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郡,最大青楼里,一坐冷清的小院内。
一个长相俊俏,穿着华服的男子站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踱步。
步履微躁,轻急无持。
一双眉毛紧促,神色焦虑,眼睛时不时瞅着门外。
一个身影飞快地穿过院道,急闪进了屋内。
当这个男子看到来人,急促的眉毛顿时舒展,急声问道,“怎么样?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来人躬身抱拳俯首道,“公子,已打听到了,咱们调来得江湖上的帮手,确实已到荥阳郡,但是,但是.....,"来人吞吞吐吐地未在说下去。
“本宴,你到是说呀!但是什么?”这个俊俏的男子催问道。
“咱们招来的人都被杀了!大部分都死在城外了。”这个被称作本宴的男子无奈地回复道。
“什么?你说什么?都被杀了?”俊俏男子听到本宴的话,顿时脸上神色呆滞,惊愕地说道。
俊俏男子无力的瘫坐在榻边,低着脑袋,嘴里喃喃地自语道“都被杀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多人如何能都被杀了?”,随即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中。
许久后,他猛然抬起头,看着这个被他叫为本宴的男子,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道,“你打探到是谁下的手?”
“公子,据说是另一派江湖人物所为”本宴轻声地回复道。
"哦?照你所说,属于江湖厮杀?“俊俏男子狐疑地问道。
“不对,不对,这厮杀的没有目的,没有价值,咱们招来的人不是一般江湖莽夫,不会轻易与人动手,这里面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这个华服男子摇着头说道后,又低头寻思起来。
江湖上的厮杀历来都是有目的得,大凡江湖上的厮杀,无非也就是争夺名利和江湖地位,再而就是仇怨相屠之事,个个嘴里说的是道义,但江湖中道义从来都是趋于利益之下,利益面前何来道义?人如畜物,趋吉避凶,哪有不争利得,只是争的方法各有不同,对利益的获取各有不同,有的循规蹈矩争,有的恪守信条争,而有的就是打杀相夺。那么,眼前的这场厮杀如是寻仇,那几乎不可能,一本来说,寻仇是上门屠尽仇家全部人口,哪有如此的寻仇方式?如此厮杀是为那般?这帮江湖人再召唤他们时,曾许给他们2万两金,并没有告诉实情。而为了还没有到手的两万金去杀他们的人更不会是傻得出奇,既然不会那么傻,那是为什么?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为利益所争,那种可以让人不择手段所要得到的更大利益,这个利益是什么呢?不用说,当然是青玉案,只有这青玉案才能引起如此大的杀戮。
想明白了这一点,这个华服男子不由地点了点头,心道应该就是这青玉案。
他快速地回身向本宴说道,“让下面的人注意打探,现在既然死了一批江湖人士,那杀他们的江湖人士必会出现,让”六鹰“都各自注意,一旦发现这帮人,让六鹰他们全部都给屠了,既然杀我招来的人,他们也不要活了,也减少与咱们争夺的对手。我现在担心,秦勾玄冥的人也会出来抢回他们的东西,你们行事要格外小心,不要暴露身份,此外,还要注意观察南陈方面是否来人,我听说突厥人也出现在这里了,看来也是来者不善,现在这里真是越来越乱了。
“喏!"后者抱拳躬身应道后扭身便走。
“回来,急什么?我话还没交代完。”华服男子厉声低喝道。
本宴面露尴尬,低着头回了身,继续站在一边。
“你尽快安排,让事先与这帮已死得江湖人士负责联络的人,迅速撤回洛阳,避免暴露咱们身份。”
本宴抱拳应道后,没有马上即行离开,只是抬头看了看华服男子。
“你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去!”华府男子蹙着眉低喝道。
后者慌忙地向华服男子抱了抱拳,欠了一下身子,快步地朝门外走去。
看着离开的本宴,这个华服男子蹙着眉,轻声嘀咕道,“这个江湖,可真乱!"
