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不要。”葭箬慌张地伸手去攥他,有些绝望,“什么都可以,你说什么都可以,求你,留下来。”
“我要让所有人,同我既定的命,一同陪葬。”他勾着唇直直往后倒去,避开她的手,“还有你,我要让你绝望永生。”
“不要!”葭箬尖叫了一声,立刻伸手去抓他。云雾缭绕的悬崖,笔直坠下的身影,慌张间攥住的袖子。司宴身子已经落在崖下,只有一只袖子被葭箬用力攥住,葭箬伸手去探他里头的手,勉力攥住,愤怒地朝他吼道,“司宴!你是你!这一世你永远是你!怎么可以为了另一辈子的事放弃!你是蠢吗?为何会想不明白啊!”
若是不想为下辈子而活,那全天下的凡人又该怎么办?
“我自然是我。”司宴笑着仰头望着她,丝毫没有要死的恐惧,脸上全是畅快的笑意,“可我这世有想做的事。”
“那就起来去做!”葭箬双手用力去拉他,身子本就虚弱,一急就脑袋发晕,又失力跌了下去,半个身子就掉了下去,却还好一只脚缠住了那云松。
“起来去做?”司宴瞧着她脸上慌张的神情,眸子里的光芒愈发的耀眼,“我正在做啊。”
“我求你。司宴。”双手快要抓不住,而那厮也丝毫没有要攥住她的意思。葭箬重重地喘了口气,心急如焚。
“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拉住我吗?”司宴盯着自己被她攥住的那只手,勾着的唇角从未放下过,漂亮的眸子里淬着毒液,“因为我要让你亲手放开我,而不是我自己掉下去。”
等她失力然后亲手放开他,负罪到绝望。
一滴眼泪从眼眶掉下落成圆珠,葭箬的声音已带着哽咽,“求求你。司宴,我求求你。”
“我压根就没有让那些人去边关。”司宴笑着继续说着,“这个王朝总会完的,不需要我推波助澜。这一切,不过是骗你来的手段。”
“司宴…”葭箬摇着头任由眼泪一颗颗的掉下,声音里全是惊慌,“我错了。司宴。求求你。”
“我以前就见过你,在梦里。”葭箬的手已经发麻,她脸色惨白却仍在勉力撑着,司宴看得出来,继续说着那刀子一般戳心口的话,“在梦里你杀了我。”
“那是你的前世。求你。不要让我这世再杀了你。”司宴的手已经从她的手中滑出一半,葭箬的下唇也咬出了血,“求你,我这辈子已经很绝望了。司宴。我自杀过很多回。司宴。这不公平,求你,求你不要这般对我。”
“你的眼泪是明珠呢。”司宴另一只手抬起试图去碰她的脸,葭箬的脸也已经白的不像话,可才刚抬到一半,另一只手就再也没有丝毫阻拦的滑了下来。
“不要!”葭箬尖叫着跟着一同松了力跳下去,试图去拥住他,而底下的人却笑着躲开了她的手,然后狠狠一掌击在她腹上,将她打回了悬崖上。
“司宴!”再跳下去已来不及,本就损耗的血脉再加上怒火攻心,葭箬吐出一口血,绝望地叫了一声,无力地闭上了眼然后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