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
虚云大师,俗名姓萧,又名演彻,字德清,别号幻游,是梁武帝之后,世代居住在湖南湘乡县。父亲玉堂,母亲颜氏。清道光初年,父亲公宦游福建,在永春州衙任幕僚,后来受聘入泉州府幕。父母年逾四十担忧无后,母到城外观音寺祈子,看到寺宇残破及东关桥梁失修,就打算修建它。夫妇二人夜间同时梦见一个长须青袍者,头顶观音跨虎而来,跃卧榻上,二人惊起互告,颜氏遂有娠。
虚云大师于道光二十年庚子一岁、七月二十九日寅时在泉州府署降生。他刚刚坠地时为一肉团,母亲大为骇恸,遂气壅死。第二天有卖药翁来,破开肉团,里面是一男婴,由庶母王氏抚育。
虚云大师11岁时,父亲重回泉州,给他定下二室:一个是田氏,一个是谭氏。两家都是湘籍,相互为世交。
虚云大师13岁的时候,随父亲送祖母和生母灵柩回湘乡安葬,请僧人到家中作佛事。他第一次看见三件法物,心生欢喜。因为家中藏有佛经,时常看看香山传、观音菩萨成道的事情,熏染于心。八月,随叔父蒲堂去南岳进香,游遍了诸佛刹,留恋而不愿回家,但是害怕叔叔,没敢说。
在他14岁的时候,父亲看出他有出家的意向,把他留在家中。请一位先天大道王先生教他在家修行道法,他不敢反对。后来父亲让叔父管教他,自己前往福建辅佐厦门关事。
虚云在家读道书,三年以后已经17岁,此时他已如坐针毡,后来帮叔父处理家事得到叔父的欢心,叔父对他的管教放松了。有一次趁叔父外出,他离家出走,后被追回。回来后叔父把田谭二氏接来与其举行婚礼,婚后无染,成为净侣。
虚云大师19岁的时候,偷偷离开家,并作《皮袋歌》一首留别田、谭二氏,他逃到福州鼓山涌泉寺,礼常开老人为其披剃。
在他20岁的时候,依鼓山的妙莲和尚受具足戒。这时玉堂公仍在泉州,曾派人四处寻访。虚云和尚怕被家人找到,便隐居在山后的岩洞中不敢露面。他在洞中礼万佛忏,修行不辍。这样在后山一住三年,后来听说玉堂公已告老返回湘乡,他才回到寺内,担任职事。
虚云大师25岁的时候,还是在鼓山任职。12月,听说父亲在湘乡病倒并且去世,从此不再探问家事,跟家里断了联络。
他在鼓山任职满四年的时候,什么苦事都做了,后来辞去职事,又回到后山岩洞中修苦行。在后山,居住的是岩穴,吃的是松果,渴饮涧水,髡发覆肩,衣不蔽体,如此又过了数年。
虚云大师在岩穴时偶尔能看见美好的景色,但是他并不认为是异常,一心念佛。他自己一人在深山大泽中,虎狼不侵不损,不受人怜,不食人间烟火,体力日强,耳目聪明,步履如飞。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后来,就变得随心所欲,有山可住,有草可食,就这样在不知觉中又过了很多年。
虚云大师31岁的时候,曾经受到一位行脚禅人的指点,便到天台山的华顶龙泉庵,参谒融镜老法师。融镜见他蓬首垢面、衣不蔽体,问其为什么这样,他略略地叙述了自己在岩洞中修行的经过。80多岁的老法师责怪他:“你的这种作为,近于外道,而非正路,枉费了10年功夫,就算你修行有成,证到初果,亦不过是个自了汉。发菩提心,上求下化,自度度人,才是修行的正途。”这时老法师赠给他衣衫裤衣,让他剃发沐浴,留他在庵中住下来。他从老法师学天台教观,过了两年,老法师又命他到国清寺参学“禅制”,到方广寺学习《法华》,他也常常回到茅庵与老法师作伴。
