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小甜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呼吸急促心跳不止,由于紧张,双手忍不住的颤栗。解决了眼前的两个男人,将手中木板丢在一旁,她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她深吸口气,垂眼呆愣片刻,再抬眼时,微凉的夜风吹起了她鬓角的几缕发丝,躺倒在脚边的其中一个男人抽搐了一下。
苟小甜吓得一个激灵,紧张的朝那人看去,发现男人并没再有其他反应,才稍稍松一口气。
院子东边挨着厨房的一个屋子里先有了光亮,没过多时,一个十七八的粗衣少年匆匆跑了出来,苟小甜知道这是燕执院子里还剩下的那个家奴,名字叫做吴篱,也是当初宇贾途径魏国时候买来的一个奴仆,所以与阿琴认识的时间也算长一些。
吴篱举着一盏明灭不定的油灯,出来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待到看见院中地上的三个人影,不由大吃一惊,踟蹰片刻举灯向前,先是看见坐在地上的阿琴惨白着脸色朝他望来,赶忙过来就要扶她。
吴篱边扶边急急问道:“这是怎么了?”
苟小甜被他挽住一边臂膀,就要借力起身,可白天时扭伤的双脚此时似乎更加严重了,脚上只稍微使一点力便疼痛难当,忍不住轻呼一声又向下栽去。
这时碧螺、青钿两个丫头也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看到院中情景也都有些吃惊。
青钿指着地上躺着的两个男人骇然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苟小甜自然也不知道地上那两个是什么人,先前只听胡天秀十分紧张的叫她帮忙保护燕执,只道这两人是冲着燕执来的。而且这两个人深更半夜的遮住了样貌翻墙而入,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人。至于他们是谁、有什么目的,此时却不得而知。
示意吴篱先将自己放开,苟小甜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颤声对三人道:“我、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口渴出来找水,就、就看见他们从墙外翻了进来,天色太黑,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我就在那边厨房的屋檐下站着。其中一个没走几步便不小心绊倒在了地上,不知怎么就摔晕了过去,趁着另外一个蹲下查看之时,我便、我便拿起那个板子,用力朝他拍了一下。”
苟小甜说话时一直盯着那两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她的心跳依旧很快,不知道是真的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胸口起伏不定着,身上微微打颤。然而不管是脚上的疼痛,还是心跳太快的不适感,这时候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件事情给冲淡了。
她愕然发现,地上那两团套着麻袋的脑袋上方,本来氤氲着的两团绿色光晕,其中的一个竟然慢慢消散开来,逐渐消失不见了!
这说明,那个人已经死了。
她竟然在结界中杀了个人!
意识到这点的苟小甜顿时慌乱起来,心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她那时是用了一些力气没错,可也并没觉得自己下了死手啊,难道真是自己用力过猛才错手杀了那个人?还是说,在结界中的力气无形中加倍了?
不管怎么样,那人都是被她杀了。就这么莫名其妙杀了一个连脸都没有看见的陌生人,苟小甜只觉得脑中轰然一片,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她感到浑身血液都向上涌去一般,脸上一片发热,手脚却是冰冷的不行,嘴唇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站在苟小甜身旁的吴篱并没有发觉她的异常,还以为她是被吓得不清,听完这些话,他便朝那两人走去,嘴里说着:“我去看看。”
吴篱将那两个男人头上的麻布口袋一一摘下,举起油灯仔细看看,盯住其中一个,口中咦道:“这个人,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碧螺与青钿两个战战兢兢挪步过去,小心跟着看了几眼,却并没看出什么不妥来。
这时,突然有个稚嫩的声音从她二人身后响起:“那个人是卓娘家的男人。”
两个丫头回头看去,只见燕执披着一件衣服趿拉着鞋子散着头发就这么走了过来。碧螺赶忙上前帮他把衣服穿好,又替他拢一拢头发,才道:“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可别染了风寒,到时免不了主人又要怪责我们。”
燕执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说道:“碧螺阿姐就爱瞎想,我就算真病了,我爹也不会怪你,更不会怪其他人,他也许会怪我不懂事吧。”
“瞎说,主人才不会怪你不懂事,他心疼你还来不及。”青钿上前拉起燕执的手来,就要把他往屋子里领,“你先回去睡着,不要管这些事情。”
燕执一把甩开她的手,径直跑到苟小甜身边,摇着她的肩膀道:“阿姐,阿姐,你怎么了?”
苟小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跳快的特别猛烈,仿佛就要跳出胸腔一般,耳朵里嗡嗡鸣响不停,眼前焦距也有些找不准了,一时就呆在那里剧烈喘息着。
碧螺看了看她,道:“别是刚才吓的吧?”
吴篱这时也从那边抬头看来,见阿琴一副吓傻了的模样,赶忙过来将她抱起,说道:“我先将她送回去躺着,碧螺你去家主院中叫人过来,要真如燕执所说,这人是卓娘家的,恐怕还要有些其他事情。”
碧螺咬唇看他一眼,不情不愿道:“天这么黑,我不敢去。等你送完阿琴回来了陪着我去!”
青钿赶忙接口道:“还是我去吧。”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过不多时,青钿领着一个中年男人匆匆回来,这人便是宇贾府上那个叫做叔全的管事。
叔全上前看见地上躺着的二人也是大吃一惊,口中说道:“他们半夜来这里,是做什么?”
几个人均是一脸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