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才本不该多嘴,可是心中还是不解,奴才觉得,王妃是一国的公主,什么宝贝没见过,怎么会偷一支簪子。”
楚亦晨目色深邃,“不论她偷或是没偷,这点惩罚都是对她的教训。”楚亦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去叫人传个话,就说经卷可以慢慢抄写,不急于一时。”
“是,奴才这就去。”
“慢!”看着刚刚转身的福子,楚亦晨将其喊住,“算了吧,由她去吧。”
楚亦晨虽然与托娅的交谈少的可怜,可是楚亦晨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认识她很久了,他认为自己是了解她的,就算他亲自去说,颜惜也不会停歇,就算他现在说不需要她写了,她也一定会写下去。
她就是那样的倔强,似乎所有的一切她都承受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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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奴婢求求你,你就吃一点儿东西,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你难道不要命了吗?”
已经是一天两夜了,托娅一直都未停下,苏日娜和乌日娜轮番来劝,托娅却纹丝不动,若是不小心有墨弄污了纸张,托娅整篇都会重写。
两个人心急如焚,却都没有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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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已经一天两夜都未阖眼了,谁都劝不住,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楚亦晨知道托娅倔强,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做到如此,楚亦晨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罚的重了,却也怪她直到现在也不肯为自己解释。
心绪有些烦乱,六王爷来见。
“三哥。”
“六弟,这几日怎么都不见你?”
“这不,秋季的皇家围猎要开始了,父皇让我提前做好安排。所以耽搁了些时日,今日得空,来看看三哥。”
“一切可都安排妥当?”
楚亦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从前这种事都是你和二哥安排的,我对这种事情毫无经验,所以想来和三哥讨教讨教,都有哪些需要特别留意的地方。”
楚亦晨听是楚亦仁是为了此事而来,便笑着坐下,将所有需要注意和准备的地方全部罗列个仔细。
“谢谢三哥,哦对了,听说你将沈觅柔纳入府中,那嫂嫂呢?她可还好?”
楚亦晨看着六皇子,略有所思的道:“我这几日忙,未来得及去看她,你若有空,一会儿就代我去看看她。”
“也好,那我就去看看嫂嫂。”楚亦仁说着,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福子的引路下,直奔芳华苑。
刚入芳华苑,就见托娅门口有两个侍女在哭。
“别哭了,这是六皇子,来看咱们王妃呢,还不给引路。”福子对苏日娜说道。
苏日娜两个人,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在她们心中,只要能让公主停下来,不论眼前的人是谁都无所谓。
“公主,你快看看,六皇子来了,你别写了。”
楚亦仁感觉到气氛不对,便也没顾忌那么多,就跨进了托娅的房间,只见托娅身子比婚前消瘦了太多,此时坐在案桌前,手虽然在写着字,可是却颤抖的厉害,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虚汗,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嫂嫂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王爷就罚我们家公主抄写二十遍的经文,而且这两天,奴婢听府中的人传我们家公主偷了沈觅柔的簪子,所以才被王爷罚的。可是那簪子分明就是沈觅柔送给我们家公主的,当时我们公主还推托不要的,是她非要给的。再说了,公主千金之躯,怎么会偷她的一个破簪子。”
苏日娜一边哭,一边抱怨,起初她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可是如今府中都传开了,她便也大致了解了一二。
乌日娜补充道:“王爷连问都不问,查都不查,就罚我们公主,这不是将公主偷盗的事情坐实了吗?这让我们家公主以后还如何做人?”
托娅积压在心中多日的怨,在一瞬间亏溃堤,“都别说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托娅压着心中的委屈,“乌日娜,去给本宫再取一些纸来。”
“公主,你都抄了不下二十遍了,你这是何苦呢?”乌日娜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肯动,她没有办法再继续这样看着公主自己折磨自己。
楚亦仁看着身边的几个下人,“你们都下去吧,我来劝劝嫂嫂。”
两个丫头和福子都退了下去,楚亦仁看着这样的托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嫂嫂,你心中委屈,亦仁知道,但请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终究是你自己的身子,三哥或许也是一时被怒气蒙了心,请你不要怪他。”
托娅站起身,手扶着桌案,不住的摇头,“我没有怪他,我凭什么怪他,你看看我这张脸,我有什么资格怪他。”
托娅撕下脸上的面纱,右脸腮处丑陋的疮痍,赤裸裸的暴露在楚亦仁的眼前。
托娅直到最后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在六皇子楚亦仁的面前如此的坦诚自己,将自己所有的脆弱都展现在他的面前。
“我不觉得委屈,我也没有什么好委屈的,王爷说的对,我不该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不仅是贼,我更是一个强盗,我抢了沈觅柔的王妃之位,我偷窥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以为,我以为我丑陋的脸,他只是不喜欢罢了,他可以厌弃我,不来见我,可为什么要如此的憎恶我?”
“这些经文,有二十卷是抄给他的,剩下的是抄给我自己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窥视,再奢望,如果贪求是痛苦的开始,就让它在这一刻结束。”
楚亦仁在战场上见过太多的生生死死,离离合合,可是眼前的托娅,却让他的心缩紧,他想上前安慰,可是太多语言又是那样苍白无力。
“我去找三哥,我让他向你道歉,还你清白。”
“不要,不要找他,就算他违心的道歉又能如何,能让我变美吗?还是能让我们变得恩爱?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劝说,我注定只是他生命中的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