在虚云大师36岁的时候,他到高明寺听敏曦法师讲《法华经》后,辞别融镜老法师,两人相互留恋谈了无数个夜晚,互道珍重而别。下山时经过雪窦。到岳林寺听完《阿弥陀经》后,渡海至普陀山。住普陀时,走遍各寺刹,当年十月,海潮卷来一条大鱼。鱼在千步沙上,不能游到水里去。这条鱼大约长数十丈,眼睛大如盆。渔人取肉,竟然破出两支小木船。又发及钗钏等物,以鱼脊骨作柱墩,其大骨可作栋梁。等再次大潮时潮阳洞来一龙,鳞甲作金光色,四条足,全身皆现,就是不见首,它的尾巴看似鱼尾,过了不久就离开了。
参悟
虚云大师在他37岁的时候才第一次来到了普陀山,后由普陀回宁波,到达阿育王寺,拜舍利二藏,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后来到达天童寺,听《楞严宗通》。
光绪三年时,他从宁波到杭州,三拜天竺及各处圣境。在半山中礼拜天朗和尚及长松西堂,在西天目过冬。当他从宁波到杭州的途中,正赶上三伏,船小人多,无奈与一青年妇女的卧铺相连。夜深熟睡时,他感到有人抚摩他的身体,他惊醒。看见邻铺的青年妇女脱下衣服,他不敢出声,连忙坐了起来,静坐念咒。女子也不敢动了。假若他只顾女色忘记修行,就不会有现在的虚云大师。
光绪四年虚云大师到达天宁寺,礼拜清光和尚并且在寺里过冬。
在他40岁的时候,到达焦山礼拜大水和尚。正赶上彭玉麟保督水师住在此处。数次邀请大师谈论佛法及修行途径,水师对他深生敬信。
在他41岁的时候,他到达金山寺礼拜观心和尚和新林大定等和尚。
虚云大师年满42岁的时候到达扬州高囗寺,礼拜朗辉和尚,这一年在高囗过冬,禅功得到了进步。
虚云大师43岁的时候,他二度朝礼普陀,为报父母的恩情,再次去五台礼拜。当年的7月1日,自普陀法华庵起香,三步一拜,一直拜到了五台山。
虚云大师50岁的时候因不愿在西藏久留,开春南行,经不丹国,翻越重山峻岭(事实上就是喜马拉雅山),到了印度。朝礼圣迹后,又渡海到锡兰,然后又到了缅甸。这样兜了个大圈子,是年7月启程回国,由腊戌过汉龙关。入云南境,到了大理。他回国的初愿是朝鸡足山,礼迦叶尊者道场。7月底,他到了鸡足山,进香礼拜。又登山顶天柱峰,礼楞严塔。鸡足山全盛时,有360庵、72大寺。而虚云和尚到时,全山不足10寺,都是子孙庙,不许外地僧侣挂单。他叹息不已,下山而去。
又过了两年,他仍在各地参访。到衡阳岐山寺礼恒志和尚,到武昌宝通寺礼志摩和尚,学“大悲忏”法,到庐山海会寺礼志善和尚,到九华山礼宝悟和尚,到宝华山礼体性和尚;以及到宜兴礼仁智和尚,到句容礼法忍和尚。
光绪十七年时,虚云大师在南京净成寺,与杨仁山居士往来,讨论《因明论》《般若灯论》。后来又到九华山结茅修行。这样到了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扬州高囗寺住持月朗约他到扬州做法事,他渡江时失足坠水,甘自一昼夜,为渔者所救,把他送到宝积寺,醒过来时,七孔流血不止。后来到了高囗寺,月郎分派他职事,他不接受,只求在堂中打七,月朗以为他“慢众”,当堂打香板,他顺受不语。后来宝积寺僧到了,说出他坠水获救那一段事,才免去禅堂职事,从此以后才能够专心修行。
入定
