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郎把护送神秘大木箱的相关事宜安排停当,便在火车上眯着眼睛养神。
刚上路,土郎就感受到此行平安顺利的好兆头。这完全是因为大灰狼木村运筹帷幄,精心谋划,才有了今天的一路顺风。因此,他暗自庆幸自己交上了好运。
为了提防花虎队在护送神秘大木箱去石城的半路上劫车。木村大佐采用了中国人在军事上常用的策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通过各种方式,各种渠道,刻意制造一种不慎走漏消息的假象。诱使对手做出错误的判断,在去石城的土公路上设伏劫车,劫到的只能是一部没有装运神秘大木箱的空车。
与此同时,由日本国武术亚军土郎协助狼尾少佐,从铁路上用火车把神秘大木箱送往石城旅团司令部,直接交给土原将军。
狼尾少佐已经在前站登车,在火车进入花虎县城车站之前,对车上的乘客和各个车厢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和清理。以防花虎队得到消息,混杂在车上的乘客中。
土郎一登上火车,就看到了狼尾少佐一流的工作业绩。他是一个工作狂,脾气暴躁,遇到什么事,不管三七二十一,说干就干,从不考虑后果。不像大灰狼木村哪样沉稳诡诈,遇事三思而后行。
战争,有时候就需要狼尾少佐这样的人。想到这儿,土郎不能不由衷地佩服他。
列车开动了。慢慢地驶出花虎县城车站,继而车速越来越快。疾驶的车轮碾压着铁轨“咕咚咚,咕咚咚”有节奏地响着,机械、呆板地循环着,千篇一律地重复着。象一支催眠的曲子,引诱着土郎们走进一个个朦胧混沌,迷迷糊糊的梦里。
守在这节车厢两头的鬼子,虽然也感到了浑身的疲乏,眼皮子也像霜打的菜叶———有劲向下耷拉,无力向上抬起。但是,他们知道此行的职责,不敢懈怠,不敢掉以轻心。总是使劲地撑开眼皮,强打精神,唯恐掉进吉凶莫测的梦洞里。
火车行驶了一会儿,车上一点儿异常的情况都没有。这两个鬼子才在平安无事的氛围中,渐渐地松弛了那根绷紧的神经。
放弃了紧张,必然就滋生了消遣和闲情,滋生了寻找猎物的欲望。于是,便注意到了相邻车厢里男男女女的乘客。
这些乘客经历狼尾少佐带着鬼子的严格检查之后,又见七八个鬼子抬着大木箱占据了相邻的车厢。车厢两头的门口,各蹲着两个恶狼般的鬼子兵。
起初,乘客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车厢里鸦雀无声。待了一会儿,见鬼子没有侵害他们的意思,渐渐地又恢复了以往的正常。他们中的一些人也似乎忘记了与恶狼为伴的险恶处境。
在和鬼子相邻的后节车厢里,有两位正值青春花季的少女。她们的座位和看守车厢门口的鬼子仅隔五排座位的距离。穿方格上衣的女子正给穿碎花小袄的女子梳理脑后长长的发辫。穿方格上衣的女子时不时地对穿碎花小袄的女子说几句逗乐的俏皮话。穿碎花小袄的女子听了,面颊上顿时泛起两片红霞,扭过头来,故意嗔着脸回敬一句。
这一回头,正好和鬼子贪婪的目光相遇。穿碎花小袄的女子急忙慌乱地低下头去,一副羞怯、恐惧状。
难道说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正是这种羞怯恐惧状,把一种摄人魂魄的娇柔美暴露无遗。骤然间,挑逗起鬼子饿狼贪食般的强烈欲望。
两个鬼子做梦也不会想到,此番出差护送神秘大木箱去石城,在火车上会遇见如此美丽漂亮的中国姑娘。禁不住忘乎所以地惊叫道:“好美好美的花姑娘!呀嘻!”
