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虎扛着一个插满糖葫芦儿的草靶子,率领第一组花虎队队员登上列车。当即把车上的兵力部署情况观察了一下。前边几节车厢里,每节车厢里只有一个鬼子宪兵。都端着枪,站在车厢的连接处。
鬼子少佐狼尾在哪儿呢?韩飞虎在心里捉摸着。动手之前,必须弄清他的准确位置,以便随时控制他。
韩飞虎发现,本次列车与以往不同,车长室挂在紧靠车头的地方。怪不得有两个鬼子守在那里。估计执行这次解送任务的最高长官就是狼尾少佐,他的指挥位置就在这个车长室里。机车里也必然有鬼子,至少有两个。
依据鬼子兵的分布情况,上车的花虎队队员本着两个人对付一个鬼子的比例,分散进入各节车厢,选择便于突然袭击的地方坐下来待命。
鲁大成和马志刚两人负责解决列车长门口的鬼子。韩飞虎和神力虎万重山择机进入列车车头,把里边的鬼子和司机控制起来。
所有这些,都通过一个个不引人注意的眼神和暗号布置安排。眼看着队员们都按照各自的任务,进入战斗位置。韩飞虎这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门,高声叫卖:“糖葫芦儿,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儿!”
就近车厢里的两名花虎队队员率先站起来,各自买下一串。一边兴致勃勃地吃着,一边故意装模作样地引逗买主:“哎哟!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儿,好吃死个人哟!”“又清口又解毒,真过瘾!”
旅客中有带孩子的,不忍心看着孩子眼馋、嘴馋、心里发痒,先后买了两串给孩子解馋。
也不知是条件反射的缘故,还是真格馋得受不了。看见别人吃,也就咂舌想吃;看见别人买,自己便不自主地把手伸进衣兜,想掏钱去买。
站在车厢连接处的鬼子宪兵,看着别人吃得饶有兴致,就想到了糖葫芦儿那诱人的滋味,心里不免一阵阵的发痒。
韩飞虎像看透了鬼子兵的心思,故意高声叫卖:“糖葫芦儿,冰糖葫芦儿,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儿!”
站在车厢连接处的鬼子兵实在抵御不了糖葫芦儿的诱惑。一边叫着,一边向韩飞虎招手:“你的过来,你的过来!”
韩飞虎假装没听见,躲闪着想走开。车厢的两头都有鬼子兵。躲得这头的鬼子远了,就离那头的鬼子近了。躲得了这头的鬼子,躲不了那头的鬼子。
守在车长室门口的两个鬼子,见韩飞虎向这边靠近,也招呼他快过来。韩飞虎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扛着糖葫芦儿草靶子瑟瑟地站在那儿,既不敢靠近这边,又不敢靠近那边。
一个瘦猴般的鬼子急不可待,几步冲过来。一把从韩飞虎手里夺过插着糖葫芦儿的草靶子。随手拔下一串,一口咬下一颗糖葫芦儿,果然是又酸又甜。美得他眯缝着一只眼乱叫:“呀希,呀希。”
各个车厢的鬼子,不知是看到了有人在吃,还是听人说了这里有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儿。纷纷来到这节车厢抢糖葫芦儿吃。
转眼之间,草靶子上的糖葫芦儿被拔了个精光。那个瘦猴般的鬼子,把空空的草靶子朝韩飞虎怀里一扔。叽里咕噜地说:“你的拿着,明天再来。”
韩飞虎接过空草靶子也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瞅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
约莫过了一袋烟的功夫,那些吃过糖葫芦儿的鬼子兵便眼皮发粘,打起瞌睡来。又过了一会儿,便一个个歪倒在地,睡得像死狗一样了。
韩飞虎一招手,花虎队员们一拥而上。鬼子们还在昏睡中,就被捆绑住手脚,嘴里塞上破布,装进大麻袋。扎紧口子靠在车厢两边。
原来,韩飞虎和花虎队员们在糖葫芦儿上做了手脚。他们往熬糖的水里拌上了催眠药,蘸在成串的山里红果子上。
为了对付狡猾的日本鬼子,他们把这种特制的糖葫芦儿插在草靶子上部,又蘸了十几串没有做手脚的糖葫芦儿,插在草靶子的最下边一圈。
起初,花虎队队员们和旅客中的孩子们吃的,都是插在草靶子最下边的糖葫芦儿。
狡猾的鬼子宪兵们见这么多人吃了平安无事,便放心地抢了去吃。结果,还是中了韩飞虎之计。
韩飞虎吩咐神力虎万重山等人把守在车长室门外,尽量不要惊动里边的鬼子。一旦有鬼子从里边出来,立马将其制服。
随后带着马志刚和鲁大成直奔机车,轻轻地叩了两下机车门。里边传出鬼子一阵着烦的“哇啦”声,接着一个鬼子拉开门,探出半个身子。
韩飞虎没容他看清外边有谁,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使劲往外一拽,脚下一勾。哪鬼子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就“扑通”栽出门外。当即被花虎队制服。
另一个鬼子还没有弄清是怎么一回事,马志刚和鲁大成饿虎捕食一般扑上去,将他按在地上。
机车司机瞪大一双惊愕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
“我们是白面虎张赛的白虎队。今天,我们专冲狼尾而来。这个狗狼尾上面握手,下面给你使绊子,常给我们过不去。冤有头债有主,与其他人无关,我们绝不伤害任何人。”韩飞虎接着问,“狼尾在哪儿?”
