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林月燕也要与余飞、柳露莹到道风院,林月燕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向乖巧,不会让她们不高兴的。”
柳露莹道:“上次我们趁院主带伤在身,就偷偷地出来了。现在院主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她不见我们,一定会责怪白芷的。责罚倒无所谓,最怕就是要杀她。”
林月燕道:“我早听闻修罗女出手不留情,杀人如家常便饭。要是这样,那姐姐你说的那个白芷一定有危险了。如不早点回去,到时只怕见不到人却见到尸了。”
柳露莹担心了,对余飞道:“余哥哥,我们还是回去道风院去看看吧。”
余飞点头,道:“我们到中堂很久了,趁木棉教目前还不敢大举进犯,我们回去一趟也好。不过,我们要不要与白前辈上官前辈他们说一下。”
林月燕道:“我看不必了,说了反而不好,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而且两位前辈对道风院的修罗女有成见,可能不会让我们走的。不如我们就偷偷地走,这样多好。”
余飞道:“我们这次回道风院,一是看看白芷与院主,二是要她们帮找木棉山。我们出来院主一定会十分气,如果再要她们帮找木棉山,那岂不是更加困难。还有,我们还在想办法引那些叛徒现身,这些都没有做到呀。”
林月燕道:“现在整个武林都知道上官前辈中了化功散之毒,我看要叛徒现身应该不难了。只要让武林知道上官前辈的毒越来越深,木棉教的几大护教一定会出来的。既然萧青子说叛徒就是崆峒派的,我们就来个办法引蛇出洞如何?姐姐你与公子可以先别回去,与我一起在中堂看戏。”
柳露莹道:“但那边怎么办呀?”
林月燕一笑,道:“姐姐你想一下,要是白芷有什么不测,她当然会派人来通知你们的。到现在并没有人来通知你们,那就是说白芷她根本没有事。”
究竟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初出江湖,那边白芷在他们来中堂之前已叫他们早点回来,越早越好。但余飞二人却在中堂停留两个月之久。或者他们根本不想回去见到那个带着面具的修罗女吧,哪怕修罗女曾两次救他们,终是难相处。在中堂里,各门派的人大都敬仰柳杨,而且不少人曾受柳杨恩惠,所以他们对柳露莹都非常好。白尘、上官平、昆仑子、静观师太、鲁凡等人待余飞二人关爱有加,林月燕与他们亲如姐妹,更使他们二人流连忘返了。一会儿想回去道风院,一会儿想留在中堂,犹豫不决。
柳露莹道:“妹妹说得对,要是真的有什么事,白芷一定会派人来通知的。眼看绿林荔枝大会将近,院主她们早就想参加了,余哥哥,我们在中堂等她们多好。但是……上官前辈的毒,要是有人找到木棉山那多好。”
却在这时,门外有人道:“柳小姐,就找木棉山就让青子代劳吧。”
余飞三人推门往外看,但见三丈余外有一个貌似余飞的人站着,一身白衣,手摇折扇,神情洒脱,微笑着对着余飞三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青子。
在武林高手云集的中学,萧青子居然独自一人出现当中,令人吃惊。
余飞冷道:“萧青子,你今天再次来送死,怪不得我了。”
萧青子“哈哈”笑道:“余公子风度不凡,青子佩服。天下间不是兄弟容貌却完全相同的人仅有你我,公子何必要与青子斗个你死我活的?另外,公子不是要知道木棉山在何处吗?青子知道。上官前辈中了化功散之毒,青子也十分难过。当然,是为武林中响当当的崆峒一派居然也出了叛徒,所以难过。如果公子真的要杀青子,那不必了,一来你那天下无敌的开山排水神功杀不了我,二来青子并无恶意的,而且还特来告知柳小姐关于化功散的解药。公子不但不请青子进去喝杯茶,却要动手,令青子不解呀。”
余飞问道:“你当然有化功散的解药了。你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暗算上官前辈,我恨不得要把你先诛之而后快。”
萧青子慢慢道:“公子要杀青子,来日方长。我们交手的机会多着呢,何必急于一时。青子早已表明,此来并无恶意,是想与公子交个朋友。”
余飞冷道:“中堂高手云集,你独自一人,就算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萧青子道:“青子此来真的不想动手。中堂有白尘道长、上官平前辈、昆仑前辈、朝阳道长、静观师太、陆庄主、巫帮主、鲁凡、曹一峰等等,还有你们,哪一个不是高手的?要杀青子谈何容易。除非你们就让上官前辈中毒下去,那么要是杀了青子你们一定会后悔。青子命贱,自问不可与上官前辈的相比。不怕老实说,这化功散普天之下,只有我萧青子才有解药。要想救上官前辈,还得请诸位与青子好言相谈。”
柳露莹问道:“你真的有解药?”