左侧的一个鬼子率先站起身。瞪着一双腥红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猎物,色眯眯地嬉笑着,趋向两位梳头的少女。
右侧的鬼子见状,唯恐同伴抢走自己垂涎的猎物。忙站起来,伸手把前边的鬼子向后一拽。着急地说:“那个穿花衣服的。我的,我的,你的不要!”说着抢上一步,冲到左侧哪个鬼子的前边。
近水楼前先得月嘛。那两个花姑娘,是我第一个发现的,理应占个先吧!右侧的那个鬼子这么想着。
不经意间,两位年青的美少女招惹来了两只饿狼般的鬼子,方才意识都凶险从天而降。惊叫一声,慌乱地站起身,顺着车厢里的通道,择路奔逃。
到了嘴边的美食。两个鬼子哪里肯轻易放过她们,连吼带叫地追上去。
哪个时期的列车,车次很少。从某地到某地去,常常需要两三天才能等到一趟车。车上的乘客本来就不少。鬼子上来以后,又驱赶乘客腾出了一节车厢,车上的乘客就显得有些拥挤。过道里,车厢的连接处,都有一些或坐或站的乘客。这些没有座位的乘客,杂乱无章地占据着车上所有可以占用的地方,在车厢的通道里,就形成了一个个路障。
两位青春美少女身材苗条,一侧身子就能绕过路障。
两个鬼子的身材,臃肿得象打麦场上的碌碡。要绕过一个个路障,就没有那么快捷便当。
两位姑娘在前头跑,两个鬼子在后头追。他们穿过一节车厢又穿过一节车厢。忽然间,前头的两位姑娘不跑了。
前头的车厢门锁着,她们停滞在乘务室的门口。乘务室的门关着,她们无路可逃了。
两位姑娘瞅瞅就要追上来的鬼子,又看看车厢里的乘客,显露出一种无助的惊慌。
两个鬼子眼看着两位漂亮的花姑娘就要束手被擒,禁不住手足舞蹈,兴奋异常。
冲在前头的鬼子垂涎的是哪个穿碎花小袄的姑娘,已经急不可待。他瞪大猩红的眼睛,张开双臂,像张开了一个血盆大嘴。他要把这位姑娘搂进怀里,囫囵个地活吞下去。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穿碎花小袄的姑娘竟然出奇的镇定。她的心里在仔细地盘算着,沉住气,莫紧张。瞅准时机,看准火候该出手时就出手。一定要准,要狠,不能迟疑!
就在鬼子瞪着眼睛扑过来的那一瞬间,穿碎花小袄的姑娘敏捷地闪身一躲,脑袋象拨浪鼓似地使劲一摇晃。两根皮鞭似得发辫一起抽向鬼子的面部。两个辫稍儿一左一右,准准地,狠狠地,抽在鬼子瞪出来的瞳仁上。
只听得鬼子一声凄厉的怪叫,手捂着双眼,只觉得一片漆黑,一阵钻心般地疼痛。
哪位穿碎花小袄的姑娘左手打开乘务室的门,舒展右臂,只轻轻一挟。便把鬼子挟进屋内,随手把门关上。
另一个鬼子一心只想着尽快把眼前的猎物弄到手,哪里还顾得上管同伴的命运。听到乘务室的门响,还以为是自己的同伴得手,正搂着穿碎花小袄的花姑娘寻欢呢!于是更加心急。
穿方格褂子的姑娘身子倚靠在车厢连接处厕所的小门上。左手藏在身后,悄悄地打开了门锁。面对饿虎扑食般扑来的鬼子,姑娘既不躲闪,也不逃避。就在鬼子的身子贴近自己的那一刻,姑娘避开乘客的视线,把藏在袖子里的短刀适时地刺进了鬼子的心脏。
借着鬼子扑来的惯性,姑娘的身子向后一拱,小门被拱开。不知底细的旁人,还以为是鬼子把姑娘摁进了那间小屋呢!其实,人们还不明白,是鬼子自己扑进了一去不复返的鬼门关。
就在刚才这一幕在后节车厢上演的同时,鬼子所在的前节车厢门口也上演着一出好戏:
守在前节车厢门口的两个鬼子,面对车厢里的乘客如临大敌。双手端着三八大枪,枪口对着众多手无寸铁的乘客。饿狼觅食一般的眼睛在乘客中观察着,寻觅着,搜索着,唯恐有八路军、有花虎队,或是有抗日分子隐藏在乘客中。尽管狼尾少佐已经带人严格地搜查了一遍。他们还是不放心。
车厢里的乘客都是来自四面八方,又去八方四面的过客。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他们因着各种原因来到了这里,又因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奔向各自的目标地。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共同感受到了生活在刺刀下的屈辱,心境是相同的,外露的表情却各不相同。有的低下头去,以沉默予以还击;有的从容闲谈,掩盖着心中的仇恨;有的惊恐、害怕,不敢抬脸。
车厢门口的两个鬼子用目光如此这般地把车厢里的乘客查看了一遍。他们看透了,这些人大都是良民,或者是顺民。顶不际的也属于哪种胆小怕事,不敢和皇军作对的人。看来,这次执行任务还算是一帆风顺,平安无事。渐渐地他们心中的敌意消失了,车厢里的乘客都成了他们一路同行的旅伴。
这时候,却有两个姑娘的举动惹得满车厢里的乘客投以鄙视的目光。
这两位姑娘坐在距离车厢门口不远的座位上。她们的举动有些异常。不像其他的乘客那样面对鬼子,或不屑一顾,或横眉冷对;或沉默惧怕,或视而不见。
她们好像是初生羔羊不惧狼似得,对鬼子的到来感觉不到惧怕和危险。总是时不时地朝着鬼子打量几眼,又满面娇羞地低下头去。低下头去,又忍不住抬起来。忽闪着两对挺好看的大眼睛,秋波闪动,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