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林平之,沈落开口道:“你在这干什么!”
“等你!”林平之回道。
“等我?为什么?”沈落笑着道。
“感谢你,杀了余沧海。”林平之开口道,下一刻他突然跪倒在地,双眼紧盯着沈落,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希望拜你为师,学习刀法。”
“我杀余沧海,那纯粹是因为他找死。”说着上下打量着林平之,满脸不屑道,“我从不收徒!”
刚说完,沈落便拽了下缰绳,从他身旁绕了过去。林平之却并没有放弃,从地上爬起来来,三步并做两步,很快便又冲到了沈落前面。望着眼前长发凌乱,满身泥垢的林平之,沈落却未见一丝怜悯,冷冷的望着他。片刻后,只见沈落快马加鞭朝林平之冲了过来。跪在地上的林平之顿时万念俱灰,但却仍呆呆得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道:“莫不是我的纠缠惹怒了他,他竟要置我于死地。罢了罢了,与其活在世上任人欺凌,不如就此一了百了。”心里这样想,他也就心安理得得闭上了眼睛。
电光火石间,他听到近在咫尺的马蹄声,也听到了骏马的嘶鸣,但那想象中的马蹄下的疼痛却是没有。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雪白的高头大马,那马头离他不足一指长。而沈落却不在马上他正站在一旁静静得打量着林平之。
见状,林平之以为通过了沈落的考验,喜不自禁。忙跪倒在他身前,激动道:“徒儿平之拜见师傅……”
林平之正说着,一旁的沈落却赶忙浇冷水。道:“我停下并不代表要收你为徒。”
此话一出,林平之一张脸瞬间耷拉了下来,楞在一旁,不知所措。
“不过,我却可以给你一个考验,你若通过考验,我便把断情七绝教给你。”沈落又道。
闻言,林平之大喜过望,满脸期待地盯着沈落。
却见沈落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屈指一弹,只见那铜钱向上飞出近十丈。好一会才开始下落,
突然,一抹白光闪过,而那铜钱却是被一分为二。望着目瞪口呆的林平之,沈落开口道:“每日练刀一万次,什么时候能和我一样,这个考验你便通过了。”刚说完,也不理林平之的反应便上马离去。
原本沈落却是不想管林平之的闲事,但当他打马冲向他的时候,从那张绝望的脸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六年前的他,和林平之一样,惨遭灭门,也一样的无助。至于他让林平之修炼拔刀术却也算不得真,不过是为了给他树立个目标,倘若他真练成了,即使没有断情七绝,亦是一个顶尖的高手。
许多年后,当他再见林平之,他突然发现他似乎成了另一个傅红雪。
一月之后,沈落终于又回到了洛阳。一番打听后,他知道到了绿竹巷的所在。
他走了有一会儿,过了几条小街,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众人刚踏进巷子,便听得琴韵丁冬,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巷子的尽头是一所农家院落,刚靠近院子,只听见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尔断绝,琴声也便止歇。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沈落没有回话,径直走上前去,推开院门。只间院中竹椅坐着个青衣老者,正是绿竹翁。这绿竹翁身子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见来者白袍白发,又背负长刀,绿竹翁心知是沈落。他佝偻着身子,双手打了个拱,开口道“老朽绿竹翁见过右使。”这绿竹翁亦是日月神教中人,如今见了贵为光明右使的沈落自然要行礼。
沈落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只见那绿竹翁站起身来,冲屋内喊道:“桃丫头,你沈大哥来了,你就不出来看看他吗?”
不多时,只见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绿竹翁爷爷,你叫他在外面等着,谁叫他这么久才来找我!”言语中满是怒气。
绿竹翁闻言,一脸无奈地看了看沈落。见此状,沈落满脸尴尬得把头扭到一边,心中不由腹诽道:“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分明是他先从福建到这洛阳来,关我什么事!”
这时,从屋内屋内走出一个女子,体态婀娜,身姿匀称,想必是美极了的。但却戴着面纱,只见到那姑娘的半边脸蛋,眼睛微睁,睫毛甚长,虽然看的不甚清楚,但显然容貌秀丽绝伦,不过十七八岁年纪。
一旁的绿竹翁开口道:“姑姑,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看一看名震天下的断情刀与常人有什么不一样,随便替我妹妹看看他中意的男人长得怎样。”说着,把目光投向沈落。
沈落在他的目光下有些不适应,开口道:“你便是任盈盈,日月神教圣姑。”
任盈盈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心中却奇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望着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沈落玩兴顿起,开口道:“听说你的琴弹的好,我想见识见识!”说要便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好,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任盈盈见他这么一副浪荡样子,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强忍下来,转过身去满脸调笑道:“桃夭夭,快出来管管你家情郎!”
屋内的桃夭夭闻言满脸通红,暗啐一口:盈盈她怎么能这样说啊!下一刻,她强忍着心中的羞意,慢吞吞地走出房门,一面走一面想着待会该怎么教训教育那个他。
很快,她看见了傻傻地杵在院中的沈落,那道身影一如昔日那般单薄,好似弱不禁风,长长的白发在风中轻扬,旁人见了觉得可怕,她却愈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