“在车长室。”
“好!看我们找他算账。”韩飞虎刚说完,有花虎队员来报告说,“张赛队长传令:停车!”
“是。”韩飞虎的短刀一顶司机的后背。厉声命令道,“停车!”
接着,行驶中的火车像一头喘着粗气的老牛,慢慢地停下来。乔装成白面虎张赛的梅花虎胡延平等人,得手以后,乘机顺利下车。
行驶中的列车,中途突然停下来。那是不祥的征兆。车长室里的狼尾少佐烦躁地站起来,赶紧命人出去查看。
列车上安静得很。车上的旅客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很明白。就是不说话,只有会心地微笑洋溢在他们的脸上。
分别在车厢连接处看守的鬼子也很安静。他们的手脚不能动,嘴被破布堵着出不了一点儿声。只能蜷缩在大麻袋里,静静地靠在车厢的木墙上。
日本武士土郎怒火冲天地走进车长室,向狼尾少佐报告:今天发生在火车上的事,都是白面虎张赛他们干的。他们打着木村大佐的旗号,强行抢走了装着花虎队何洛神的大木箱子。他大骂少佐,不准我向您报告,还打了我一巴掌。气死我了!
这时,机车司机室里有鬼子前来报告说,白面虎张赛的人强令司机中途停车。还说是专冲您而来,与其他人无关。
狼尾少佐听了土郎的报告,还半信半疑。机车司机室里又来报告。便让他确信了。白面虎张赛为了争夺川岛子,同他积怨很深。况且,这小子仗势木村宠着啥事都干得出来。通过各种迹象看,今天的事,肯定是他所为。
狼尾可不是好惹得,他受不了这份窝囊气。拔出战刀气急败环地嚎叫着:“白虎队的,白面虎的,统统死了死了的有!”
列车被劫的败信儿,很快就报到了大灰狼木村的耳朵里。他不敢相信,又不能不信。他既不相信花虎队的韩飞虎竟如此神机妙算,象钻到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一样,把自己的心思摸得那么准确;
他不相信白面虎张赛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带人劫大日本皇军的列车。相信吧,其中有很多可疑之处。不信吧,事实明摆着。
说是花虎队干的吧,列车上的皇军除了四个色鬼,死于四个花姑娘之手外,其余的皇军虽被捆绑失去了战斗力,却也毫发未损。
若说不是白面虎张赛干的吧,土郎武士和他带领的皇军都异口同声说,亲眼所见。特别是嘴角上那颗痣,看得非常清楚。土郎还被他打了一巴掌呢。
这样肯定了又否定,否定了又肯定。这样重复着,循环着,着实让大灰狼木村伤透了脑筋。
忽然,他感到一阵心慌,烦躁,肚子里饥饿难忍,心力疲乏,浑身没劲。
白罂粟见状急忙趋过去,体贴地询问木村的感觉。又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白糖水,服侍木村喝下。
大约有一刻钟的工夫,木村方才感到神志和体力得到恢复。情不自禁地将白罂粟扯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柔滑的秀发,一股宠爱和感激的情感潮水般涌上心头。
白罂粟像一只被缚在屠刀下的羔羊,任由着他随意的宰割吧。为了复仇,就需要忍受痛苦,就需要付出代价。她索性闭上眼睛。看到饿狼的嘴脸,会恶心呕吐的!
大灰狼木村从来是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和需求,根本不会顾及白罂粟的心理和感受。他知道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一颗心每时每刻都象上了箭的弓弦一样。只有这时,他的心才可以放松一下。
这种放松的机会太少了,这种放松的时间太短了。近些天来,常常是还没有享受到这种放松的愉悦,还没有进入这种放松的高潮,就无可奈何地终止了。就垂头丧气地结束了。
这次也不例外,大灰狼木村和白罂粟温存炽热的时间,连五分钟也不到,就垂头丧气地冷却了。
白罂粟明知是那种酷似白糖的慢性毒药,加速了他的体质下降,故意变本加厉地纠缠不休。
大灰狼木村除了一脸的颓丧和自责,就是深深的内疚和歉意。
好在这时,有一个不知趣的宪兵闯进来报告:“大佐阁下,又出事了!………”
大灰狼木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这一阵子尽赶上一些晦气事。真******倒霉!
他的心理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