萧青子微笑道:“不错,而且也只有青子一个人有。真正最厉害的化功散也只有青子有。青子想毒谁,想给谁解药,全看心情。如果柳小姐要,青子或许会双手交给你。今天青子来这里,相信很快就会有人过来说要杀青子的了。你们想想,青子冒这么大的险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子何不与青子细细一叙呢。”
余飞冷道:“你不怕死?”
萧青子一笑,道:“余公子,青子的命是副教主捡回来的,生与死都没有我想的份。多年以来,青子已不知什么叫做生什么叫做死了。其实很多情况青子还是死不了。”
余飞问道:“你来这里难道愿意给解药我们?”
萧青子道:“那得看是什么情况了。如果公子有诚意的话,什么话都好说,公子没有诚意,那说什么都没用。能否请青子进去喝杯茶,那得看公子的了。”
林月燕道:“你怎么不问问本姑娘呢?”
萧青子道:“问公子与问林姑娘有什么分别,何必多此一举。”
余飞心想,萧青子一个人来,谅他也不会弄什么花招。说不定萧青子会真的给解药呢,或者会说出木棉山所在,或者会得到什么线索也好。余飞忽略了一点,他虽与萧青子年龄相仿,江湖经验比起萧青子来却差了一大截。
柳露莹看看余飞,道:“余哥哥,此人作恶多端,不可引狼入室啊。”
萧青子道:“柳小姐多虑了。青子就一个人在,你三位任何一个的武功都不在青子之下,联手起来青子哪是对手。况且中堂高手如云,青子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动三位的一根毫毛。看来你们没有太大的诚意,那青子只好告辞了。”
萧青子说完转身就走。
“慢!”余飞叫停萧青子,“既然来了,何必要走呢。”
萧青子转身过来,道:“公子,青子来时没想过回去的,或者会有命活着回去。青子有诚意要与公子交个朋友,公子却把青子拒在门外,不知公子是何道理。”
余飞道:“既然来了,进屋一坐吧。”
萧青子微笑一下,道:“公子既然改变主意,青子也改变主意。现在青子倒不想进屋一坐,而是想与公子一起到东江边边赏东江柳堤边谈武林大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呢?”
林月燕冷道:“好你个萧青子,怎么不说与本姑娘一起到东江边边赏东江柳堤边谈武林大事呢?”
萧青子笑道:“要是林姑娘愿意,青子是求之不得呀。美人在旁,风光无限,何乐不为?”
林月燕道:“你想得倒美的。到了东江边还留你小命做什么?”
萧青子道:“姑娘眼中有杀气,青子心里害怕。倒是公子让青子放心,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与青子一起到东江边呢?一来只有我们俩,二来那里是谈话的好地方。这中堂实在美,令青子特别喜欢这里。”(1)
林月燕道:“怪不得你经常带杀手像阴魂不散一样缠着我们。”
萧青子道:“姑娘言重了,青子是舍不得你们,并非你所说的阴魂不散。青子来这里,实在十分有诚意要与公子交个朋友。普天之下,青子第二个要次的朋友就是公子你。第一个是李若枫大侠。不瞒公子,青子还与李大侠在第一楼里一同喝过酒呢。可惜李大侠始终嫌弃青子,不交青子这个朋友。不知公子是否与李大侠一样嫌弃青子呢?”