虚云大师在高囗寺禅堂修行那段时间,心无杂念,一心修行。他晚上看东西跟白天一样,行动也敏捷。一天晚上,在夜间放香时,他睁开眼一看,见到大光明如同白昼,内外洞彻,隔墙还见到香灯师小解,能看到河中行船,岸上树色。看得十分遥远。到了腊月的第八个禅七中,第三天的夜晚,六枝香开静时,护七照例冲开水,热水溅到手上,茶杯堕地,一声破碎,顿时断了自己的疑惑,就如同从梦中醒来一般,他顿时开悟了。他说:“杯子扑落地,响声明沥沥,虚空粉碎也,狂心当下息。”这一年在镇江金山寺过戒期,在扬州重宁寺做道明和尚的助理。智通法师在焦山讲《楞严经》时,请虚云大师讲偏座。第二年他又重到宁波阿育王寺礼舍利,燃指供佛,超度自己的亲人。
宁波七塔寺请默庵法师讲《法华经》,请他去任附讲。讲完经,他又到了丹阳,帮助结森、宝林二位大师重修仙台观,以后又到赤山与法忍和尚结伴共修。到了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他已经61岁,将近十年在江浙一带参访,他又动了远游的念头,想再次朝拜五台山,然后到终南山潜心修行。他辞别了法忍和尚,先到扬州朝拜云台山,后来又到了山东朝拜东岳泰山,再到牢山礼拜憨山老人的海印寺,再以后又到了曲阜礼拜孔庙、孔陵,西行北上到达五台山。在五台山拜完,原想回终南山,但是这时候在有义和团的地方行旅不便,就近回到了北京,住在了锡城南龙泉寺。这时他已颇具声誉,肃亲王善耆的太福晋对他行弟子礼,一些王公大臣也来参叩。到了五六月间,京中义和团之乱愈来愈烈,义和团们杀了德国公使,围攻使馆区,清廷下诏与各国宣战。
6月天津失守,7月北京沦陷。西太后带着光绪帝匆匆西逃。这时朝中有参拜过虚云和尚的王公大臣,关心他的安危,劝他同众人随驾出京,他就在兵荒马乱中随扈跸西行,到了西安。这时护驾大臣岑春煊请他在卧龙寺建息灾法会。佛事完毕后,他以西安太嚣烦为理由,10月间悄悄地离开了西安,到终南山结茅修行。
山中一同修行的道侣不少,第二年赤山法忍老人也到了山中。这一年年底,大雪封山,严寒彻骨,他独自居住在茅棚,身心清净。一日他在釜中煮芋头,结跏趺坐待熟,不觉入定。到了新岁,邻棚的复成师等去给他贺岁,见棚外虎迹遍满,走进棚中见他在入定,以禅法帮他从定中出来,问他吃饭了没有,他回答说没有,然后觉得釜中的芋头大约已熟了。开釜一看,釜中坚冰如石,原来他入定不觉已半月之久。他自此改名“虚云”。在此以前,人都称他为德清师。此年下半年,他再礼拜四川峨眉、云南鸡足,年终前到了昆明,在福兴寺闭关,年余后出关,在归化寺讲《圆觉经》《四十二章经》,有三千多皈依者。
秋季他在筇竹寺传戒。当时大理的提督张松林,亲自率领官绅,迎他到大理府,住进三塔崇圣寺,讲《法华经》。皈依者也是多不胜数。这时张提督和一位李军门想留他在崇圣寺做住持,但他希望在鸡足山能够有一个地方,开单接众,以恢复迦叶道场。众人称他这是善举,于是张松林命令宾川县知县办理。知县在山中寻得一破院,名叫钵盂庵,给虚云大师居住,这个时候大师才达成自己的愿望,在鸡足山有了立足之所。
