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君迁抓住了他的手腕,将手指搭在他的脉上。忽然,眉头一皱,神情凝重,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竟有些发青。
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从嘴里蹦出两个字:“羽飒!”
见南少瑜有些吃力地抱着林陌曰,斜睨了一眼,便将林陌曰的手臂放到自己的身上,一把抱起他,往主屋走去。“南少主,麻烦去找南家主要解药!”
南少瑜愣了几愣,想不明白陌陌为何会中了羽飒之毒。江侍郎下的,他都已经如此虚弱了,还能给他下毒?
“南少主,还不快去!”百里君迁止步回眸,见她还愣着,像是主人般地厉喝道。
南少瑜抬眸对上百里君迁的怒眼,眯了眯眼,便转身往琅渊阁去。她跑得有些急,到琅渊阁时已上气不接下气。顺了顺气,便走去江侍郎的屋子。
侍男都离得远远的,垂着脑袋侍立,一动不动,仿若一尊雕像似的。
南少瑜只是蹙了蹙眉,便要去敲屋子。
“哈哈,哈哈哈哈!”屋内传出江侍郎略有些发狂的凄然长笑,南少瑜的胸口一阵莫名其妙的疼。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将耳朵贴近门,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夫人不愿告诉侍身少琦的身份,侍身可以理解,侍身也是疼爱少琦的,自然也不希望他只是南府的一名庶子。还是做嫡子好,侍身明白的。只要少琦好好的,侍身能远远看着他便好。”
“阿琅,听话,先吃下解药。”响起南晟焦急的声音,催促着江侍郎服解药。
南少瑜攥了攥拳。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服下解药!
“侍身这残破的身子,不值得用如此昂贵的好药,这解药还是留着给别人用吧。咳咳咳……”
“阿琅,你记恨我没有关系,但不要折磨自己的身子,乖,快服下解药。”
“侍身岂敢记恨夫人?夫人,是侍身觉得不配用如此好药,夫人还是留给少君用吧。这解药唯有一颗,若给了侍身,少君可就没救了。”
什么,解药唯有一颗?南少瑜的心瞬时乱了起来,只有一颗,如何救下两人?南少瑜咬咬牙,恨恨想着,江侍郎,你怎可以伤害无辜!
南少瑜又欲敲门,屋内又传来南晟暴躁的声音。她又停下手,静静地听着。
“陌儿好端端的,怎会中毒?”忽然语气陡然一变,斥责道:“是你下的毒?你怎么可以!你记恨我,大可冲我来,伤害陌儿做什么!”
“想看看,夫人到底会将解药给谁。”平静入水的话语,却让人听了忍不住生出怜悯。
“你!”南晟被气得讲不出话来,半晌,才吐出一句:“拿着人命来试探,你可真做得出来!”
“有何做不出来?侍身不仅给少君下毒,还给少主下毒。少主中毒,乃是侍身所为!夫人,这解药该给谁,夫人应当有了决定吧。”江侍郎冷笑。
南晟心生慌乱,在房内踱步,时而狠狠剜了江侍郎几眼,心中憋着气。
江琅十六岁家道中落,母亲病重,差点被继父卖入青楼,是她将他买下,带回了瑾瑜山庄。在衍国,她待他如珠如宝,本想待他成年再娶为侍郎,不曾想酒后迷失心性,与他一夜温存,更有了少琦。然而,不管她如何喜爱他,她都不应该与他有孩子,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庶子。于是,她才想着瞒下此事,生下少琦之时,谎称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