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舒柳已经泣不成声。
舒婶眼含泪水,不舍地看了舒柳最后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娘......”
哭声划过在场每个人的心,痛得他们流出了泪。舒柳扑在她娘的身上,死死地抱住不放开。在场的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拉开。
在王叔王婶,还有其他人的帮助下,终于把丧事办完了。最后一铲土添到坟上,舒婶终于可以安息了。
但那铲土却没有把舒柳的悲伤一起埋葬。舒柳整日都不吃不喝不说话,也不哭,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目光呆滞。
王蛋每天不离不弃地守在她身边,安慰她,给她做吃的。不管做什么事,他都弄出很大的声音,经常一边干活,一边喋喋不休的,什么酱油铺的老板太缺德了,竟然往酱油里掺水,什么谁家又怎么了,有时会对那些菜说话,说它们太不乖了,不好好躺着让他炒......
有一天,王蛋不顾舒柳的强烈抗议,把她拉出来。
“你干什么?”
“你看!”
顺着王蛋手指的方向,舒柳看到了满架如雪般洁白柔软的花。荼靡花开了!这么漂亮!可这又能怎么样?杨哥哥成亲了,娘走了!
“柳儿,我希望你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我!”王蛋看着满脸忧伤的舒柳深情地说。
“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会记住!”说完舒柳就转身离开,扔下王蛋一个人在荼靡架下。
满架的花朵,看起来却是那么忧伤!
一个人的执着演变到最后就是三个人甚至更多人的纠结。
舒柳决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守护珍藏在心底的回忆。而王蛋因为对她的爱,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等候着。
但,身边的人或不理解或出于关心,一点都不放心他们两个。首先是杨晓风把王蛋约到村里的一个小酒肆,质问他,既然说过愿意好好照顾柳儿,为什么还不娶她?
王蛋仰头一口气喝了杯子里的酒,缓了会儿才开口:“你和青筱幸福吗?”
“我问你话呢!你扯到哪里去了?”
“你就说,你们幸福不?”
“幸福啊!很幸福啊!”
“那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说完,王蛋又是一杯下肚,然后抓过桌上的酒瓶,又要往杯子里倒。
杨晓风一把抓住王蛋的手,瞪大了眼睛说:“别给我打马虎眼。柳儿就像是我亲妹妹,我决不允许有人欺负她。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蛋拨开杨晓风的手,又倒了一杯,一仰脖,又下肚了。
“是柳儿不愿意吗?”
王蛋像是没听到,又倒了一杯,一口喝干了。
“你别再喝了,你说啊你!”杨晓风夺过酒瓶,差点儿吼起来。
王蛋“呵呵”地苦笑了两声道:“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就喜欢柳儿,可是她的身边总是有个你,害我都不能接近她。为了接近她,每次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捣乱,就逗她。为的只是她能跟我说句话,可她就是不理我。长大后,我一直往她家跑,为她做很多事,可,可,她还是不喜欢我,呜呜......”说到这,王蛋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杨晓风被这一哭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虽然这样,但我还是喜欢柳儿。”情绪稳定了下来,王蛋抬起头很认真地对杨晓风说。
“这样的话,真的是柳儿不愿意?那别人呢?听说,她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难道都没有满意的嘛?”
王蛋又是不说话,这次,他没有把酒倒到酒杯里喝,而是直接抓起酒瓶就喝。“咕咚咕咚”的,只见那喉结直忙着翻滚。
“你都醉了,别喝了!今天请你来,是为了柳儿的事,不是请你喝酒的。”杨晓风知道王蛋的酒量不怎么样,怕再这么喝下去会出事,赶紧从他嘴里把酒瓶抢过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柳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怎么想的?她什么事都没想,只想着一个人!”
“一个人?谁啊......喂,喂”
王蛋已经趴下了,不管杨晓风如何叫他都叫不起来。
“一个人!她想谁呢?在这个村子里,柳儿认识的人不多,交往的人就更少了,她能想谁?难道是......哎呀,这傻丫头!”
其实,他早先有点感觉到柳儿对自己的意思,但他一直认为那只是小女孩对大哥哥的一种朦胧的情愫,等她长大了自然就忘了。后来,他成亲了,觉得柳儿不久也会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成亲生子的。可,实在没想到,她还没放下呢!
既然问题的症结是自己,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去解决这个问题。之前,舒婶过世时,他刚好陪青筱回她家乡省亲,都没有在柳儿身边陪她,当时的一些事还是听别人讲的。现在,刚好借这个理由去看看柳儿,安慰安慰她,开解开解她,毕竟一个女孩子不能一直这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