余飞见萧青子说话十分诚恳,心也动了。他凭自己的感觉,萧青子这次并无恶意,再说在中堂有白尘道人、上官平等人,各门派的人早已做好防备,还担心什么呢?于是道:“好吧,我与你一起到江边去。”
“余飞哥哥,不可!”柳露莹担心道,“要去我们一起去。”
萧青子笑道:“柳小姐不必了,青子目前的武功是无法与公子的开山排水神功相比的。听说在柳家庄,鲁凡、昆仑子这样的当世高手都败在公子手下,青子算得了什么呢。青子的武功林姑娘是知道的。再说青子绝对让公子有所收获的,只要公子相信。”
余飞想,既然是在中堂,根本不用担心萧青子会有什么诡计。萧青子此来一定是有什么要事,不然是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来这里。哪怕萧青子不是送解药的,也一定有其他目的。如果与萧青子接触多了,自然能摹仿萧青子一言行,以后要假冒萧青子岂不是更好。于是对柳露莹道:“莹莹放心,这里是中堂不是木棉教中。”
萧青子道:“公子相信青子,让青子十分感到荣幸。如果柳小姐与林姑娘不放心,也可以在后面,但青子与公子说话时不喜欢有人听到。你们在远处就可以了。如何?”
余飞道:“不必了。你们俩人在这里,我与萧青子去去就回。”
萧青子微笑道:“那么,公子请了。”
说时,萧青子青子首先施展轻功,一下子飞向东江边。余飞跟着也飞身出去,留下柳露莹与林月燕二人在这里。
柳露莹心还是放不下,毕竟她与余飞从来没有分开过,几乎时时刻刻在一起。这次余飞却与木棉教的杀手头目到东江边去,她想不明白是什么力量会让余飞就这般轻易地相信了萧青子。
林月燕道:“姐姐,我们去找白前辈他们去。”
二人点点头,正要出发,却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正站在她们身边。
“白前辈,你来得正好。”柳露莹喜道,“余哥哥他与萧青子出去了。”
白尘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担心,公子不会有事的。萧青子来之前已与老夫说过话,他一到中堂老夫就知道了。萧青子要与公子到哪里,老夫都已安排有人在旁。”
柳露莹道:“前辈已经知道此事了?”
白尘捋捋胡子,道:“萧青子来是有目的的,不管什么事,他一定不会伤害余飞公子。再说以公子现在的武功,未必不是萧青子的对手。且看看萧青子有什么动作。”
林月燕道:“前辈,为何不直接杀了萧青子呢?”
白尘道:“我们要的是把木棉教一举歼灭,杀他一个有何用呢?要消灭木棉教,得沉得住气,杀了萧青子,还有几大护教,以及隐藏在我们当中一些门派高手。萧青子只不过是梁仪天随意摆布的一只棋子,把武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青子身上,梁仪天却在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呢。”
林月燕恍然大悟,道:“是了,我们目前防范严密,萧青子目前无法再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了,梁仪天当然知道这些事,所以在暗中作安排。”
白尘笑道:“姑娘果然聪明。”
林月燕道:“都是前辈告诉我的,有什么聪明不聪明了。”
白尘笑了笑,问柳露莹道:“柳姑娘,上官兄的毒可有眉目了?”
柳露莹道:“回前辈,解药就在木棉教的老巢木棉山上。”
白尘一愕,道:“那如何是好呢?我们找了多年都无法得知木棉教的老巢啊。”
柳露莹道:“所以刚才我们想到一个,她一定可以找到木棉山的。”
白尘问道:“是谁?”
柳露莹道:“就是道风院主修罗女。她对武林非常熟悉,因为她是做镖行的,走南闯北,见闻甚广。”
白尘摇摇头,道:“修罗女不可信。自她出江湖以来,不知是何门派,也不知师承何人,老夫劝你与公子莫再与她们一起。”
柳露莹道:“她们对我与余哥哥都很好,还救了我们两次。而且自天山下来,我与余哥哥一直跟她们一起,衣食无忧。大概是武林人还不了解她们吧。”
白尘道:“话虽如此,她们千里迢迢地到天山脚下找到你们,难说会不会有其他目的。姑娘得多提防啊。”
柳露莹道:“她们是受人之托找我们多年了。”
白尘一笑,道:“姑娘涉足江湖不久,莫轻易相信他人。自古人心最难测,谁是谁非,最后才能分晓。江湖险恶,正邪难分啊。看样子,姑娘还想回到道风院去吧?”
柳露莹点头道:“不瞒前辈,莹莹正有此意。”
白尘道:“不到一个月,武林绿林荔枝大会便在这附近的莲花山举行。到时天下群雄毕至,道风院的人一定会过来,姑娘还不如在中堂等候。”
柳露莹道:“我们出来时,正是院主受伤之时,是道风院的管家白芷放我们出来的。我们不回去,白芷恐怕会被杀呀。”
白尘“呵呵”笑道:“要是白芷被杀,怎么无人告知你们呢?就算真的是这样,修罗女要杀一个人你们能阻挡得了吗?我们还是在这里静静等公子回来吧。”
柳露莹点点头。
林月燕问道:“前辈,崆峒派的几个大弟子都天天在上官前辈身旁吗?”
