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车队时,车队已到达猎场有一会儿了,硕大的帐篷同祭台已经开始摆起。葭箬去帐篷不远处的马车上寻了一圈没见着司宴人,又在帐篷堆里寻了一圈。
“那个男人是谁?你们什么关系?他叫什么名字?”颜舜一路上都在问问题,葭箬因着找不见司宴有些焦急,一路上也没搭理他,由着他一人在一边喋喋不休。
寻着司宴时,司宴正在不远处一群骑马高冠的华服贵胄中,他一身紫色胡服大氅,头发高束,分外显眼。葭箬瞧过去时,他正眯着眼同身边一个大臣说着什么。脸上丝毫瞧不出情绪,更别说有些什么因她不见的焦急了。
果真是没一丝人情味的东西。
葭箬咬了咬牙,也放下了心,一巴掌就敲在了身后颜舜的肩上,“每次来都不带些个好消息,说吧,这次来干嘛的。”
上上次见到她就带来了三界碑出事的消息,上次见她给她带来了仙族,这次见到她还是在给她找事,这小狐妖是不是同她运道相冲啊。
“你上次被仙族带走就没了消息,我这般心善,自是会寻你啊。”颜舜撇了撇嘴,因着她这问话很是不高兴。
“你心善?”葭箬翻了个白眼,本想再刺他几句的,但因着见着熟悉的人还安好,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便作罢只是拍了拍他,“算你心善,我如今挺好的,你瞧也瞧过了,之后打算去哪?”
“不…不可以…跟着你吗?”颜舜低着头,瞧不见表情。葭箬闻言叹了口气,“若是以往见面或许还真能坐下来喝杯茶,可如今怕是不行。”
葭箬瞧了眼不远处的人群,顿了顿继续道:“我如今真的是分身乏力,无法照顾于你。”
“我又不用你照顾…”颜舜踢了脚碎石,声音有些闷闷的,抬头瞧了她一眼后,突然如连珠炮弹似的问,“是因为那个凡人吗?他是谁?你被仙族带走前一同的那个人就是他?你和他什么关系?你喜欢他?”
这怎么解释?
葭箬按了按额头,很多事事关两族秘辛,她都不能说。可是不解释清楚这小狐妖怕是会纠缠不休。
“对,我欢喜他,所以我在凡界护着他。”葭箬顺着他的逻辑,寻了一个最直接的回答。
“骗人,你被抓回仙界之前他就有如今这般大,如今人界已过去将近百年,他怎可活如此长久。”
“这是他的转世。”为了加重这句话的可信度,葭箬佯装深情地又补了一句,“我欢喜他,我要护着他生生世世。”
颜舜闻言抬头惊疑地望着她,见她不像开玩笑才又低下头,声音更闷了,说:“我知道了。”
总算是知道了。葭箬舒了口气,笑了笑正准备开口,小狐妖就又抬起了头,又是一串连珠炮弹似的问题,“那你以什么身份待在他身边?他每一世都不同且不记得你,他能待你好吗?而且你的修为为何回来了?你的头发为何是银色了?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现在怎么会这样?还有…”
…
啊。葭箬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瞥见那边的司宴已经下马往帐内走去,赶忙打断了小狐妖,“你先别问了,我有事要做了,再寻时间同你喝茶。”
说完便急急往帐内走去。颜舜哪里会放过她,瞥了眼也往帐内走去的男人,不甘心地又继续追了上去。“凡人有什么好的?不过百岁,你怎么会喜欢他?还有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何变成了红色?还有…”
“停!”葭箬在离帐篷不远处停了下来打断了他,揉着额头很是无奈,“这些我们以后再说,我是真有事了。”
“以后!以后!每次都是以后!每次以后我要寻到你有多难你知道吗?”颜舜想起前几次的分别,委屈到不行,望着葭箬的眼睛里都带着控诉,活像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
葭箬瞧着司宴已经走进了帐内,颇有些头疼,又瞧了眼那一脸你不说清楚我就一直缠着你的小狐妖,有些无奈地表示妥协,“今夜子时我在这儿西边的第二个小丘头侯着你,到时再同你解释,好不好?”
“不好。”颜舜皱了皱眉头,“我不信你。”
“那你想怎样?”葭箬有些头疼地瞧了眼已经升起篝火堆准备祭典的祭台,心绪已经不能用无奈来形容了。
“我就…跟你进去瞧瞧?”颜舜闻言眼睛里闪过亮光,有些试探地问。
“不行。”葭箬立刻拒绝,不论用鼻子想还是用脑袋想,都知道放这小狐妖进去是一个麻烦。
“那…我在帐外侯着你?”眼睛里的光彩暗了暗,颜舜又继续问,
“你在小山丘侯着我也是一样的,要是在小山丘没找到我,再来白帐这边找我不行吗?”葭箬快要没耐心了,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了,用眼神威胁地示意他跟过来有你好看,就往掀帐走了进去。
颜舜也怕她真生气,听话地待在帐外没动,愣了一会儿便往约定的小山丘走去。
子时就子时吧,不过几个时辰。
葭箬走进帐内时,司宴正换下胡服,穿上便衣,见帐帘动了动连眼睛都没抬,直接说:“还知道回来?”
葭箬消去身上的隐身咒显身,语气颇有些不善,“你倒是还知道我会回来啊,说吧,当时为何故意引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