两匹马,飞快地从城西急驰而出,向通往洛阳的官道而去。
当两人快跑到虎牢关附近时,看到一个人带着斗笠,提着一把剑,站在官道正中央。
骑马跑在最前的人,大声呵斥道,“****得,你不想活了,赶紧给我让开".
人没有动,还是站在那里,只不过慢慢地抬起了头,那个脸上,只有一支眼,而原本的另外一只眼睛只有一坨肉挤在了一起。
待两人骑近时,路中间的那个人却没有了,有的只是马翻人栽。
随着一声咔擦的闷响,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的脖子被人拗断了,登时伸了腿,歪倒一边。
另一个刚想从地上爬起来,一个闪着寒光的剑尖抵住了他的喉咙。
剑后,还是那个一只眼,带着阴冷的杀意阴笑着看着他。
隔日,深夜,六个身影在恍恍惚惚间闪进了一处宅院。
随即里面传出来刀剑磕碰声和惨呼声,再后来就是消寂无声。
六个身影又再次出现,隐没在黑夜之中。
随着天边的逐渐晨光微泛,六个身影又从城南的一处庄子闪出了身影,再次消失在清晨的轻雾中。
嗖的一声,苟同修气急败坏地将一个笔筒扔了出去,嘴里大骂道,“废物、你们一群废物!”
那个站在最右边的捕头眼看笔筒径直朝自己飞来,脑袋一偏,身子一斜,笔筒擦着他的鼻尖一掠而过,摔碎在外面的墙壁上。
刚扭过身子,就见一个大巴掌胡了过来。
“啪”的一声,这巴掌实实在在地打在他的脸上,打的脆响,他终究是躲了笔筒没躲过这一巴掌。这个捕头被一巴掌打的原地转了半圈,眼睛直冒金星。
“妈蛋得,我叫你躲,你个废物怎么不死呢?三天两头给我出事,又死一堆,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苟同修边骂着,又顺手给了他身边一个捕头耳光。
几个捕头也够倒霉得,大早起来,还没吃早饭,就被急忙喊来,每人吃了一顿苟同修的耳光子。要说这个苟同修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早上巡城的城防府兵又在两处院子里发现了大批死尸,全是江湖中人,无一个活口,领兵的校尉一看这事大了,死了这么多人,急忙差人前来给苟同修送信。苟同修搂着昨夜刚搞到手的一位姓刘的女子在睡觉,就被师爷在梦里给叫了起来,原本一夜的风流快活,几上几下,前进后出搞得他是精疲力尽,本想好好休息再与那刘姓女子再战几百回合,哪想到就被人搅了美梦,顿时火从腹中来,气从心中生,恶从胆边起,恐从魂里出,直接让人把几个捕头给提溜到自己面前。
“你们几个平日办差稀里糊涂,尽拿些刁民糊弄了事,这次我看你们怎么办?前几日死的人还没搞明白呢?昨儿夜里又给我死一堆,你们几个是怎么布置暗线和刺探得?你们想要钦差大人弄死我嘛?我要死,非先宰了你们几个,."苟同修光着一直脚,另支脚拖拉着一支履,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指着几人大声叫骂着。
躬身老腰,气喘吁吁,苟同修喘了好几口气后,渐渐地恢复了下来。
“我告诉你们,十日内给我查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人给我拿了,否则,我拿你们几个去给钦差大人充数!”苟同修厉声说道。
“滚,都给我滚!”苟同修骂道。
“喏!”几个人连滚带爬地涌出了厅门,一窝蜂地跑了。
“大人,不好了,钦差大人差人来传,让你即刻就去见他。‘管家一边小跑着进了厅堂,一边慌张地喊道。
“什么?大人传我?来人可否打点?钦差大人目前心情如何?”苟同修瞪着那浑浊的小眼恐慌地问道。
“打点了,来人说高大人阴着脸,及不高兴,老爷,你去时可要小心应付呀!”管家低声说着。
“妈蛋得,真是怕啥来啥!赶紧给我准备官衣,你跟我一起走,路上好好盘算怎么应付这事,那老家伙不好对付。”苟同修边朝屋子里跑,边跟管家说着。
