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莘雅馨只要去的,什么事都肯答应,因道:“你说吧,是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得到的,都是肯依着你。”
柳若安一把将莘雅馨拉上马来,两手护着她,笑道:“就是和我一匹马,省得你一时得意忘形,从马背上跌落。”
莘雅馨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个呀,谢你关心,我答应。”
行了几个时辰,来到舒兰山下,但见草丛茂盛,水草充足,便命令在此下寨。柳若安拉着莘雅馨四处查看,但见一处山高林密,最适宜埋伏军队。便将王小五叫来。
那王小五正在马上吃肉,听见来叫,赶忙策马进前,柳若安指着着漫山荆棘灌木,道:“你率军一支,在此拦住秦军,只待秦军前来,便击鼓作乐,只要秦军不来攻山,你便不必出兵。”
王小五问道:“这是未的什么?”柳若安怒道:“让你这般做,这般做就是了,哪有这多废话!”王小五吓得瑟缩,不敢再问,率着本部军马,埋伏去了。
柳若安又唤来方悦。因指着远处高山,说道:“等此路一战,你便率军从后面掩杀,若秦军溃去,只是掩杀,莫要围困。”
方悦并没有如王小五那般询问,只是低调带兵去了。
正要回走,却听背后一人,拔出大刀,挡着柳若安。身着浅翠,鼻子稍挺,看时迷人。却是怡文轩。
这怡文轩有着自招人选之便利,竟已有兵三千,个个都是神射手。她道:“别的将领都有活计,为什么独独落下我一个?莫不是看不起我?”
那柳若安赶忙陪着笑,说道:“我哪儿赶呢?若被莘雅馨知道,还不扒了我的皮?眼下你率军埋伏在这高山两侧,只待秦军一来,挨个射杀。”
怡文轩领了命令,欢天喜地去了。
那莘雅馨正拉着马儿吃草,因为一路行来,驮着两个人,有些累了。莘雅馨心疼自己的马匹,卸下马鞍子,让他好生休息。
柳若安快步赶来,将她抱住。莘雅馨问道:“一切都安排得当了?”柳若安笑道:“当然,只等着你亮相了。”
莘雅馨听了,不由吐了舌头,道:“莫不是我们两个,正面迎敌吧?”
柳若安搂得更近,亲了莘雅馨一下,笑道:“为将者,敢为士卒先。怎能躲在军后,做那些儿女情长?”
莘雅馨脸色一红,啐了一口:“乱说什么!手拿开!”
她梦的一拍,柳若安手背上,便多了一个红掌印。柳若安搓揉一番:“待会儿我拿不住兵器,可是要怪你!”莘雅馨一哼道:“怪呀怪呀!反正你舍不得杀我。”她鼻子一哼,策马而去。
来到峡谷之外,后面跟着三千刀校手,身披红妆,宛若一片火焰。
那莘雅馨遥望远方,怪道:“秦军怎么还不来?”
柳若安道:“再等等,总是会来的。”
过了会儿,便有斥候来报:“秦军已不足五里。”这里视野并不空旷,待到三里时节,才见到秦军大囊。
那秦将书八度骑着白马上前,因看到柳若安只有三千人马,不由笑道:“这柳若安只有这些人马,如何能成?”
因而心中轻视,忽然有士兵来报:“在山中有炊烟生起。”书八度大笑,因笑道:“何防?我军十万,还打他不胜?”
柳若安骑着马匹向前走来,笑道:“你就是秦国的将军吧。”
书八度听到对方叫上自己的名字,顿时觉得有面子,说道:“对,我是。”
柳若安道:“那你应该知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一挥手,山上就射下来箭,这些士兵虽然不是什么高手,可也有些准头了。
那怡文轩更是刁钻,一枝箭一个,将自己背篓里的箭射完了不说,还往士兵里面拿。
士兵自然是老大不乐意,这杀敌是有功勋的,若是将功勋拿走,自己又该怎么办?
都是护着自己的箭簇,不让怡文轩用。怡文轩笑道:“既然你不让用,那今天就不请你吃饭了。”
这话比什么话都灵,那士兵顿时心软,将身上所有的箭簇,都给了怡文轩,嘴里还叨咕道:“就会欺负老实人。”
怡文轩也是觉得好笑,忍不住说了几句,笑道:“你还叫老实人?精打细算,比谁都清楚,不要我只带了你们个把月,可你们心里的小九九,我早就摸索清楚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射箭,全然没有战斗的紧张,好像是在打游戏。
那书八度自然跑不了,虽然带着兜鍪,而且里面衬着棉花,但遗憾的是,还是没能挡住箭簇,被怡文轩一箭射杀。
那史云怀看见主帅死了,知道附近有高人,知道打不过,便是勒住马匹要跑。
高山上的怡文轩看得真切,哪儿能说让他逃就能逃的?当下又拿了一根箭,却发现只剩下一根了。因呵问道:“箭呢?”
