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已经气的连话都不想说了,转身走出了牢门,将铁门甩的哐当作响。而待他离开后,司宴眯着眼就斩断了那人的一只手。“你最好安分些。”他甩开那人的下巴,然后颇有些嫌弃地掏出一张雪白的绢帕擦了擦沾上了污垢的手指,“这次留你一条命,下次可就不是丢了一只手那般简单了。”
而那人已经被封住了哑穴,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身子痛的一阵阵痉挛,断掌在司宴刚刚刻意点了穴后,丝毫血液都未流出。司宴站起身子冷冷的瞧着他,声音里皆是嘲意,“放心,我会过的很好的。而你,只能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他便又换回了初初笑着的模样走了出去,还在颜舜愤怒地瞪过来时玩味地说了句,“抱歉,毕竟是凡人,失误总是可能的。”
而颜舜已经是气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决定不靠他,自己一个一个凭着记忆在这些铁隔间里找了起来。可要找到谈何容易,监牢里都是一副狼狈模样辨不清容貌的人,再加上当时连那人是怎样的容貌都没瞧清。颜舜已翻了几个铁栏,却丝毫线索都没有。
“司宴!你到底在做甚!”颜舜又翻了一个监牢出来,瞧见司宴已经靠在一边开始闭眼休憩了起来,他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下一秒就砸在他脸上。
“你这样是翻不出来的。”司宴眼睛都未抬,回了他一句,说完又合上了眼。
“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好!”颜舜瞪着他等了几秒,见他又没了反应后,剁了剁脚就翻进又一道铁门开始找了起来。
牢里的人一部分被断了舌头,一部分未被断。可未断舌头的人也无人说的出丝毫有用的线索,不是见着人就呼救,就是抓着人就不让他走的,一副疯魔了的模样。颜舜翻完第六个监牢,已是累到不行。他走出来瞧了眼还在那儿闭目思量着的司宴,已经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还以为你能多有用呢,如今瞧来,也不过这样。”他不愉地讽了一句司宴,见司宴还是没有反应,便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准备走进下一个铁牢。
而此时司宴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时间不多了。”
他瞧了眼廊道尽头因着漏水发出滴答声的地方,声音颇有些肃肃,“我好像有些想错了。”
暗牢有三道可进入的门,一道被他封住,一道通往之地是审讯之地,还一道远达城外。
审讯的地方关着的大部分是他的人,他落下这道门后那头的门也会被他们一同落下。朱明臻要进来只能从城外那条本是用于逃命的密道,而且那条密道狭窄的只能一人勾着腰通过,大量的金吾卫无法短时内进入暗牢。可一柱香后怕是也能聚集不少的。
这道暗牢内藏的全是差不多的隔间同人,瞧着像是最好藏那个人的地方。可最好藏并不意味着多疑的朱明臻会藏。
司宴走近那渗水的廊道尽头,眯着眼伸手摸了上去。颜舜见状也一同跟了上去,见他伸了手有些疑惑地问,“想错了什么,那个人在另一边的暗牢里吗?”
司宴也未回答他,直接按下了手上摸索到的一个凹陷,眼前的石壁就开始缓缓打开,直至显出又一条暗道同里头躬身侯着的人。
“奴才请千岁爷安。”紫公公眼睛弯弯的立在一旁,身上丝毫狼狈模样都没有。身边站着其他的人虽有些狼狈,却也不算太差。
“嗯。”司宴应了一声便迈了进去,开始打量这里少量的监牢同摆满了刑架的刑室。紫公公明白他在看什么,躬了躬身后便说出了这里头的情况,“这里头基本上是我们的人,未曾寻见那受伤的侍卫。”
果真这厮也没厉害到哪去,还不是猜错了。颜舜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身又走回了刚刚的暗牢继续去寻了起来。
颜舜走后,司宴也示意他们一同跟过去寻,然后状似随意地问了句跟在最后的紫公公,“那头安排的如何了?”
“千岁爷的主意好,那头估摸着这会儿应是打起来了。”紫公公笑着答到,然后同司宴一同最后走了进去。
从玄宗门入都内都必经一条大道,而这条大道附近的山头,便是紫公公供出的司礼监暗卫藏身的暗址。而且那里的确藏着司礼监从都内消失的暗卫。
朱明臻多疑,必会先派信得过的人去探查,那人必会是朱顺。朱顺自是忠心,可就是成也成在忠心,败也会败在忠心。
因为若是他在探查过程中确认了那是司礼监的人,且听见他们在谈论朱明臻被困在了这里,一定会半信半疑地前去查探。而那里,就有着一道从天而降的铁牢在等着他来自投罗网。
之后便会有人拿走他的令牌同皮相,一波一波召来皇城外驻守的金吾卫,然后一波一波被剿灭。而从玄宗门远道而来的贵客,就会被迫绕远路,消磨掉宝贵的时间。
一箭双雕。
司宴勾着嘴角瞧着眼前已经开始在各个牢内翻找的人,朝紫公公点了点头。紫公公便立刻会意地低下了头,然后上前也一同去翻找。仔细地翻了两个人后,紫公公便勾起了笑眼,喊了句,“找到了。”
颜舜闻声后立刻激动地围了过来,伸手用术法估摸了一下那人的伤势,的确是那人。他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哈哈!是他,就是他。”
司宴此时才勾着笑走了过来,朝紫公公点了点头后,紫公公便会意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