白尘笑了笑,道:“鲁凡最紧张,日夜安排有人有旁侍候上官兄。上官兄倒装很会做戏,先是武功衰退,接着起来脚步不稳,现在他已装着说话有气无力,接下来不知他会不会是奄奄一息了。”
林月燕“卟哧”一笑,道:“上官前辈也太过急,到时反而无人相信他了。萧青子不是个傻子,他当然知道化功散的毒不会那么快的。”
白尘道:“那我得回去跟他说说,叫他再好起来,好一点后又发作,发作了再好。这样反复应该不错的了。”
柳露莹笑道:“要不给上官前辈服点药,看起来好象毒在不断加深。”
白尘道,“对了,就这样。你就当给上官兄解毒,给多些药让他吃。”
柳露莹笑声更大了,道:“前辈,药不是饭,多吃不好的。”
白尘道:“这不要紧,吃些补药吧,像当归党参之类的补血补气药,反正死不了就行。”
柳露莹笑道:“莹莹知道了。”
林月燕道:“看来要上官前辈就在绿林荔枝大会时毒发严重,到时木棉教人一定迫叛徒在荔枝大会前下手杀上官前辈。这时叛徒自然露面。”
白尘道:“看来上官兄还得吃二十多天的药啊。柳姑娘,你得弄点苦口的药,让他尝个够的。又香又甜的药让他吃上瘾了,以后天天要你给他开药吃咧。”
柳露莹笑道:“如果上官前辈知道了,不知他会如何责怪莹莹呢。”
白尘道:“那你把药弄得时甜时苦,看他如何。”
柳露莹与林月燕二人不禁大笑起来。
大笑之余,柳露莹始终担心着余飞。(2)
林月燕知道,便道:“姐姐,不如我们这就到江边找公子,如何?”
白尘道:“我看,公子不久就会回来的。现在去找他,说不定找不到了。”
林月燕道:“早在几个月前,我与师父得知各大门派云集中堂,便与师父到中堂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楚。中堂就那么丁点大,东江下游是麻涌府,广州府,上游可到荔城府,当然能找到了。”
白尘道:“林姑娘对这里果然熟悉。哪怕如此,未必能找到公子。你们去试试吧。”
林月燕不信,便与柳露莹匆匆来到江边,但见两岸杨柳飘飘,榕树婆娑,哪里有余飞与萧青子的影子?
二人正纳闷,不久,一个身影轻轻地落在二人身旁。
“余哥哥!”柳露莹不禁叫了起来。
余飞道:“我回去时碰到白前辈,说你们到这来了,我又赶过来。”
柳露莹问道:“那萧青子叫你去做什么了?”
余飞慢慢道:“萧青子与我到了江边,正谈化功散的事。他还告诉我说梁仪天很想见我,问我愿不愿意见梁仪天一面。”
柳露莹道:“他怎么要你见梁仪天这魔头呢?”
余飞接着道:“他说梁仪天自我爹爹死后非常后悔,而且多年来一直在天山一带打听我们的消息。梁仪天知道我们没有死,非常高兴,但怕被教主知道,便偷偷叫萧青子来找我,这事不让木棉教其他人知道。这其实是萧青子的主要目的,他说只要与他一道偷偷回一次木棉教与梁仪天见一面,告诉木棉所在,并给我化功散的解药。萧青子还说,要解除化功散之毒,只有木棉山上的八角莲可解。其他地方也有八角莲,唯独木棉山上的有效。”
林月燕道:“萧青子是否以此来引公子你到木棉山呢?梁仪天是公子的杀父仇人,怎么可能会见你?”
