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声音,疯魔了的话语。
葭箬睁着眼睛看着他,震惊过后便是愈发汹涌的怒火。
“司宴!”葭箬眯起了眼睛,用力掐住他的下巴,“你疯了吗?”
“我就是疯了。”司宴痴迷地瞧着她被怒火烧的愈发漂亮的眸子,“可是只为你而疯。”
那样的眼神太过于熟悉,曾经无数过日夜,那双模样相同颜色却不同的眸子就是这般将她困于绝望,然后一点一点磨尽她的傲骨。
曾经的恐惧,曾经的屈辱,曾经的一切,像潮水一般从刻意深藏的内心深处翻涌而出,葭箬突然用力一把将他推开,眸子里是一种近乎空洞的虚无。
“滚。”她颤抖着伸手抱住自己的双臂,试图稳定自己晃动的心神。司宴也觉着有些不对劲,走过去试图抱住她,却被她近乎戒备地化出匕首抵住了胸口。
“你要杀了我吗?”司宴眯起眼睛瞧着她,发现她的眼睛里全是空洞。他立即转头往不远处桌案上不知何时燃起的瑞兽香炉望去,袅袅紫烟,在散发着迷乱心神的味道。
“该死。”司宴低低骂了一声,抬眸用近乎全黑的瞳孔望向葭箬,里头是柔和的流动的暗光。“葭箬,镇定些,玄修来了。”
葭箬僵僵地望着他,似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背后就突然有破风声袭来。
玄修!
司宴也顾不得胸上的匕首了,一把伸手搂紧她,然后身子一转就避过了凭空袭来的一击。
“暗中偷袭可不是玄掌门该有的作派!”胸口被尖刀狠狠扎入,传来撕裂的疼痛。司宴上着妆,虽瞧不清脸色的变化,但身子仍是微不可查的紧绷了起来。
“包庇妖魔也不应是司大人一介凡人该做的事。”半空中传来近乎冰凉的声线,仿佛一同带进了室外的寒意,让艳红燃着的暖炉的温度都变得有些虚妄。话落空中便凭空显出了一个道袍高冠,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一身的正派。
“我做什么玄掌门怕是无权置喙。”司宴冷笑了一声,挥袖便化出了割舌扇防备地展开在了指上,而另一只手在背后隔空便推倒了桌案上燃着的香炉。香炉倒地,手上传来湿润的血腥味。葭箬合上眼埋在司宴胸口,神志开始恢复。
玄修似是也察觉到了葭箬在恢复清醒,手一转便化出一道黄符,然后直接逼近了葭箬的后心。司宴自是不会让那道黄符伤到葭箬,扇子一转便断了那道黄符,眸子里是浓浓的杀意,“玄修!你若是敢伤她,次日我便会踏平你的玄宗门!”
“她可是天魔,是比妖还要可怖的多的东西。”玄修冷着眸子瞧着眼前的两人,手指一捏便是一道杀诀,直逼两人。
杀诀…
葭箬睁开眼,已是清醒。她一把推开搂着她的司宴,手指一捏便迎上了那诀。两道术法在空中击出一道耀眼的亮光。葭箬抬眸望向玄修,眸子里是威胁同戒备,“玄掌门不记得我了吗?重林神山可是还有茶等着玄掌门的呢。”
重林神山…
玄修眸子微眯,一晃便想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
“啧啧,道友相貌不凡啊。”
“赔礼道歉倒是无甚必要,灵子铂我也不甚稀罕,倒是赶路赶的有些累了,换你身下这匹马如何?”
“谢了,若是知晓重林山在何处,以后可以去找山神重林喝杯茶。”
是那个百年前偶遇过的扮成赶路人的女神仙。
“你…”他脸色一僵,望向葭箬的银发红眸有些不可置信,“上仙怎么会是如今这模样?”
“一言难尽。”葭箬收回戒备的姿态,摇了摇头笑了笑,“百年未见,不比玄掌门,倒还是以前的俊俏模样。”
说话还是这般。玄修闻言皱了皱眉,脸色又恢复了漠然,勾腰做了个揖,“既是故人,玄修便不再打扰。还望上仙珍重。”
珍重是提醒她守着规矩的意思。葭箬笑了笑,算是对这人又高看了一眼,也朝玄修做了个揖,“我会守着凡界的规则的,那只狐妖我也会看好的。玄掌门安心便是。”
闻言玄修点了点头,拂尘一动便消失离去。
待他离去后葭箬就收回了笑容,冷着脸望向立在一边捂着胸口脸色有些不善的司宴。咬了咬牙还是上前说了句“抱歉。”她伸手去探他胸口的伤势,却被他身子一转避开,司宴避开后还有些嘲讽地说了句,“认识的人还真是多啊,连这有名的冷面道长瞧着都跟你有几分情缘。”
“你莫胡说。”葭箬瞪了他一眼,但想到他胸口的伤是她捅的,还是耐着性子放柔了语气,“让我瞧瞧伤的如何。”
“关你何事。”司宴轻哼了一声,转身便避过她往内室走去。
当时怎么没再用力些直接捅死他呢!
葭箬咬着牙望着他,真是气的不行。闪身便闪到了他面前,招呼都不打直接去拨他胸口的手。司宴自是会拦住,冷着脸攥住她伸过来的手,语气不愉,“你不是要走吗?还回来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