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想赖账是吧?嗯!”那三个拆迁暴发户一看张赖子迟迟不掏钱,当即就怒了,一副面目狰狞的摸样,赌场上的规矩赖账和抽老千一样严重是要剁手的。
“稍等稍等,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张赖子一头的冷汗踅摸着到了那黄毛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承诺的又晃点回来两千块。
“妈的,你们这群狗东西,老子不把你赢得当裤子,今天就不出这个门!”
“自摸!”
“青一色一条龙!”
“截胡!”
“杠上开花!”又是一轮下来,张赖子这会尿裤子的心都有了,两千块这么快就没有了,还倒欠对方两千多,这还搞毛了,那黄毛刚才就说了根本不会再借给自己了,这下玩球了。
“哥们,这?要不然我明天给你们?”张赖子自己也知道要倒霉了,底气不足的说道。
“赖账?好啊,等着吧,喂~~~”
“啊!”“操想跑!老实点!”也不知道这小小麻将室什么时候其他人都消失了,这会就剩几个雕龙画凤的社会大哥还在那里心不在焉的玩着,眼神都是瞟向自己等人立身的方向,刚才自己太投入了,这会闲下来发现也是晚了,想跑根本就由不得自己了。
一群人你一拳他一鼻窦,张赖子只剩下跪地求饶的份了。
“雄哥,雄哥!”“雄哥人在里面!”
“咚咚!”卷帘门被人从外面合上了,进来了一位光头大汉,穿着还挺得体,看着面色也挺温和不像个混社会的凶狠人,但屋里面所有的社会大哥对那人都是一脸的毕恭毕敬。
“小伙子,来坐,咱们都是文化人,谈钱多好,不要打打杀杀的对吧?”白雄说着说着就把一根还没有熄灭的烟头就这么直接烫在了张赖子的脸上,虽然这些年跟着齐总漂白了,不做涉黑的生意了,但是雄哥混了那么多年骨子里的凶狠劲说改就能立马改的掉?
“啊!哥哥,求求你饶了我,钱一定还~~”很快屋里面传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嚎。
也就是当天的下午,忻府警局门口出现了一个自首的身影,一脸的落寞,脸上还有一个被烫伤的烟头的痕迹,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外伤了,不过看样子内伤不少,毕竟这人走路都有些拐,不过这人不让体检就说自己没事,公安局众人只好作罢。
据他的供述,一段尘封四年的往事逐渐浮出水面,很快,忻府警方就将其与之前追杀记者的五个凶手联系到了一起,专案组很快就有了收获,两件案子并到一起侦查。
因为时间过去的太长了,当时几人殴打夏小飞的作案工具早就丢弃找不到了,甚至就连沾血的衣服也都烧毁了,但是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证,那就是大岩村的村会计,也是张赖子的一个族叔,是他负责提供夏小飞的行踪线索,以及他去镇上自己族叔手里拿钱然后分给自己等人。
看过张赖子的供述视频之后,那之前还负隅顽抗的几个缺心眼当即就慌了,负责这案子的老警官大李也没有废话“谁主动交代算是自首,估计还能改判个十五二十年,要是负隅顽抗,两罪并罚,都是杀人未遂,情形特别恶劣,属于惯犯,你们就等着吃枪子吧”
“大哥,我交代!”
“我说,我全都说!”很快这案子便取得了轰动的效果,大岩村的会计,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五十多岁了,与人和善,根本跟赖子他们不一样,突然被带走的时候,村里人也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知人知面不知心,后来这家伙才交代,当年对方答应给他五千块好处费,村里有一户人家孤儿寡母得了重病不容易,他就想用这笔钱帮一手,原本想着对方就是想教训一下那夏小飞,让他识趣,但没有想到张赖子那群小兔崽子下手那么狠,居然把人给打成重伤最后还死了,这也难怪到最后,对方居然又给了好几万,也算是封口费了。
或许这家伙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昨天记者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家里人交代后事了,没想到那几个小畜生胆子还真是大的可以,居然连采访的记者也都要杀了灭口,没有文化的人考虑问题还真是极端,要说这群傻缺被抓也是活该。
显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就连魏家滩政府里面的那群涉案人也都没有准备,毕竟他们一大早就接到通知,上面要来查办提留款和农业补助的事情,而且牵头单位居然是省农业厅,就连忻府市的一个主管农业的副市长也得老老实实的跟着全程配合服务。
他们处理这个烂摊子都牙痒痒,哪还有心思去管那张赖子的事情了。
毕竟李雪已经抢先一步将四年前镇公务支出的账本都交给了夏青石,律师还对原本进行了复制和录像存档,根本就不存在掉包改换的可能,农业厅的领导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忻府平鲁和魏家滩政府的全力配合,从新干线律师事务所得到了那账本的复印件,当然主要负责人也接触到了那原件,但对方律师出于案件需要考虑,只能由这些专家就地审核和排查,但是他们不能带走,但不管怎么说,去哪里核实都是核实,在律师事务所也是一样。
都是带着专业的审计人员,这眼光都毒的很,镇上的人都是没有什么文化,初中高中毕业,又能有个什么做账水平?就算是有几个年轻大专生村官这会也在办公室打扫卫生,这些重要的东西那群坐在办公室里面的土卡拉头头们,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过目的。
很快账目查完之后,结果触目惊心,漏洞太大,农业厅的领导和领队的忻府市主管农业的副市长脸色都不好看,全都羞愧不已的神色,啥也不说了,立马核账,该追究的追究。
然后就是各自都下去赶紧汇报,省农业厅长和忻府一哥郝书记自然也都是只能说严查,一查到底,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谁敢捂盖子护犊子?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又是什么?