余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萧青子与我说话时非常严肃认真,不像说假话。梁仪天与我爹爹是师兄弟,当年我爹爹一家人遭遇贼人打劫,梁仪天刚好经过,把爹爹救下来。由于其他家人都被杀了,梁仪天便将爹爹带给他师父摩天居士。梁仪天救爹一命,爹异常感激。由于师祖摩天居士知道梁仪天一向心术不正,决意要把开山排水神功传给我爹。可惜师祖没几天就辞世了,把开山排水心经交给守山爷爷,由守山爷爷按心法传神功。梁仪天得知后,找过爹爹几次。爹爹也表示愿意把开山排水神功交给梁仪天。但由于要学开山排水神功首要的是无任何武功底子,所以梁仪天也学不了。我爹爹对梁仪天非常敬重,梁仪天也特别喜欢我爹爹这个师弟。爹爹一向住深山老林里,不与外面接触。爹爹与娘亲成亲时,梁仪天还过来祝贺。我满月时,梁仪天送给我一把宝剑。我很小的时候,梁仪天还多次来看我,当时我爹爹都不知道梁仪天已经投靠木棉教了。直到那一天才知道一切。但当时梁仪天劝说我爹爹也加入木棉教,以后可以成大事。我爹爹虽然一介书生,却决不加入木棉教。如此几次,矛盾越来越深,爹爹便与梁仪天断绝师兄弟关系。接下来就是梁仪天要杀爹爹,木棉教主亲自出马。当时我被守山爷爷救走,梁仪天知道了,并不告诉木棉教主,还对木棉教主说我已死去。梁仪天对我还不错,他非常喜欢我,想见我是真的。但我爹爹已被杀,我非要亲手杀了他不可。可是,萧青子说到要我见梁仪天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来了。
“那黑衣人武功非常高。他一出现,大笑起来,对萧青子说,‘原来梁仪天当年并没有杀死余飞,对余腾还是念念不忘。这事要是让木棉教主知道了,梁仪天还有命吗?最起码他的副教主之位都难保了。’
“萧青子吃了一惊,问,‘你是谁?’
“那人说,‘萧青子,你其实是梁仪天的杀人工具,更是他掩饰真相的工具。你可知道你为什么样子会与余飞一模一样吗?那就是梁仪天的杰作啊!这事瞒得了别人绝对瞒不了我。梁仪天一直对余飞疼爱有加,当然不会让你杀了他的。而且梁仪天会尽一切力来保住余飞的小命。萧青子,枉你如何聪明,这当中的事竟是如何迷糊。’
“萧青子当时说,‘我的命是副教主的,我的一切也是副教主的,他老人家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问半句。至于我如何与余公子一模一样,这事我从来都没有兴趣知道。你少在这里放屁,别离间我与副教主,更不要打扰我与余公子的雅兴。’
“我当时被弄糊涂了,那黑衣人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多呢?而且我正在为自己如何竟与萧青子一模一样的事疑惑,这与梁仪天又是有什么关系呢?”
林月燕想了想,道:“要是梁仪天对公子怜爱的话,当初就不会带领木棉教人千里追杀祁大侠了,更会想办法把公子你救出来才对。即使当初梁仪天对公子一家人都很好,但像梁仪天这样的人为了副教主之位早已把一切都抛却了。那黑衣我估计就是木棉教中的人,或者与梁仪天有矛盾冲突的人,故意离间萧青子与梁仪天的关系。”
余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梁仪天高居副教主之位,像端木蒙与木蝴蝶他们自然不服,而且听说木棉教主十多年来闭关修炼,把教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由梁仪天处理,梁仪天实际上做了十多年教主,把一切都牢牢控制在手里。下面还有人想做副教主,暗中在想办法排挤梁仪天。”
这时,白尘道人已悄悄地来到。
余飞忙道:“前辈来了,你看如何?”
白尘问道:“那黑衣人武功如何?”
余飞道:“晚辈看不出。当时萧青子要与黑衣人交手,那黑衣人武功奇高,出手几招便让萧青子感到吃力。他们交手二十多招,萧青子已使出全力,黑衣人却显得在非常轻松,其内力比萧青子深厚得多。”
白尘道:“木棉教原有四大护教,都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木蝴蝶与陆元文都听梁仪天的。陆元文已被毒乌鸦吃了人心,木蝴蝶早已完全听从于梁仪天了,唯独端木蒙不服梁仪天。端木蒙比梁仪天早入木棉教,却不受教主的信任,他要做副教主那是不可能的事。这黑衣人应是各大门派中的高手,而且是木棉教的四大护教之一的人选,是梁仪天安排在各大门派中的线人,只是一般的木棉教人不知道。如果老夫估计不错,这黑衣人就是十多年前在十里坡从上官兄手上救走木蝴蝶的那个黑衣人。武功不在老夫与上官兄之下。”
余飞道:“当今武林中武功能与前辈相比的还有谁?”
