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不见小萤,这丫头可是和你一直形影不离的呀。”青果问。
“哦……我刚刚是被被人邀请去喝了杯茶,并没有和她在一起,再说……她现在估计还在祈缘……”初见一时口快,说了之后又急忙拿眼神去瞟青果的脸色,只见她面色如常,并未有什么不高兴。
“初见,你们今天去祈缘节了么?”青果问道。
初见有些不忍和她聊这个,但还是不得不点点头回答道:“去看了看,后来我有事先走一步,小萤应该还在那里呢。”
“那你可有看中哪家的公子少爷?”
初见面色微微窘迫,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若说没有,叶远臻才闹出了那么大的事,当着众人的面对她那样,估计不出半日大家便都知道了,若说有,又哪里有呢?沈初韶有了易阳,小萤大概也看上了那个琴师,钱宣臣神神秘秘让人看不清底细,叶远臻只拿她当做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她又能看上谁呢,不过都是逢场做戏罢了。
“没,没有。”她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青果一看她这个样子,笑着打趣道:“你从小就在我面前撒不了慌,还敢骗人!你撒谎骗人的时候什么样子,我可是一清二楚,你还要瞒我么。”
沈初见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她自幼就有个一撒谎就不敢看人眼睛的毛病,偏青果的一双眼睛生的英气非凡,清透极了,每次只要她编什么谎,她总是能第一个识破。
“好吧,好青果,那我说了啊。”
“你说吧。”青果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
沈初见不敢瞒她,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青果听了皱着眉毛,她对于这个传闻已久的叶家少爷叶远臻也是有所耳闻,却没有想到他会和初见牵扯上。
“你们是怎样认识的呀,他对你……是真心的吗?听说他这个人可是手段厉害的紧呢,人又风流倜傥的……”青果欲言又止。
沈初见看着她:“几个月前,我曾经救过他一次,然后……就认识了。”
“他家那么厉害,你一个弱女子,他怎么会让你救了呢?”
“那天晚上,我去探望外婆,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你爹爹在送我们回府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受伤严重的人,我们停下车去看,结果发现他已经不行了,但是却拼命吊着一口气,一直在指着什么,然后,我们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了受伤的叶远臻,可是我们当时并不认识他,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他居然拿枪威胁我……我没有办法,所以,所以我们才把他送回了叶府,后来,他昏迷不醒,叶家的管家走出来,警告我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我知道了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少叶远臻,再后来我们就回去了,可这件事却一直压在我心里,谁也没有跟说过,这是我第一次说出来……”
青果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沈初见笑笑,继续讲道:“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又找到了我,我本以为那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没想到……哎,许是缘分吧,反正,就这样,我们就慢慢熟悉了,我也打理着家里的事,有帮他一点忙的时候,也有请他帮忙的时候,后来……工厂里出了一些问题,损失了一匹重要的布料,我去找他,也是他帮我解决的,就连,就连陈立周的事,也有他的作用。”
青果惊讶不已,她爹回来说过陈立周的事情,这个陈立周以前在沈府里狗仗人势,为非作歹,听说被初见收拾了之后又赶出了沈府,她高兴极了,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文章。
“原来如此,初见,那你可喜欢他?”青果直白地问她。
初见用力摇摇头,心里却有些慌乱,她强迫自己抬起头来面对青果的眼睛,“我想,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比较有用的生意伙伴。”
青果注视着她的眼睛,“不对,我是问你,你对他有没有意思?而不是问你你对他的猜想。”她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我……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妄想的人,我切实际,比谁都切实际,不能给我保证的事情我就绝对不会去赌。”
青果摇摇头,“你呀,终于不再忍着了。”末了,轻轻叹了口气。
沈初见虽然长得和她娘亲八九分相似,但性格却极为不像,她娘亲淡薄名利,视一切如尘埃,一心向佛,清心寡欲,不争不抢,即使二夫人那么刁钻的性子,即使这么多年来备受她们母女二人欺负,即使父亲根本不会看她一眼,她也还是那样,不悲不喜,不怒不哀,仿佛是一株佛莲,谁来谁走,谁好谁坏,都不能让她喜悲。
可沈初见却不同,她虽然生在那样的家庭中,受着最传统的教育,四书五经,诗书礼仪她也懂,三从四德,妇道女工她也学过,可她骨子里却仿佛生长了一根逆骨,她不喜欢成天被关在园子里做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她喜欢自由,喜欢平等,不想要一直受人欺负,不想要什么都不能做,到时候一顶花轿嫁出去,掀起喜帕前连自己的丈夫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可是娘亲不许她去想这些,她说这些都是祸害,女人就应该本本分分的活着,安安稳稳的嫁一个好人家,再相夫教子中度过一生,这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所以她一直忍耐,一直假装十分乖巧,十分沉静,易阳许她三年之约,她便等了三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和甜蜜青涩的许诺让她的心一片柔和,她甚至愿意去做一个三从四德,贤良淑德的好女人。
但骨子里的野心却是挡不住的,父亲身体日益不好,陈立周居心不良,二夫人挑唆陷害,她开始接手一些家里的生意,结果,她对于做生意有着莫名的天赋和兴趣,她喜欢这样的自己,站在阳光下,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去做出些什么来,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都会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满足。
所以,当易阳和沈初韶订婚,当娘亲跪在地上求她,她就下定决心,她要争,她要做得自己的主,要娘亲过的不再那么辛苦,要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