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世上有两个无双,京城当朝红人无双公子,和我,他的贴身婢女玖无双。
我已经不知道待在他身边多久了,从记事起,眼里心里就都是他。
我即是他的贴身婢女,也是他的徒弟,一身武艺都是他所授。我也像是他的女儿,每天早晨他都要为我梳发之后,才梳洗更衣。
我一直在他身边长到16岁,期间的职业就是保护他,替他铲除一切反对他的人。每次结束任务,我都喜欢躺在他的腿上,让他用那把玉梳为我梳发。他总是微微笑着,十指灵活地在发丝间穿梭,梳成一个个漂亮的发髻。
公子总是说,我的独特世间无双,我是他最想珍爱的东西。所以,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守护我。那时候,我并不懂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他说的一定都对,所以忽略了那话的意思。
京城里达官显贵之间各种勾心斗角,公子也无可奈何地卷入其中。从那时起,公子就变了。
他不再要我贴身保护他,也不要我出任务,更不再为我梳发。我几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不久,他身边有了新的贴身婢女,还有了许多侍妾。
整整三个月,我没见到他一面。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只是特别地想他。又过了几日,是他的生辰,我以为我能见到他,却没想到他派人将我带到客房软禁了起来。我几次设法逃跑都被抓了回来,终于有一次我跑进他的书房,堵住了他。
他还是淡淡笑着,不愠不火,那熟悉的模样让我怀念。我开心地笑了,把手心里的玉梳递给他。他没有接,转身拿过剪刀剪掉了我扎成马尾的头发。我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吩咐下人押我回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静静的客房里没有一丝人气,桌上的蜡烛烧尽了,又有人换上新的,桌上的饭菜也换了好几次,我却没有一点精神,只是不断回忆着。我不懂,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这般待我。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了,公子进来了,却是被人抬进来的。他侧躺在驾辇上,脸色微微苍白。他笑着看我,道:“为什么不吃饭?”我想开口说话,想伸手去摸他的脸却发现没有力气。他见状,命人摆上饭食,我不再拒绝,努力地往嘴里塞着吃的,压抑着心头的恶心感。他见状,笑得更开怀了,我看着他,忽然觉得释然了。
我吃完了东西,怯生生地看着他,他招呼我过去。“无双,过来。”我有些怕,但还是偎到他身边。他认真地看着我,细细地抚摸着我的脸庞,就像看着什么珍贵的宝贝。“无双,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
我点点头,“公子,我一直都记得的。”他听了,笑得更温柔,低头吻了我,然后我就昏了过去。陷入昏迷之前,我听见他说,“傻瓜,照顾好自己。”
三天后。
我没有过去,不记得自己是谁。醒来时,身边只有一位自称是我母亲的老妇人。她说我叫玖忆,上山挖野菜的时候,失足摔了下来,撞伤了头。我半信半疑,总觉得忘了些东西,忘了一个人,一个为我绾青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