白尘沉声道:“武林之大,武功深不可测者多着呢,像公子的开山排水日后练至最高境界,武功便可天下无敌了,木棉教主绝非对手。像林姑娘的师父清月师太更是世外高人,老夫也甘拜下风。毒乌鸦武功更无人知有多高。一些高手在江湖中闻所未闻,比如肇庆白云寺的觉悟大师,武功源自少林正宗,却从不过问世事,就连我辈等人也未曾见识过他的武功。武功除了少林世智大师、武当白尘、崆峒上官平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人啊!”白尘说完不禁长叹一声,问道,“后来那黑衣人怎么样了?萧青子呢?”
余飞道:“后来来了一个和尚,那和尚正要出手,这黑衣人就走了,萧青子也跟着走了。这和尚去追那黑衣人了。”
白尘道:“这和尚莫非就是代智大师?他可来中堂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余飞问道:“少林代智大师?”
白尘道:“不错,他是世智大师的师弟,是少林达摩院首座。少林智字辈的就四人,大师兄已故,在世有世智、代智与不智三人,分别是少林的方丈、达摩院首座与戒律院首座,掌管着整个少林。世智大师由于事务多,先派代智大师与不智大师率少林弟子过来中堂,待与木棉教决战时再过来。”
林月燕道:“那到时这里岂不是很热闹了?”
白尘道:“要是木棉教人来了,那才是真正的热闹。”接着问余飞,“公子,萧青子是否来做说客,要公子也加入木棉教了?”(3)
余飞摇头,道:“晚辈与萧青子没说多少,那黑衣人就到了,感觉那黑衣人像是一直跟在萧青子后面一样。他说萧青子的相貌与晚辈一模一样是梁仪天的杰作,晚辈想不明白,天下竟有如何巧合之事?这与梁仪天有什么关系呢?”
白尘摇头道:“听说梁仪天对公子一家人都好,当然,这是梁仪天加入木棉教之前的事。也有可能梁仪天故意找了个与你相貌一样的人,好让他时时刻刻想起公子你。”
余飞道:“也许是吧,萧青子说梁仪天多年来一直派人到天山一带打听我们的消息。”
白尘道:“如此看来,梁仪天还记得公子呀。只是见面以后,梁仪天会是怎么样呢。”
余飞咬咬牙,道:“见到梁仪天,我非要亲手杀了他不可!”
白尘道:“以公子现在的武功,恐怕未必是梁仪天的对手。”
余飞道:“就算不是对手也要与他拼命!”
白尘“呵呵”笑道:“公子报仇之志够坚定,好事,好事。到那时,老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柳露莹道:“我要与余哥哥联手,一定能杀了梁仪天的。”
白尘笑道:“这一天不会很久的。眼下绿林荔枝大会将近,武林也把这事弄得沸沸扬扬了。群雄云集,为的是讨伐木棉教。而木棉教为的是一统武林,肯定会倾巢而出的。如果梁仪天错过这一次,他永远都不能一统武林。”
柳露莹问道:“天下群雄云集,木棉教人不怕来送死吗?”
白尘道:“梁仪天诡计多端,当然是有备而来了。他们之前已给上官兄下化功散,下次不知用什么诡计,到时潜伏在武林中的叛徒也会露出尾巴来。”
柳露莹咬咬牙,道:“到时说不定柳无双也会出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白尘道:“若非柳无双支使开那些武林人士,柳家庄是不会被木棉教悄悄地下毒手的。可是我们查柳无双的下落,多年来都毫无音讯,实在奇怪。”
柳露莹道:“现在回想,当时我家每一天都是门庭若市的,独那一天没有任何人到访,就连在家里的几个武林人士都支开了。当时一家人遇难,唯独没见到柳无双。”
余飞道:“柳无双如果是在木棉教,那么他早应该露面了。到如今不出现,大半是改装易容混在武林之中而不为人知。这人早已是梁仪天的一个棋子了,随时与梁仪天通话。”
白尘点头道:“公子言之有理。”
这时,众人听到有人道:“阿弥陀佛!白施主,原来你在这里呀,老衲正要找你呢!”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年过六十、身披金色袈裟的和尚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了。
白尘喜道:“原来是代智大师,贫道失敬了。”
那和尚道:“正是老衲。”
余飞道:“原来刚才是大师在追赶那黑衣人,现在怎么样了?”
