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被送出去了的葭箬悲痛欲绝地同朱明臻耍了一整天。连小侍们温软的怀抱和金窝似的床也拉不回她的失落。
朱明臻也瞧见了她的无精打采,先是耐心地陪她逗了她一阵,发现没有任何效果后,又唤来了一堆小婢逗她陪她,可还是无甚用处。葭箬还是那般半死不活的躺着,谁逗都不给反应,朱明臻着急地都快叫兽医了。
可兽医还没来,紫公公就先挂着笑走了进来。
“陛下耍了一天了可有耍够?千岁爷也念着呢,奴才可能接走了?”
原来司宴只是把她借给朱明臻耍一天呀。
纠结了一天的郁闷顿时就消散了,葭箬立即欢喜地摇了摇尾巴,那模样真是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朱明臻在一旁都瞧呆了,待反应过来后。葭箬早就欢快地扑腾进了紫公公怀里。
“陛下照顾的真好,瞧这模样多精神!定是陛下这儿祥瑞足,气运也好!”紫公公摸了摸葭箬乱蹭的头,很是真诚地拍着朱明臻的马屁。
而朱明臻只能瞧着扑进紫公公怀里兴高采烈的葭箬,一颗心间全是愤愤。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应了声:“是这小狐狸乖巧”,表情间却全然不是如嘴上说的模样。
葭箬窝在紫公公怀里偷偷地笑了笑,但还是碍于良心的朝他讨好的摇了摇尾巴。
瞧见葭箬那乖巧的小表情,朱明臻顿时忘了那小家伙今日对他的嫌弃,又换上了一副恋恋不舍,含情脉脉的模样。
葭箬被恶心的浑身都抖了一抖,扭过身去再也不想瞧见他。
离开朱明臻宫殿,又是喝奶洗澡地折腾了一番,待回到司宴宫中,已是夜间。
室内司宴燃着灯烛坐在案几前瞧书,瞧见葭箬回来依旧是那副冷然模样,头都没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葭箬本是兴高采烈地回来的,瞧见他的反应后,觉着心间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凉水。她颇有些愤愤地趴回自己那柔软的小窝,算是体会到朱明臻今日一日都在被她狠狠泼凉水的心情了。
灯烛燃的亮,烛芯晃动着,绰约的不像话。
葭箬趴在窝中有些恹恹,实在是无趣又抓着尾巴玩了一会儿。故意弄出了许多动静,司宴也还是没瞧她。
心间的小火苗算是彻底被凉水扑灭了,葭箬趴开四肢躺着,算是能用心灰意冷来形容了。
司宴瞧上去对她并没有几分兴趣,为何还要留着她,还特地让紫公公去向朱明臻讨她?
葭箬盯着还是在瞧书的司宴,总觉得自己隐隐忽略了些什么。
许是她的注视太过集中,司宴半晌后还是抬头瞧了她一眼,瞧了她一眼后顿了顿,便皱了皱眉,点燃了桌案旁的金兽香炉。
浓郁的香味,飘渺的烟雾。
熟悉的困意又再次袭来…
葭箬合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若说葭箬睡着前没有发现什么的话,醒来后再不发现就太过迟钝了。
那香有问题。葭箬瞧了眼已经透亮的天空,心有些沉。
可是凡间的助眠香饵怎会对她有效?
葭箬瞧着明明不是前日的宫殿摆设却还是差不多的重紫色宫殿,可谓是对司宴那厮完全捉摸不透了。
葭箬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就被突然发生的大事打断了。
司宴病倒了。今日早朝突然昏倒在了大殿上。
葭箬听见声儿时还在案几上摆弄那香炉,过路两个小太监急匆匆走过,将这件事透了出来,葭箬刚好就听见了。
葭箬闻声可谓是惊的连装狐狸都忘了,一个闪身就化出了本体往外冲去。不过好在还有些理智,冲到半路还记起该捏个隐身诀再继续去寻司宴。
好不容易寻到司宴被送去的宫殿,挤进去时,殿内御医跪了满地,朱明臻在一旁发火,砸了好几个青瓷茶盏。
“废物!废物!通通都是废物!阿宴无故昏倒你们竟瞧不出原因?”
“陛下恕罪啊!”御医们战战兢兢磕着头求饶,场面喧杂的不像话。
葭箬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直接穿过地上的人去瞧床上的司宴。
重紫袍服,乌发半束,同今日出门时一样的打扮,平日里上着的诡异妆容也还未拭去,瞧不出脸色,却紧闭着眼。
葭箬有些着急,伸手便去探他的鼻息。气息有些微弱。她又转而去触他的眉心欲去感受他的魂识,可还未碰到,司宴就睁开了眼。
墨色的瞳色,隐有暗色,目光有些怔愣,却也有藏不住的虚弱。
葭箬反射性地缩回手有些想躲,躲到一半又想起他瞧不见她。
司宴清醒后转过头,抬手揉了揉额头。周遭立即有人发现了他的动静,惊呼了一声,外面围着的人就呼啦一声围了过来。
“阿宴你可还好?”首先围过来的自是朱明臻,瞧着司宴一脸担忧。
“尚好…”司宴揉着额头,可好字还未说全就呕出了一口鲜血,再次昏了过去。
室内又再次乱成了一锅粥,葭箬脑袋被吵的生疼,心中又焦急地不行,恨不得一个昏睡诀全给放倒了。
可是她不能…
葭箬耐着性子,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人散尽了,才刚想去探探司宴的神识,还没碰到他额头,有个小太监就急匆匆闯了进来,朝在一旁伺候的紫公公说,火狐狸不见了。
…
没办法。葭箬又只能慌张地飘回去装那不小心跑丢失踪的小狐狸。
又好不容易等到守她的人睡着,司宴那边就传来了又吐血了的消息。
乌泱泱的御医们,不断奔跑换水拭汗的小侍们,还有在外面急的直转圈的朱明臻。这次葭箬学聪明了,直接穿过了他们,一个起身就爬上了司宴的床,跪坐在了床上的内侧。
终于可以瞧明白他的状况到底如何了。那群太医吵了半天什么都瞧不出来,只能吞吞吐吐说着或许是中毒了之类的话。没有丝毫的用处。
葭箬伸出手,去探已经擦去了妆容脸色惨白的司宴的眉心。本以为会触到无比虚弱的魂识,可触到的却是无比蓬勃的魂力。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