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司宴什么都没说,全程一直勾着嘴角,仿佛置身局外,什么都没听到。
可是就是这番无视的态度,比说了些什么更让人心不安…
散朝后,朝臣都战战兢兢地捏着笏板,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朱明臻也在下朝之路上拦下了司宴。
“阿宴!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拦在司宴的步撵前,面色透着伤怀,可眼神里却还透着些许的期许,一副良善的模样。
司宴斜依在步撵上,闻言姿势都没换,瞧着他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窝火啊。朱明臻瞧着紫色帐幔里的散漫身影,算是彻底确信这厮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笑了笑,也不装了,收敛了一脸委屈的表情直接问:“你从何时知晓的?”
帐幔透出的人影一动不动,瞧着是并不打算回答。朱明臻勾了勾唇,也未再纠缠于这个问题,瞥了一眼司宴常居宫殿的位置,问:“那只狐妖怕是帮了你大忙,如何?妖怪的滋味怕是比我们这些俗人好多了吧?”
司宴闻言才动了一下,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全是轻薄与风流,“自是好的,可惜就是太烈了,颇让人头疼。”
“是吗?”朱明臻闻言也笑了笑,顺着自顾自地说了句,“那赶明儿朕也跟着试一…”
可他话还没说完,胸口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兀的就吐出一口血来。
“陛下!”他身后的小侍惊叫了一声,动了动却无人赶上前去扶,皆畏缩地立在原地瞧着步撵上已经掀开帘帐的妖丽男子,身子都有些抖。
“觊觎我的东西?朱明臻,你就这般想死吗?”司宴眯着的眼睛里全是慑人的暗光,扶住帘子的手指被重紫色的纱幔衬得惨白,完全不像寻常人的模样。
朱明臻捂住胸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虚弱的模样,却仍旧在笑,“我都这般说了,你都没有直接杀了我,看来还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啊。”
“呵。”司宴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突然倾下身压近了他。
微陷的鲜红点靥,眯着的漆黑瞳孔,还有纸白色的肌肤,鲜明的对比色勾勒出的诡谲容貌此时就这般压迫的逼了下来,如鲜血涂抹过的唇微动,吐出了一句话:“朱明臻,我就陪你耍耍,赌上你我的命如何?”
“我赌上我的命,你赌上那只妖精。”朱明臻捂着胸口瞧着他漆黑的眸子,唇角一如之前的勾着,眼睛都未眨。
“呵呵。”司宴轻笑了一声,直起了身子。随着他坐回步撵的动作,朱明臻胸间又是一阵剧烈地疼痛,他咬住下唇,脸色惨白的望向司宴,在这大冬日里,额角都浮出了汗珠。
“你可没有条件跟我谈,你我的命,这个赌,开不开始不是你能决定的。”司宴斜躺回塌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漫不经心模样,合上了眼睛。重紫帐幔落下,撵上人的身影就再次变得模糊。
朱明臻却疼的再也撑不住,沉闷的一声,就咚地跪在了这雪地上。
朱明臻倒地后,紫公公会意地上前,威胁地瞧了一眼朱明臻身后立着的小侍,说:“你们陛下大病初愈,不好好照顾着还让在这大冷天里挨冻,可是舌头都不想要了?”
那堆小侍闻言立刻慌张地围了上来,去搀扶跪地的朱明臻。
而司宴坐着的步撵也开始向前走了起来,走出不远后,随后追赶上来的紫公公立在一侧恭敬地躬了躬身,“千岁爷毋需同这小人置气,左不过是个无甚用处的傀儡,千岁爷要是不喜,废了就是。”
“废了?”司宴闭着眼没有动弹,瞧着步撵栏杆侧的檀木,语气间皆是惬意,“废了就无甚意思了,留着逗逗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千岁爷乐意就好。”紫公公跟着笑了笑,直起身随着撵又走了起来。没走出多远,撵上帐幔里的司宴突然又说:“你派人再上趟玄宗门,该取的一样都再取一些。顺带问问,有没有能对妖物起作用的催情药。要是有,也带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