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
段子牧失血过多在手术室取子弹,手术结束后不出一小时他就醒了。睁开眼先打量四周的环境,是医院病房。等意识清明后他揉揉额角要起身,掀开被子才看到对面沙发上的萧苾宸——她在睡觉。
他走过去弯下腰,一下一下抚摸拍打着她,萧苾宸就这么醒了,迷迷糊糊开口:“美男,你醒了啊?”他点点头,“奶奶在哪里?我去看看她。”他的声音虚弱无力。
萧苾宸巴着他的手臂,“美男,丁奶奶在隔壁,你先躺床上休息,我去医生那里找林助理来。”段子牧不答抱起她径直走出病房去了隔壁。
萧苾宸见自己劝不动,心里撇嘴,“那你放我下来,别扯到你肩上的伤,医生说再深一点就穿透骨头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糯糯的,让人心疼。段子牧勾勾嘴角,他伤在左肩,直接夹紧右臂示意她闭嘴。一是不能暴露她会说话,二是她的话太多了…
隔壁病房,同样是设施优等的单人病房。段子牧站在门口,望着床上沉睡的年迈老人。差一点,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失去了。阿远这招虽不高明却正中段子牧下怀。丁兆君——他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怀里某猫动了动让他止住思绪迈进病房。他讨厌医院,他在医院看到父母离世,所以他厌恶医院里的一切。刺鼻的药水味让他皱紧了眉头,他把萧苾宸放到床尾,坐到床前的椅子上,就这么看着老太太,这个抚养他长大的至亲之人。
林禹涛去段子牧的病房没看到人就知道他去了隔壁,他静静地进了丁老太太的病房,倒了杯温水递给段子牧。“总裁,董事长不久就能醒,您先回去躺着吧,您的身体也很虚弱,需要休养,我让人买了粥,您顺过去吃一些。”
段子牧抿了口水,放下水杯,扫了眼萧苾宸,缓缓起身,出了病房。后者自然有眼色的跟上,他让林禹涛带萧苾宸先去他的病房,他要去问问医生丁老太太的病情。林禹涛欲言又止的神色让他的心颤了一下,他深深看了林禹涛一眼朝医生诊断室走去。
林禹涛坐在病房里看着萧苾宸喝奶,心里乱糟糟的,段总如果知道……想想他就不安就头疼。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段子牧回来了,他神色莫名,林禹涛忐忑的盛好一碗白粥给段子牧,段子牧坐在病床上,并不伸手接碗,“出去。”林禹涛的手抖了一下,他把粥放到小桌上,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段子牧现在想一个人呆着,他只低声说:“段总自己要先好好的。”话落抱起萧苾宸就要出门。
“把她放下。”萧苾宸听到那颇有威严的“出去”就没再喝奶,只站在窗台上看着段子牧。林禹涛抱起她要出去她也没想拒绝,现在段子牧要她留下,她就留下,她只看到一件事:段子牧心情不好,很难过得样子。
林禹涛放下猫出了病房,安排好人后就去了公司,公司还有一堆事没处理,因为地皮事件公司蒙受了不少损失,好在实力摆在那里。
“过来。”段子牧倚在床头,向床尾的猫淡声说道。
萧苾宸乖乖走过去,他把她拉到腿上,右手按在她身上,并不用理,滚烫的手心贴着萧苾宸的皮毛。萧苾宸小声说道:“美男,你发烧了!”段子牧不回应,她继续说:“发烧了就应该躺下休息,不管因为什么心情低落,也不能伤了身体。”
依旧得不到回应的她后知后觉发现,这一次是出大事了。她蹭了蹭了段子牧,“是老太太有事吗?”她明显感到身下的人身子僵了一下,于是不再说话,乖巧的的趴在段子牧腿上。
段子牧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在医生那里失态,左肩伤口好像崩开了,可是……比起死,这算得了什么?
医生的话语犹在耳边,他满脑子里全是:丁老夫人患的是绝症!
医生说:“段总,经过我们的初步检查,丁老夫人是肝癌晚期,如果不是这次晕倒想来你知道的会更晚。老太太肯定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却不说,或者不想……目前我们只能选择保守治疗来阻止癌细胞继续扩散。丁老夫人以前患过肝炎,曾在我医院治疗过,之后因为病情稳定就没来检查过,这也是疏忽了。”
段子牧想到医生的话除了自责还是自责,他出国回来就忙于事业,一直忽略了老太太的身体健康,而每次见面老太太都是很健康的样子,问起她的身体状况、体检情况,每次都毫无例外地说很好,没什么大毛病,不让他操心,却原来,得了肝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