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雅馨嫌他胡闹,转身便走。柳若安一把将莘雅馨拉住,说道:“你别走呀,反正也是来了,不如给我想想处置的办法。”
莘雅馨只是摇晃着脑袋,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柳若安焉能放过?揭开她的耳朵,押在椅子上,道:“你是最聪明,一定能想出好的办法。”
于是把事情说了。莘雅馨想了想,道:“我也不知,你得容我想想,到了夜半三更的时候,你再来问我。”
柳若安双手赞成:“我等得,我等得,只是那些秦军作乱,杀的可不只是我。”
莘雅馨瞪他一眼,道:“你我让你那时来就是了,何必问那么多?”因而去了。
待到夜半,柳若安望见窗外灯火,却已不见莘雅馨,忽记起事情来,赶忙出去。
却见庭中人影寥寥,四下灯火稀疏。柳若安只好寻了个磐石坐下。
莘雅馨唱着歌来的,看到柳若安正在等着自己,不由笑道:“你来的可真早!”
柳若安道:“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来晚过?你是什么主意,快快说来,我现在等得着急!”
莘雅馨眨眨眼睛,指着远处的营房:“你看!”
只见点点火烛,成排成列,等他们走近,方才发现,是五百个士兵组成的方阵。
柳若安一脸疑惑:“你叫醒他们做什么?”
莘雅馨不以为意,道:“我们又不是再幽辉,多几个人,又怕什么。”
柳若安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数指头都不够用:“这叫几个人?”
莘雅馨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以为呢?”
柳若安输了,他本来就不应该问的。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他再问了一个问题:“你要干什么?是袭击秦军,还是决定暗杀常思勉。”
莘雅馨摇摇头道:“都不是!是押运俘虏。”
所谓的俘虏,自然是秦军。
五万人,即便是散成一堆羊,也是极为壮观的。
柳若安问道:“你要待到哪里去?”
莘雅馨指着远处玉淼峰,道:“当然是去哪里。”她歪头道:“你就不要问啦,不会亏你就是啦。”
王小五还在打着哈欠,嘴里不住埋怨:“搞什么,我正和栾姐姐温存呢。”
莘雅馨跳到他跟前,敲了他一棍子,喝道:“吵吵什么,你家城主还没说什么呢!”
王小五一点儿也不怯:“那是啊,她老婆在这儿呢,自然不在乎。”
莘雅馨被他气炸,喊道:“来人!”
她的脸色很难看,好像是乌云密布。王小五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杀机。
两个女子走到莘雅馨面前,喊道:“队长。”
“将他拖走,好生生伺候。最好让他********。”
柳若安正盯着士兵押运俘虏,俘虏一个一个从监牢里出来,听到莘雅馨说这话,连忙将她抱住,问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词儿?你可是极为不谙世事的小女生。”
莘雅馨拔出大刀,露出虎背熊腰,架在柳若安脖子上:“你见过小女生杀人么!”
柳若安吓得退了几步:“没有,那违法校规。”
莘雅馨哼了声:“知道就好。”
远处传来惨叫,是方悦。两个女子正拿着柳条鞭打,啪啪作响。
“如玉,救我!”
他嘶声裂肺地喊着,令士兵们侧目。
栾如玉出现了,挺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喝止道:“住手。”
柳若安一见,不得了,越来越乱了。
但莘雅馨却觉得简单至极,只是说道:“方校尉,你若觉得好意思,就抱着你的栾姐姐不要撒手。”
莘雅馨领着军队前走,还没有一里地,方悦便杀了过来。
莘雅馨道:“你怎么来了?”
方悦耷拉着脑袋,似乎不情愿:“莘雅馨姐姐,我错了。”
莘雅馨一脸诧异:“你错了么?没看出来。”
方悦道:“我不该无视军法,挨打是应该。”
莘雅馨问道:“真的?”
方悦点点头:“真的。”
莘雅馨指着俘虏们,说道:“下马,和他们一起步行,大丈夫,做事敢当,对也不对?”
“很对。姐姐的话,真乃是至理名言。”方悦一心讨好。
很快到了玉淼峰,四下都是森林,偶尔听见森林狼在嚎叫,老虎在低吟。啄木鸟在和树木啪啪啪。
莘雅馨命着士兵砍树锄草,就地扎营。又召集俘虏,讲了自己的打算,说道:“你们若是想回到家乡,只管回去,我这里不拦着。”
柳若安听一了一惊,连忙拉住莘雅馨的手,说道:“不可以啊。他们跑了,我们就收不回成本啦,馒头、大米,那么多!”
莘雅馨将他踢开:“玩去,我管你,这是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她骄傲的好像一个女王。
初来乍到,就成为了她的地盘,真令柳若安大开眼界。
柳若安道:“可这是我的兵。”
莘雅馨含情脉脉的对他说道:“可你是我的人。至亲至近的人,对不对?”
