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冯玉这人还有个陋习,也不算陋习,应该说是恶癖——对漂亮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基本上已经到了来者不拒的程度。沈青画有时候想,这冯玉如果不是个太监,也是个荼毒广大无知少女的采花贼。这样想的话,倒是也有几分感谢他那个,不怎么如花似玉的小媳妇的意思。
可惜,冯玉不喜欢谢顶的。看着苏三年纪轻轻的,居然就谢顶谢得这么干净,一根毛都没有,冯玉有些敬谢不敏的意思。
沈青画横了冯玉一眼:“什么谢顶啊!你谢一个这么光辉亮丽的给我看看呢?”
冯玉摊手,表示不能:“我肾好。”
确实,一个太监,肾能不好么?沈青画恶劣地想。
苏三被忽视得彻底,此时不耐寂寞深闺寂寞地咳嗽了一声:“两位,在下东内阁大学士,苏扇。”苏三说,沈青画是他要找的圣女。
苏三的声音也很不错,有种悲天悯人的沉稳,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当然,沈青画和冯玉两人,都是脑袋空空的类型,春风过驴耳,压根就不识相。
冯玉首先指责沈青画隐瞒身份:“喂,你为什么是圣女?”
沈青画无辜:“我不知道,阿黄没跟我说。”
冯玉星眸倒竖,横眉冷对:“狡辩!你这是对战友的隐瞒!对敌人的包庇!对兄弟的蔑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冤枉的!玉公子,我是纯洁、无知,且顶顶善良地!”
事关沈青画的清白,兄弟的道义,当然不能马虎了事。冯玉随即建议:“要不我们回去问问?”
“好。买只鸡带回去吧?”
“好。正好去酒楼买些糕点。”
然后沈青画和冯玉两人,小手一牵,双双把家还去。
苏三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进了酒楼。苏三赶紧跟进去,可惜为时晚矣,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其实虽然沈青画表面上好色,实际上,沈青画也确实有点好色。但是相对于好色,沈青画更贪财,要不怎么能说是人称“吞金蟾蜍”呢?有能力赚,也有能力囤。
顺利摆脱苏三的路上,冯玉问沈青画,她是不是挖了苏三家的祖坟?圣女啊,不能****赌博,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嫁人,是一个把身体奉献给神仙的女人。冯玉想,那个叫苏三的,肯定是跟沈青画有仇吧,不然,这么一个飘逸又脱俗的男人,怎么就这么想断送,沈青画一辈子的幸福?不过冯玉很好奇,苏三怎么想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计策,让沈青画去守活寡?
守活寡?沈青画她还没有嫁人咧!再说了,有阿黄在,没有人能逼着她当那个什么圣女的!沈青画觉得,阿黄就是她完美的人肉盾牌。
冯玉倒是觉得,有一个人能强迫沈青画去当圣女。
沈青画不相信,问谁啊。
“皇上。”
沈青画手底抓鸡的动作停了一下。
后来知道,苏三确实是皇上派来的,沈青画不得不佩服冯玉,猜得太准了。冯玉很不齿,因为苏三一开始就说,是东内阁大学士。那不就是皇上的人?对于沈青画这样,脑袋长来好看的人,苏三只能望洋兴叹。
沈青画挑了一只最肥的三黄鸡,又挑了只乌骨鸡。乌骨鸡是给阿黄的。最近阿黄好像晚上睡不好,炖只鸡补补也好。
冯玉第一次来沈青画家里,院子收拾得很干净。沈青画将手里的两只鸡往院子中央一扔,开开心心地推开门:“阿黄,我要吃香……”
屋里,阿黄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红色温热的血,在地上蜿蜒,致命的颜色,渗入沈青画眼里。沈青画慌了手脚。
收拾妥当之后,冯玉洗了手上的血腥,心中是满满的钦佩及崇敬——真没想到这人吐血挺能吐的!
沈青画还坐在床尾哭,拽着阿黄的衣摆死活不放手。
阿黄是江湖前十,能把阿黄打得吐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