一群忻府农业局的工作人员配合着农业厅的审计人员,深入魏家滩各村挨家挨户的走访调查,仅仅用了三天就一切水落石出。
第四天上午,镇委林书记和办公室王主任还有张副主任就被纪委的人带走约谈去了,至于那之前调走的派出所长王长生也没有能落好,还在平鲁公安局上班喝茶的时候也被带走了,说他收受贿赂不好说,毕竟证据比较难找,但是渎职失职就够他喝一壶的,那年夏小飞已经供述了嫌犯的名字,他都压着不让查了,这里面能没有问题?恐怕去了纪委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当然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那些家伙被带走后,忻府和平鲁的两级纪委也都接到了不少的投诉和举报,不过都是匿名的,是真是假谁也说不上,也不排除故意找麻烦恶心人的。
也就是在那群人被带走之后,原本被外界以为会收手的夏青石这会已经去了县法院大法官的家里做客了。
同行的还有他的金牌律师黄齐峰,他们这次来可不是白来的,而是来向大法官反应问题来的。
目标很明确,矛头直指魏家滩法院大法官李东,也就是那天在陈家药铺门口领头大闹的那个胖子的亲哥哥。
夏青石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但他往那里一坐,平鲁大法官就感觉不自在,这瘟神自己惹不起,巴不得他赶紧说完事滚蛋的好,就像上次自己儿子被打成那个逼样了,自己还得让儿子主动道歉,这哑巴亏自己吃了也还的兜着不敢报复,这就活生生的无奈。
但黄律师确是有备而来,将准备好的材料都拿了出来,之前几年夏二贵两口子因为上访的事情已经被私自拘留了好几次,其中数次都是这魏家滩镇法院开出的拘捕令收监令,这里面懂法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毕竟上访是国家赋予公民的权力,要么还要****办干球,你地方法院要是都是这么搞,一上访就抓起来关着,再上访就再抓再关,不成了政府一手遮天不让老百姓伸冤了?这可是政府最忌讳的事情,谁也不敢开玩笑。
但理论归理论,实际归实际,二贵叔两口子接连不停的喊冤也是给平鲁和魏家滩的某些人弄毛了,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方法,一般乡镇上这种事情很多,也不限于魏家滩,只不过一般都没有人追究罢了,毕竟就是关两天,又不留案底,谁也是查无实据,教育一下一般都放了,而一般人也都是关两天就老实了,只不过二贵叔他们两口子确实那什么怨气重了些,什么也不顾了,接二连三的要上访找麻烦。
“黄律师,你们想怎么办?”显然因为这事要对李法官立案调查,自己这大法官也就不用干了,触犯了众怒自己以后还能在平鲁混?
“领导,这事我们说了不算,我们就是来反应问题的,要是走正规途径我们也就是去您的办公室,而不是家里了,我们觉得这种人执法过于随意,尺度没有合理把控,不利于魏家滩的法制社会建设,可以考虑挪个地方了”
黄律师将夏青石的意思委婉的表达了出来,像李东这种老油条子,在这行混了那么多年,要找他的把柄还真的是不容易,但是自己要想把他调走,这个还就是不难,当然这也是黄律师给自己出的注意,毕竟有些事情都是要讲究尺度的,调走李东平鲁大法官肯定没话说,但要是走法律途径找人家的晦气,只怕结果就只有对薄公堂,谁也落不了好,说不定到时候夏青石还会树敌过多给自己惹上麻烦,毕竟都这么搞整个平鲁下面的乡镇法官不炸毛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