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不要放过每个角落。”钱得贵站在那里嚎叫着。
“钱得贵,你要是再碰坏我家的东西,我跟你没完,我会杀了你的。”张美美大声喊着,其实张美美这大声喊叫也是喊给李星楠他们听的,让他们在地下室做好万一被搜着的准备。
地下室的李星楠当然知道,这是张美美在暗暗地告诫他们。不用张美美提醒,李星楠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枪栓已经上好了,几条枪静静地守在地下室的门口。所有的人大气不敢出,鼻息凝神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一旦这个地下室被发现,他们随时与保安团的人决一死战。
“砰”靠在暗盒附近的一幅油画被一个士兵弄了掉下来,这响声吓了张美美一跳。
“赵叔叔,你看,他们又在损坏我家的东西,我要让他们赔偿。”张美美很是气愤地说。
“他娘的,老子不是说了吗?小心点。”赵二皮无可奈何地做了个假情假意。
几乎搜遍了整个屋子,也根本没有李星楠他们的影子,钱得贵不死心,也不相信。他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甚至对墙也要敲击两下子,看看是否是空心墙。钱得贵从东面墙一路往西边墙敲击过来,而且对墙上挂着的每一样东西都不放过。
看着钱得贵这么精明仔细地搜看,张美美心里紧张极了,确切地说是心惊肉跳。她感觉浑身有点烦躁不安,嗓子眼似乎很渴,她跑到桌边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咕噜咕噜猛的喝着。
张美美这奇怪的动作引起了钱得贵的注意,他眯起眼睛瞧了下张美美,这才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张小姐,很渴吗?看你喝得那个穷凶恶极的样子,小心被茶水噎住。”
张美美很是愤怒地回了句,“要你管,你不要破坏我家的东西,我会真的杀了你的。”
“哦!是吗?如果是赵团长碰坏了你家的东西,你也要杀他吗?”钱得贵狡猾地问道。
“我都杀,都杀。”张美美一时气愤说漏了嘴。
赵二皮听到这里很是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脸上掠过一丝察觉不到的愠怒,“他娘的,都说什么呢?赶紧搜,搜不到就快走人。”
钱得贵应了声,沿墙继续一路搜索下去,东西南的墙上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就差北面墙没有搜了。钱得贵越是靠近北面墙,张美美越是显得有些紧张,她极力的克制住自己。但整个人似乎不受她控制了,从小到大,她哪里过过这种担心害怕的日子啊!身子竟然有些颤抖。
“侄女,你怎么啦?”赵二皮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他看着张美美问道。
“没……没有什么?我的心里只是比较气愤,一气愤我就发抖,你们把我家里弄成这个样子。赵叔叔,你们要搜查到什么程度,难道还要把我家的房子掀了不成。”张美美找到了措词说。
“快了,快了,再等等吧。哎呦,侄女呀!我也是没有办法,皇军的命令咱不敢违抗啊!”赵二皮说得楚楚可怜。
张美美可没有什么闲心听赵二皮在这里装逼的诉假苦,她的眼睛一刻不离的注视着钱得贵。他已经离那个暗盒的毕加索画越来越近了,她的心跳在剧烈的加快,呼吸也不自然了,甚至额头都微微渗出了冷汗。
近了,近了,钱得贵离暗盒只有一尺之远了,可怜的张美美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她也恨不得上前就给钱得贵一棍子,把他活活的打死。
无论张美美这时怎么祈祷和怎么恨钱得贵,钱得贵最终还是靠近了那个暗盒,他的手也放在了那幅毕加索油画上了,张美美害怕得差点晕过去,双腿在打颤,然而就在钱得贵双手要取下油画时,从里屋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声。
听到里屋的尖叫声,钱得贵和赵二皮以为发现了什么秘密,俩人立即冲进里屋,却见那个士兵捂着流血的手指着一个柜子害怕得支支吾吾地说,“老……老鼠。”
赵二皮丧气地骂道,“没有用的东西,连个老鼠都害怕,真他娘的丢人,给老子撤。”
钱得贵立即问道,“团长,不搜了?就这么撤了?”
