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见亲自去了趟工厂,湿了货物的事还没有了结。
“大小姐早啊。”
陈立周跨进门槛,跟沈初见打了招呼,径直坐到了椅子上。
“舅舅好。”
虽说陈立周不是他的亲舅舅,但她也不能不守规矩,让别人抓到把柄,依旧是恭恭敬敬地叫舅舅。
陈立周笑眯眯坐着:“听说大小姐抓到了闯祸的人。”
“是,带上来吧。”
不一会儿,两名家丁便压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扭着他压到了地上。
陈立周看了眼被压在下面的人,面色顿时一白,全无刚才的从容自得,沈初见瞥见他的变化,又见他很快恢复如常,果然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就是他,故意走了水,湿了货物。”
沈初见指了指下面压着的人:“周昌,你做了什么,自己交代吧。”
陈立周看了沈初见,不待周昌说话,就立刻提高了声音:“周昌,居然是你!你好歹是府里的老员工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沈初见看着陈立周一脸愤怒的样子,微微一笑:“舅舅何须动怒,人已经找出来了,交到警察署便是。”
“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嗯?”
陈立周厉声问道,眼神中全是阴狠和威胁。
“小人冤枉呀,您要给小人做主啊。”
周昌抬头看向陈立周,满是乞求。
“你既然不承认,那就我替你说吧,你负责看管仓库多年,货物怎么存放你不会不知,可偏偏那日下雨,你却把该放到东仓库的苏绣挪到了陈旧的西仓,西仓不早不晚,偏在当晚漏了顶子!”
沈初见一拍桌子,声音陡地提高,自含威严。
“小人冤枉啊,您怎就能认定是小人做的呢?”
“当晚八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小人,小人正在和几个兄弟在屋子里坐着,这点他们都能证明。”
“可是八点四十的时候,你出去一趟,直到九点十分,你才回来,这期间,你去做了什么?”
沈初见杏目微睁。
“小人肚子疼,解手去了!”
周昌梗着脖子回答。
“肚子疼该去茅房,怎么就去了厂房呢?”
沈初见幽幽说道:“而这批苏绣摆放的也是巧妙,正好全部能湿掉,而且泡了一晚上,任是如何也是废了。”
“这小人怎么知道,当夜是韦大生和值得班,大小姐不怀疑他,却只说是我的罪过,可不是冤枉好人!”
陈立周急忙在一旁开腔:“是啊,大小姐可要明察啊,万一弄错了,可不好。”
“错不错我自明白,韦大生已经招了,是你灌得他醉了酒,承诺自己一个人可以值班,规矩晚上巡查三回,你既查看了,却不知货物已湿,等到早上才来禀报,还真是尽心竭力啊,这般用心,何不多费在照料病父身上呢,嗯?”
沈初见说完这一番话,周昌早已汗如雨下,大小姐什么都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
“我……小人……”
陈立周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怒斥道:“你想好了再开口,免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污了大小姐耳朵!”
周昌接到陈立周的眼神,抖了一抖,清醒过来:“没有,不是小人做的,是韦大生污蔑小人,大小姐冤枉啊!”
沈初见见状,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警察署解释吧,来人啊,拉出去,交到警察署去!”
当即进来两个人把周昌拉了下去。
“大小姐,这……”
陈立周在一旁一脸为难。
“辛苦舅舅跑一趟。”
陈立周也转换了神情:“没关系,既然交给了警察署,那我就放心了,要是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舅舅好走。”
沈初见看着陈立周一脸焦急地快步离开,脸上露出了一摸冷笑。要不是调查了周昌底细,知道他父亲病重,久病不医,也许就被他蒙混过去了呢,人急乱投,再经人一点拨,也就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越是身边的人,才越危险。”
叶远臻低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想到,韦大生,是叶远臻的人呢。沈初见想到此处,还是有些惊心,将计就计,借刀杀人,叶远臻这一招,还真是高超,任是她,也觉得后怕,才觉得叶远臻这种人,实在是不能与之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