柳若安很满意,像是吃了一个大蛋糕:“非常对。”便是离开了。
历史上有杯酒释兵权,这叫一语定军山。
俘虏们面面相觑,尤其是见到柳若安的不情不愿,他们担心,路上会有伏兵,有陷阱,甚至会有不知名的妖怪。
他们虽然是一盘散沙,却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不信!”
莘雅馨“嘿”了一声:“你们可真是多事,放你们走还怀疑来怀疑去。”因呵斥道:“取来斩头刀。”
斩头刀又长又厚,刀刃锋利无比,拿在手里,极有历史感。
“谁要是敢拦你们,这把斩头刀,就送他上路!”她还觉得不够味道,又指着柳若安道:“包括蹦跶最欢的那个大家伙。”
士兵们都笑成了一团,惊醒了老虎,忍不住朝着咆哮,于是森林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俘虏们互相打了一个眼色,交头接耳的问道:“走不走?”
这秦军编制,都是以村落为单位,叫起来也方便,什么兰阳城军团、欢州军团。
大家都认识,说话也方便。一个人点头,便带着上百人点头。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走诶!”
原本热闹的场地,瞬间冷清下来。
柳若安忍不住挖苦:“你看,人都走了。”
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上已经出了一个大的的。
莘雅馨嗔道:“他们一定会来。”一脸的自信。
“但愿吧。”显然柳若安有些不相信。
莘雅馨也没有管他,自己相信就是了。只是让士兵们接着砍伐树木,叫来几个木匠,摊开图纸,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筹划怎么盖房子。
那位问了,为什么要盖房子?原来莘雅馨看着簇兰城人口暴增,各种问题频发,且不说打架斗殴,但是馒头问题,都有些困难了。
所以,她要开荒。
当然不能只种小麦啦,什么青稞、大麦等等,只要能种的,都种上去。
还让柳若安到落水城借来一群羊,一群牛,只等羊牛下了小崽,再还回去。
常思勉觉得有些亏了,可是借东西再还回来,也没见到哪里亏。直被柳筠卿提醒,方才拍着大腿,骂道:“这个柳若安!”
他不应该骂柳若安的,毕竟柳若安只是受命行事。可又不敢提莘雅馨的名字,唯恐引起柳筠卿的警觉,问东问西,所以,只能骂柳若安。
柳若安叫来方悦,让他寻几个小孩子当羊倌、牛倌,因为方悦是孩子头,根据柳若安的派出的线报传来的消息得知,这方悦还组建了一个帮派,当真是了不得。
柳若安问他,他还支支吾吾,直到柳若安要动用私刑,他才吞吞吐吐说出来。柳若安不但没有怪他,反而称赞他做得漂亮,最好走出簇兰镇,走到全世界。
那方悦也是信誓旦旦,拍胸保证,声称决不辜负柳镇长的殷切期望。
那方悦领了命令,不到一天功夫,便寻来了一百个孩子,破破烂烂的,平日里都没有见过。
柳若安忍不住问方悦:“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孩子?怎么我一个也没有见过?”
方悦这才将事情说了,原来这些孩子自小离家,没有亲人,只能自力更生,生活在崇山峻岭之中,今日抓一只兔子,明天砍一只土狼。总之是吃能吃的,烧不能吃的。
看着滋润,但有些营养不良,个子都不高,甚而有几个瘦骨嶙峋,好像是清末的鸦片鬼。
柳若安道:“为什么不早些叫来。”柳若安心肠不坏,看到哦他们可怜,更是心疼。
方悦说道:“我和他们只是点头之交,听你招人,我们便把他们全都喊来了。”
其中一个孩子应和道:“大哥说得对,我们响应柳镇长的号召,从脱离了大山的怀抱,投奔你来了。”
柳若安有些像土匪下山,自己马上要遭殃。
他的预感是十分正确的,就在孩子们放羊、放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牛羊死了少一半。
这个严重的问题,露出端倪,还是要从一只牛头说起。
那日柳若安与莘雅馨策马扬鞭,看天边云彩,吃水中游鱼,还捉来一只乌龟养着,比比谁的寿命长。
可以说是神仙生活,令我等凡夫俗子钦羡不已。
可是这一日前去森林营游玩的时候,发现一路上竟是肢解的牛羊骨头。
这所谓的森林营,就是莘雅馨发动士兵,建设起来的新村,为了给簇兰镇更多的粮食与肉食。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大妙。莘雅馨的鼻子虽然不灵,可是眼睛尖锐,心思敏捷。
当柳若安还在惊叹杀牛的手法残忍的时候,莘雅馨已将那些羊倌、牛倌叫在了一起。
点了点名,一共九十八个。莘雅馨脸色变了,因为来的时候,是一百个,莘雅馨记得真真的。在联想到路上的牛骨头,一个大胆的推测,再脑海里声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