土色的低矮房屋中,已是沉寂了一夜的房屋似是突然有些热闹了起来。
“怎样?得手了吗?”之前一直发号施令的黑衣人见到其他人回到屋中,连忙跑上前去。
来人气喘吁吁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立刻起身回去,把东西交给少主。”
此刻隔着一道长城与北魏遥遥相望的柔然处则是另一番景象。只有密集成片的营寨以及黄沙,除此之外再无人烟与房屋。
在柔然的将军的主帐中,此刻一个少年正曲着一条腿,斜坐在一张铺着熊皮的宽大椅子上,样子十分地傲慢不羁。一双睿利的鹰眼不时地扫向帐外。
就在此时,有一头戴皮帽的士兵前来报告,“少主,咄奇将军他们回来了。”
少年慢慢地点了点头,“让咄奇亨进来。”
来报士兵刚是出去,便有一身材魁梧,身着黑衣的人大步进来。只是此刻的他已是摘下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黝黑刚毅的脸来。
“少主,您请看。”咄奇亨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个卷轴,走上前去,双手举过头顶,将卷轴呈递给了郁久烈。
郁久烈将卷轴拿在手中,并未打开,而是一手拿着卷轴,慢慢地在自己的掌中慢慢地敲着,看起来十分地漫不经心。
郁久烈的行为倒是引起了咄奇亨的好奇,那可是敌方的兵力部署图啊!就不心急打开看看吗?“少主不打开看看吗?”
郁久烈扫了咄奇亨一眼,眼中无一丝的温度。之后便又看着这卷轴的四周,只是并不打开。
“这兵力防布图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回少主,在他们主将的军帐中找到。”咄奇亨并不知晓郁久烈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是在他们的桌案上找到的吧?”
咄奇亨不禁一愣,少主是怎么知晓此事的?“是,少主,是在桌案上拿到的。有何不妥吗?”
郁久烈有些嘲讽地笑了笑,“这兵力布防图可是向来都被严加看守的,怎会如此被你们如此轻易找到?”
还来不及咄奇亨反应,郁久烈又是说道:“他这是想以逸待劳,还是将计就计啊?”
“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
——《孙子?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