那士兵一脸委屈,不容他不委屈,自从怡文轩将自己的箭娄霸占,自己再无射过一箭,只是忙着和怡文轩递箭,现在倒好,反过来问自己箭都跑哪儿去了,当真是比窦娥还冤。
怡文轩笑道:“你不要委屈,刚才射得猛了,只道是在训练场,你不要再哭了。”
那士兵本来不想再哭,可被她一喊,竟如昔日娘亲喊自己一般,不由悲从中来,泪水簌簌下落,竟让一颗原本枯死的青草回了生机。
怡文轩被吵闹,射箭也没了准头,原本是要射杀史云怀本人的,但是现在,只是射到了马的后臀。
史云怀从马上跌落,竟然看不出反应时间了,从马头跳到地上,在松软的杀地上打了几个滚儿,竟然一气呵成。
怡文轩因将弓箭丢在地上,将士兵揪了起来:“不让你吵,你偏偏要吵,现在人没有射中,混在乱军当中跑了。”
士兵被他揪得耳朵疼,生怕揪成一个扑扇的耳朵,连忙讨饶。左右的士兵也都赶过来,向他求命。
怡文轩道:“既然你们都向他求情,那我也不能不接着,只是回城之后,都给我砍竹子、木头去。省得用箭不足。”
他们在上面朝着,柳若安再下面追杀着。那刀校手手里拿着刀,追上一个砍一个,一路上稀稀落落的,几乎都是秦军尸体。
可当他们以为只要跑得快,就可以活命的时候,却看到眼前杀出一支军队,自然是方悦的军队。
方悦摆成一字长蛇阵,挡住去路。笑道:“走啊,怎么不走了?”
秦军两路夹击,正要作困兽之斗。
那史云怀毕竟是一员骁将,自己手中的武器,因为在刚才落马的时候丢掉了。现在却从自己的士卒手里夺过一把长枪,瞄着方悦左边的士兵,像是扔标枪一般,扔了出去。
那马受了惊吓,士兵也中枪而死。史云怀趁机爬上马去,躲过簇兰军的长剑,一路冲杀,虽然身上挨了几刀,鲜血直流,可凭借着强大的毅力,竟然杀出了重围。
方悦正要追,却是被赶来的柳若安拦住:“不用追了,追上他你也打不过他。天知道他到底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竟然如此恐怖。十层的重围,都被他击溃。好在士兵们都被我们围住了,这就算是有收获。”
于是柳若安命令秦军士兵,脱下自己的铠甲军服,放下手中的武器。那秦军士兵已无斗志,又听说投降不杀,也就没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
后来清点战场的时候,获得的物资,堆成了山,原本簇兰镇时期的仓库,已经占不下了。
柳若安便将公冶胜招来,让他修建一个更大的仓库。那公冶胜一摊手,说到:“没钱。”柳若安恨铁不成钢,拍了他一下,说道:“你眼前这些废铜烂铁不是钱吗?”
公冶胜连连点头:“我晓得了。”
至于那些俘虏的秦军,他感到有些棘手,不知道如何处置,若将他们关起来吧,自己没那么多粮食,若将他们放走吧,白俘虏了他们。
柳若安正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的时候,莘雅馨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鸡蛋汤,上面撒了些绿叶。笑道:“你在想什么?如此用心?”
柳若安以为是给自己的,说了声谢,便要接过来。那莘雅馨将他的手拍开,怒道:“想得美,这是给我自己做的,刚刚经过一场恶战,若是不给自己补充点儿营养,太说不过去了。你若是想和,快去找你家怡文轩去做,不要找我。”
柳若安知道她吃醋了,便从桌子上拿了一瓶刚刚买来的老陈醋,放到碗里。只见咕嘟咕嘟,碗里便是变了颜色。莘雅馨闻到醋味,不由皱了眉头,说道:“这还怎么喝?”柳若安大大方方的将鸡蛋汤接过来,笑道:“能喝,我示范给你看。”
满满一大碗醋鸡蛋汤下毒,只觉得肚中灼热,连忙喝了一壶茶水,方才好受些。但即便如此,还是拍着莘雅馨的肩膀道:“看见了没,就是这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