“官人!人家要吃鸡汤,”一个浑身雪白,身穿小衣,玉峰隐现的半裸娇媚女子看见苟同修进来后,从床上爬起来搂着苟同修肩膀撒娇般地浪声道。
“吃妈蛋吧!滚一边去,老子现在火烧眉毛,没时间给你搞鸡汤,想喝鸡汤等我回来好好给你熬”苟同修淫笑着,连忙穿好内衣,提着官靴,一溜烟跑出了卧房。
原本娇媚妖媚的眼神在看到苟同修跑出门后,顿时变得寒光闪闪,这个妩媚的女子,低声阴笑了一下,便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快步从后厅走了出去。
钦差府衙,戒备森严。
一排排白衣红甲的军士,在一片肃然中,按刀持枪站立在府衙外,威仪官家气势展现无遗。
厅堂内,苟同修跪在地上低着脑袋听着上面的阴冷的话音。
“你官当得好呀,本官还未离辕,这荥阳郡就是杀意浓浓,血流成河,我剿了虎牢关匪军,你这荥阳郡又出匪事,我就搞不懂了,这匪事怎么老出在你荥阳郡辖内,古犴是官扮匪,难不成你这荥阳郡也是如此?也得让我一同剿了不成?”案几之上飘下来的声音,让苟同修惊得是后脊梁直冒汗。
“卑下不敢,卑下不敢,还望大人明鉴,卑下是匪,卑下不是官,啊不!卑下口误口误,卑下是官,不是匪。大人明鉴呀!我是官不是匪。”苟同修吓得是语无伦次地说着。
旁边站在着的几个持刀将校,听到苟同修杂乱无序的答复,憋不住的都扭过头低笑。
坐在上位的高阿那肱被苟同修的话语,也逗得不由笑了起来。
'你既然自认是官,那我问你,出了这么多事,你是怎么做得?“高阿那肱阴声问道。
’卑下已命人安排眼线和调集府兵进行巡查,目前郡中出现了一些身份不明之人和南陈、突厥人,料想此事与他们有关,卑下已严令密切盯住这些人,一旦查实与他们有关,就缉拿归案!“苟同修抬着胳膊,用官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哼........,等你查实完毕,早都晚了八秋了!“高阿那肱讥讽着苟同修。
“那,那......,’苟同修嘴里无措地低语着,但那浑浊的小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下,忙躬身伏地接着说道,”卑下混沌,一切均按大人意见办理!“
看着地下趴着的苟同修,高阿那肱阴声笑了起来。
“苟同修,听闻你精研床笫之事,看来不假,如此正事上你就蠢货一个。你马上吩咐下去,只要发现有北周、南陈的人马踪迹就地格杀勿论!突厥人暂时不要动,盯紧他们,责令他们离境,如若不遵,强压他们离境北齐。”高阿那肱沉声说道。
“喏!尊大人指令。”苟同修急忙应声道。
妈蛋得,谁她妈的胡说八道,苟同修心里骂道,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同时又乐滋滋地琢磨到,这高阿那肱的钦差之令,真是让自己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原本担惊受怕的事现在让钦差大人下令了,他这一下令自己就解脱了,以后出了什么事都是他担着,与自己无关了,苟同修心里顿时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还有,本官可不能在你这龌蹉之地在待了,三日后我回京,你安排好人手,随同本官押送重要物证进京,这里的事你抓紧办,办不好你就自行扒了官衣,带着你的床弟之术,滚回家研究去吧!”高阿那肱厌恶地说着。
“卑下立即照办,立即照办,大人放心,下官一切定当办妥!”苟同修带着谄媚的笑脸回复道。
“滚!”高阿那肱阴着脸,嘴里蹦出来了这个字。
‘喏!“苟同修施完礼后,掉转了身子,撅着屁股爬出了厅堂。
他的身后,两旁的军士看到苟同修的样子,憋不住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