赵二皮没有好气地说,“还搜查个鸟,尽给老子添麻烦,还楞着干啥?赶紧给老子撤。”
钱得贵咂了下嘴喊道,“撤了,都撤了,全体都到院子里集合。”
看着保安团的人一个个都撤出屋子到院子里集合,张美美此终悬着的一颗心才放松下来,等到保安团的人全都离开院子。她急忙关上院门,插上门栓,立在那里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对那个咬了士兵一口的老鼠感激不已。心里稍平安之后,张美美急忙回屋子,拨动墙上的暗盒,进入了地下室。
见张美美平安无事的进来,李星楠忙问道,“保安团的人都走啦?”
张美美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说,“都走了,要不是柜子里的那个老鼠咬了那个士兵一口,恐怕钱得贵就要打开这地下室的暗盒了。”
李星楠惊讶地问道,“怎么?地下室让他们发现了?”
张美美摇了下头说,“没有,就差那么一点点,好险啊!到现在心还怦怦的直跳。”
铁三担心道,“看来,这里不安全了,总有天,这里会暴露的。”
“是啊!大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孙永海说道。
“这次是赵二皮,说不定下次就是小鬼子来搜索,小鬼子可不是好应付的,他们肯定会来拆墙。”王伟擦嘴道。
李星楠说,“走是要走的,这里不是长久之地,但我们总得救出张常来之后才能离开啊!”
“大哥说得也是,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王伟急切的问道。
李星楠镇静的道,“去鬼子宪兵队营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咱们先侦察下,再作营救的打算。”
第二天早晨,王伟和铁三扮成送菜的出现在宪兵队门口。
门口的俩个小鬼子用枪拦住了他们,一个小鬼子警惕地喝问道 ,“喂,什么的干活?”
铁三掏出烟上前哈腰答道,“太君,送菜的,送菜的干活。太君辛苦了,您抽支烟。”铁三笑嘻嘻地抽出支烟递给小鬼子,帮他点燃,而又抽出支给另个小鬼子。
小鬼子猛吸了口烟吐了个圈圈点头赞许道,“哟西,中国烟,好烟。”
铁三顺手把烟全部塞进小鬼子的手里说,“太君,全给您了,中国烟大大的好。”
小鬼子满意地点点头,竖指夸了夸铁三,走过去粗看了下篓子里的蔬菜,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便手一挥放行了。
两人进得宪兵队,警惕地对院子的四周查看着。塔楼的最高处有个很大的探照灯,有个鬼子把守着,还有挺机枪,不远处有个堡垒,有挺重机枪还有四五个小鬼子,院子里由五六个人组成的两组巡逻兵交叉巡逻。
这种深严的情况下,要想探得张常来被关在哪个屋子里是不可能的,铁三朝王伟使了个眼色,两人径直朝厨房走去。在宪兵队厨房做饭的都是中国人,这倒是让铁三他们欣喜,王伟他们把菜送进去。
一个老头停下手里的活说,“来啦!放这儿吧,咦!送菜的怎么换人了?”
铁三忙回答道,“以前那个送菜的生病了,老板差我们俩送过来。”
王伟把菜堆到墙的一角,铁三掏出一支烟给老头闲聊道说,“大爷,你不是本地人吧?”
老头看了铁三一眼叹气道,“是山东人,哎,来这里探亲的,哪知被小鬼子抓到这里来了,听你口音,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铁三套近乎说,“我也是东北人,东北让鬼子占领了,只好逃难出来混口饭吃,哎!可是现在跑到哪里都是一样,这里也让小鬼子占领了。这小鬼子咋就不能让人好好的活着呢?大老远跑到我们中国来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老头神色黯然道,“还不是想掠夺我们的财富,这帮小鬼子心也太残暴了,走到哪里都烧杀抢掠,弄得民不聊生。”
铁三叹气道,“是啊!到处是背井离乡,尸骨成堆啊!大爷,我听说警察局长抵抗小鬼子被抓来了是不是?”
“哦!那个张局长啊!”提到张常来,老头一脸的感慨之情,“小鬼子几次劝说他当什么保安团长,张局长此终不答应。小鬼子就对他软硬施加,我们常常听到张局长被小鬼子鞭策得痛喊痛叫。”
铁三恨道,“这小鬼子太他娘的不是人了,这血债早晚叫小鬼子血债血还。张局长被关在哪个屋子里?”
老头指了指门口站着的两个小鬼子说,“就是南面的那间,东面站着岗的是明龟少佐的办公室,哎可怜的张局长,听说后天就要被枪决了。”
“消息准确吗?”
“绝对准确,这是个小鬼子亲口跟我说的。”
铁三没有支声,他牢牢的记住了张常来被关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