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这样…
葭箬盯着已经没气了的小狐狸甚是不解。幼狐怎会如此脆弱?不过是吐了两次奶受了些惊吓…如何会死…
这下她该怎么办…
在葭箬思量的过程中,没有怀抱小狐狸的小婢已经开始惊慌地往外走去,瞧样子似是要去报信。
葭箬怎会让她去报信,从后一个手刀就劈晕了那个小婢。另一个小婢也被她如法炮制地放倒了。
火狐狸已经没了魂灵,即使有她寄生,身首也会腐化,那般总有一天会被发现。她的本体是兮狐,本是一身火红皮毛,却因为魔化变成了银白,也无法装成这小狐狸的模样。
不过,她可以施咒让自己化形成小狐狸模样。但既是化形,靠的也是自己身中的记忆,仿不来那细枝末节,熟悉之人总会发现不同。不过那也总比放弃这个接近司宴的好机会好。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葭箬叹了口气,走过去抱起地上的小狐狸,默念了一段渡亡经后将小狐狸的身首藏在了不远处的帘子后,思量着待会儿再来处理。
她念了个诀将自己变成记忆中小狐狸的模样,然后走过去舔那被她劈晕的侍婢的手。
对于劈晕这两个小婢,葭箬有些愧疚,不过她也只能以这么残暴的方式弄晕她们,因为若是她对她们施昏睡诀,她自身也会因为反噬昏过去。天界设置的禁制,就是术法反噬。
那个被她舔了手的小婢先醒了过来,瞧见了地上活蹦乱跳的小狐狸和另一旁昏睡的同伴后有些怔愣,可待想起发生了什么后脸色立刻变得惊慌。她摇醒另一旁的同伴,啊啊啊啊地开始比划。
两人都是哑巴,葭箬也不担心她们发现了异常会说出去。而且比起说出小狐狸死了又活了的异常被惩罚,她们肯定更愿意把刚刚的事当做一场梦。
如葭箬所料,两个小婢比划了一番后,就沉默的抱着她,将她交给了紫公公。
紫公公将她带回了司宴的寝殿。
司宴的寝殿延续了司宴一贯的风格,满室紫色。不过好像不是主殿,而是偏殿。想想也是,狡兔三窟,更何况司宴这种朝中一半之人都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的人。
葭箬趴在紫晶石小碗做底,紫绸缎做铺的奢华小窝内,舒服地直叹气。还是富贵好!司宴这厮太富贵,养只狐狸都这么奢华。
葭箬笑了笑,又在柔软的绸缎上滚了滚,起身时便瞧见了不知何时从何地冒出来的司宴。
他一身重紫寝袍立在房内的书案旁,修长的手指正在挑选着书册,一击一击地敲在书册上。没有上妆,好看的要命。
这样的司宴,像极了魔伽。以前魔伽在竹楼里也总是这般,爱站在书架旁,用手指一本本去敲书挑书,而不是瞧好了书再伸手去拿。葭箬有些恍惚,隐隐瞧出司宴的发尾有些湿,像是才刚沐浴完,一副柔软的模样。
司宴挑好书后抬起了头,就瞧见了整个室内唯一不是紫色的火色小狐狸。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今日说要留下的那只火狐狸。
葭箬瞧见他看过来时还有些恍惚,愣愣地晃了晃尾巴。
司宴瞧见后,勾了勾唇,放下书册就朝她走了过来。
若是魔伽,这时会走过来圈住她,然后拥着她带笑地亲亲她的额头。
可是这是司宴那厮变态…
葭箬被毫不客气地倒拎起尾巴的时候,在心中狠狠地唾弃了一下自己。
“小东西。”司宴瞧着她,墨色的眸子里全是葭箬瞧不懂的暗沉情绪。他晃了晃她,说了句话,声音低低靡靡,像是海中传来的顿顿沉船声,好听却又诡谲。声音好听,话却很煞风景,他说:“这世上就没有紫色的狐狸吗?”
…
葭箬翻了个白眼,对这厮算是无话可说了。
她的白眼,司宴自是瞧见了,瞧见了后还有些惊奇,叹了句“到真是成精了”,便将她扔回了窝里。
脸说变就变的老变态。
葭箬在心中戳了戳他的小人,不过还算是习惯了他这总是突如其来的善变情绪,站稳身子找好位置后便窝了起来。
司宴也未再搭理她,坐在案几上开始瞧书。案几上燃着铜兽香炉,袅袅生着烟,衬得司宴那张脸飘渺的不像话。
葭箬瞧着瞧着便睡着了。半夜似是有人摸了摸她的脊背。
应当是幻觉吧…
葭箬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葭箬清晨是被一道清朗的声音搅醒的。
“朕听闻阿宴收了只稀奇的火狐狸?在何处?”男子的声音,语气里全是亲昵和笑意。然后是紫公公恭敬地回话。
葭箬打了个哈欠,不情愿地睁眼瞧了眼门外踏着金色晨光而来的龙袍男子,心中对仙界的瞧不起又上升了一分。
命册子上君华这一世是朱明臻,就是那坊间传言中的断袖皇帝,当今的圣上,曾经的九皇子。这厮自出生起就是含着金汤匙的,正宫第三子,受尽宠爱不说,偏又能文能武。是皇帝心中的好儿子,正宫心头的心头肉。不过他虽受宠,头上却有两个也还算不错的哥哥,所以本应是清闲王爷一世,但在司宴权倾朝野,屠尽皇室后,登基为帝。
葭箬对司宴为何屠尽王室却独留朱明臻这件事也不是很明白。对于坊间的断袖传言,她之前也总觉得不大可信。
可今日瞧朱明臻进司宴宫中这亲昵的语气和作派,葭箬突然觉得…
这两人的关系,可能真的不浅…
要真是断袖,她定要一把剪了司命老头的胡子!
葭箬翻了个白眼,就被已走至她面前的朱明臻一把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