代智大师道:“老衲轻功不佳,让他走掉了。”
余飞问道:“敢问大师,为何要追那黑衣人了?”
代智大师微微一笑,道:“余公子,老衲觉得那黑衣人有点像某一个人而已。”
余飞还在问:“是谁?”
代智大师道:“阿弥陀佛,老衲不便告知。”
林月燕道:“大师,你如何认得余公子的?”
代智大师道:“公子与萧青子对话时已告知老衲了。再者,老衲此一路来,中途一路听闻当年余腾施主的公子与柳庄主的千金出现中堂。如此武林大事,老衲当然要知道了。”
林月燕笑道:“看来公子与姐姐在武林的影响还真大呀。”
代智大师道:“余腾施主清修山林,身怀神功,柳庄主名扬四海,他们的后嗣自然是武林众所周知之人。况且当年天下第一剑客祁天书被一路追杀,此事武林无不知晓。余公子与柳姑娘得以长大成人,实为武林之福呀。阿弥陀佛!”
林月燕笑着对柳露莹道:“姐姐,这大和尚也夸你们咧!就没有夸我。”
代智大师笑道:“林姑娘东江边初会萧青子,并提出防备木棉教之策,与余公子二人早已让天下武林所知。”
林月燕拍手叫道:“哇,太好了,原来我也是个众所周知的人物,太高兴了。”
白尘暗笑林月燕,口里却问代智大师:“大师为何只身一人到中堂呢?”
代智大师道:“老衲奉师兄之命先赶来参加绿林荔枝大会,师弟不智随后带弟子来。师兄有事在身,暂时不能亲往中堂,委托老衲代替,白施主莫要见怪。”
白尘道:“哪里哪里,大师能亲往中堂,更不惧梁仪天等人了。”
代智问道:“老衲听闻上官施主中化功散之毒,如何情况如何了?”
白尘叹了一口气,道:“恐怕不妙。”
代智大师愕然道:“果真如此,那武林少一个绝顶高手了。看来,老衲现在得先看看上官施主。”
白尘道:“大师请随老夫过来。”
众人一行到了上官平卧室。但见上官平躺在床上,似乎中毒已深。鲁凡、曹一峰、丘难胜、孔肖四人立在一旁。上官平见代智大师过来,正要起来,代智大师忙上前,道:“阿弥陀佛!上官施主不必起身,老衲看你了。”
上官平气息微弱,低声道:“大师你来了,讨伐木棉教有望了。老夫身中奇毒,有便迎接,失敬啊。”
代智大师道:“上官施主与老衲交情多年,无须客套。听闻是贵派弟子下的毒,令老衲听之心寒啊。武林本来高手稀缺,施主又身中奇毒,此武林之不幸。老衲定竭尽全力,对付木棉教梁仪天等恶徒。施主尽管安心养身,不必再为武林之事操心。”
上官平叹道:“老夫治理崆峒,一向极为深严,真想不到出了叛徒,令崆峒蒙羞,更令武林蒙羞啊。”
代智大师道:“施主不必过于自责,错不在施主身上。”接着对柳露莹道,“柳姑娘医术高明,这化功散之毒能否解去?”
柳露莹道:“回大师,这化功散之毒唯一只有木棉山上的八角莲可解,其余之药解不了。这是萧青子亲口对余哥哥说的。”
“阿弥陀佛!”代智大师道,“如此看来,我等只有早点杀到木棉山,采八角莲解上官施主之毒了。”
鲁凡道:“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到木棉山要八角莲,好化解师父身上的化功散之毒。”
曹一峰道:“不错,只要能找到八角莲,我曹一峰一死又何妨。”
林月燕道:“你们也不想想,别以为一死可以找到八角莲了。要是木棉山能那么容易找到,木棉教早被铲平了,还用们在这嚷的。”
曹一峰似乎不高兴了,道:“林姑娘此话是什么意思了?”
林月燕“哼”了一声,道:“我说你是个大傻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
曹一峰大声道:“你!要不是师父在这,我定要出手教训一下你。”
林月燕呶着嘴道:“有本事的就过来呀。”
曹一峰正要拔剑,却被上官平喝住了。
上官平道:“一峰,休得无礼!”
曹一峰道:“是,师父!”说时站在一旁,眼睛还是瞪着林月燕。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