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正是混进金盆洗手大会的林平之,原著中他因失手杀了余人彦,余沧海便以此为由杀了林家满门。如今杀余人彦者变成了沈落,但他的命运却没有因此改变。余沧海夺辟邪剑谱之心不死,以他是沈落的帮凶为由闯入福威镖局,可怜他最终仍是难逃灭门之祸。今日混进这金盆洗手大会便是为了伺机报灭门之仇。
如今,他眼睁睁看着仇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是悲喜交加,喜的是大仇得报,悲的是不能手刃此贼,但心中对那人的怨恨却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钦佩,是对实力的渴望。
却说沈落以刀鞘袭杀了余沧海,见状,在场数百位武林正道却是目瞪口呆,更有甚者竟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远远的躲在一边。
沈落见状,忙抓住空挡。一个箭步冲到嵩山费彬等人中间,影影绰绰之间,又倒下一人,正是那托塔手丁勉。
余者费彬、陆柏二人一声悲怆,连忙散开,分东西两面夹攻。却见沈落右手持刀对,左手使出几式前些日子自创的散招,分别对上了费陆二人,一面是刀光剑影,一面是拳脚相加,看的众人眼花缭乱。却是丝毫插不上手。
一阵缠斗过后,只见沈落仍是神采奕奕,来势汹汹,反观那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仙鹤手和和大嵩阳手却攻势放缓,体力渐渐不支。
那费彬拼尽全力使出嵩阳掌法中的杀招,嵩阳三叠。沈落见状却是忙使出一式散招,名曰:星若邪动,两掌相对,却是沈落更胜一筹,只见沈落手掌一收,那费彬却是跌倒在地,竟是再也没有动弹。
陆柏却是来不及悲伤,一个窜身竟是要逃跑,沈落见状也没有阻拦,只是远远喊道:“今日便放你一命,回去告诉左冷禅,我沈落不灭嵩山派誓不罢休。”
陆柏被这话一激,险些从空中掉了下来,此情此景随时可笑,但在场众人却个个噤若寒蝉,亲眼见沈落连杀嵩山派两大高手,众人却是知道沈落的武功远高于自己,那君子剑岳不群虽比一干嵩山太保强些,但也强得有限。毫不夸张得说,此时众人的性命无不攥在沈落手的。
沈落望这群这群所谓的武林正道,此刻却在自己面前大气也不敢喘,“哈哈,武林正道,哈哈哈,这天下还有武林正道吗?”不经意间他笑出声来,笑得越来越大,笑声中满是嘲讽。
岳不群听着这笑声格外扎耳,持剑的手掌指节微微发白,但他城府颇深,嘴上却是默不作声。而恒山定逸师太却是勃然大怒,吼道:“你这魔头要杀便杀,何苦多言。”
沈落却是没有搭理他,收刀入鞘。左脚踏出一步,下一刻却是不见踪影。远远地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日月倾兮东南堕,江山浮沉烂斧柯,玉碎瓦全混不顾,长刀所向独尊我!“
却说沈落出了衡阳城不久,便找到了先一步离开的刘府众人。此时他们正躲避在衡阳城数十里外的一间农庄里。刚走近,沈落便远远看见一道青色的倩影立在门口。
“沈大哥,你回来了,,,”站在门口的刘菁一声轻唤传来,话音未落,刘菁竟忽得昏倒在地,沈落一个飞身将他抱起,带回屋内床上。
不久,其他知道沈落回来了的人,都聚了过来,曲非烟一见沈落,便缠上了他,没好气道:“你可回来了,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你了,尤其是刘家姊姊,他在门口等了你大半天了,滴水未进,所以才昏倒的。”沈落闻言没有回话,转过头去,默默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心中一痛,不再言语。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沈落起身一看,竟是刘正风夫妇,只见那刘正风一见沈落便跪倒在地,满脸肃容道:“沈少侠,今次我刘家遭此大难,劫后余生,全靠少侠以身犯险,大恩难报,今后沈少侠有什么用得着我刘正风的地方,刘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落见状赶忙把刘正风扶了起来,道:“我与那嵩山派本就有灭门之仇,救你刘府上下亦是顺手为之,当不得你如此大礼。”
刘正风正欲说些什么,突然被刘夫人拦了下来,只见那刘氏款款行了一礼,开口道:“沈少侠,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落摆摆手说:“但讲无妨”
刘氏继续道:“沈少侠,你觉得我家菁儿如何,她对你已是情根深种,你俩若是喜结良缘,岂不是一桩美事。”
床上的刘菁刚睁开眼睛便听见母亲在为自己张罗婚事,羞得面脸通红,满怀期待得望着沈落。
这时刘正风开口道:“你这妇道人家好不晓事,沈少侠乃是江湖翘楚,武功高强,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人物,菁儿薄柳之姿怎可相配。”
沈落忙道:“刘前辈言重了,我一个江湖浪荡子,能得就姑娘的垂青已是三生有幸,怎号嫌弃,只是我父母之仇尚未得报,怎敢娶亲!”说着,桃夭夭那张如花笑靥又缓缓浮现在她面前。
此话一出,床上的刘菁心知他拒绝了,缓缓得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一行清泪沿着他的脸庞滑落。
一旁的曲非烟惊呼出声,道:“刘姊姊,你怎么哭了。”
刘正风夫妇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沈落则望着床上的刘菁,“我不能伤害你!也不能伤害她,我别无选择。”心里默默想到。
三天后,他离开了刘家的农庄,直到他走的那一刻,他又一次的看到了刘菁,她的身子在风中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她的脸色似乎比三天前更加苍白,她无力得抱着沈落,没有说话,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得抱着,似乎在感受他的体温,似乎在向过去告别……
有那么一天,闺阁里的刘菁看到了床沿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是沈落的笔迹:如果有一天我还会归来的话,如果你还在的话,我们便会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刘菁的手缓缓得抚摸着字迹,像是抚摸着恋人的手,像是要把它揣在心里,直到永远,永远铭记。
夕阳下,沈落独自一人走着,白马萧萧、古道斑驳,他的背影是那么孤寂,是那么伤感。只因为前不久他拒绝了一个女子,拒绝很难,拒绝真情更难,但他又并未完全拒绝,他还有希望的,不是吗?
他前进的目的地是洛阳,数个月前他从哪儿来,如今他又要回哪儿。他为的是另一个女人,也为了一个“桃花落”的承诺。
远远的,突然,他看见一道身影,瘦弱、单薄,但却是个男人。
“似乎是个故人……”沈落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