他在钵盂庵开始接待众人,给众人弘法开示,周围的众人听到他开示的消息都蜂拥而至,这时他急于重修寺宇,必须募捐,但是这不是周边人民的力量所能达到的,所以他留下一位戒尘师料理内务,他自己独身前往南洋。途中在南甸太平寺讲《阿弥陀经》,在仰光、槟榔屿都曾停留讲法,在马六甲青云亭讲《药师经》,在吉隆坡灵山寺讲《楞伽经》。各地都有弟子皈依,前后都有上万余人。就在大师在南洋进行募捐的时候,接到了云南全体僧众的来电,内容是政府要征提寺产,宁波天童寺的寄禅和尚有电来约,催促他尽早回国处理此事。于是他在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春季回到了上海。在上海与佛教会代表等修行禅法的人会合,一同进京请愿,抵达京中住在了贤良寺,朝中的僧录司法安、龙泉寺住持道兴、观音寺住持觉光等接待了他们。肃亲王善耆也请他到府中为太福晋说法。庚子年在京中相识的一些王公大臣也都来探视,研究如何给皇帝上奏章。由于诸多王公大臣的相助,光绪帝下了一道上谕,谕上告知地方官不得勒捐寺产,征提寺产风波告一段落。
虚云自清朝开国以来,对于云南一地没有颁发过《大藏经》这件事,决定请诸位王公大臣奏请朝廷,给云南颁发一部《龙藏》。这件事情由肃亲王发起上奏,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七月,大师拿到上谕,把鸡足山的钵盂寺改名为护国祝圣禅寺,钦赐《龙藏》一部,銮驾全副护送《龙藏》到山,赐给虚云和尚紫衣、玉印,并赐封号为“佛慈洪法大师”,这在当时是一份难得的殊荣。光绪末年那一段时间,虚云到南洋弘化,并为祝圣寺募款。他在暹罗龙泉寺讲经时,一日趺坐入定,一定九日,这一来轰动了暹京,自国王大臣至善男信女咸来罗拜,国王请他到宫中讲经,百般供养,官民皈依者数千人。这一次南洋弘化两年余,直到宣统元年(1909年)始由仰光回云南。
宣统三年(1911年),虚云和尚在鸡足山祝圣寺传戒,继之又结禅七七四十九日。九月武汉革命的消息传到滇中,地方大乱。
统兵官李根源排斥佛教,率兵入鸡足山,欲拆寺逐僧,经他出面解释,李根源皈依三宝,引兵而去。以后李氏维护佛教甚力。民国元年(1912年),虚云和尚已73岁,虚云大师是年在云南成立了佛教分会,该会初创,许多事情要和官厅接头,而民政长罗容轩对佛教有成见,事多阻碍难行。滇督蔡松坡时为调解,亦不得圆满。
民国二年(1913年),虚云大师到北京请内阁总理熊希龄帮忙,熊把罗容轩调到北京,以任可澄为云南巡按使,虚云大师亦回到云南,推动佛教会事务。翌年他把会务委他人办理,回到鸡足山。民国七年(1918年),滇督唐继尧派人迎他到昆明,年底到达,住圆通寺。适欧阳竟无带著弟子吕秋逸,为筹募支那内学院经费之事亦到昆明,同住圆通寺,虚云大师请竟无为他讲《摄大乘论》。民国八年(1919年)春,虚云大师在昆明忠烈祠建水陆道场49日。是岁留在昆明。民国九年(1920年)春又建水陆道场,法会结束继之讲经。这时唐督请他复兴昆明西山已荒废了的华亭寺,就是后来的云栖寺。他接受了唐督的聘帖,担下了重建云栖的重任。民国十年(1921年),顾品珍督滇,2月以后,天雨不止,城内可以行舟;7月以后,干旱不雨,到了冬天,河内可以扬尘。秋天时疫流行,死人数千。在这种情形下,重建云栖的事就搁置下来了。
建寺
1912年,应僧众电请,抵沪联络僧界,并为代表赴宁谒孙中山先生。
第二年,参加筹组中华佛教总会并出席成立大会。返回滇省,主持省分会会务。1918年主持昆明云栖寺修复,同时参与或主持兴福寺、节竹寺、胜因寺、松隐寺、太华寺、普贤寺等的修复。为此艰辛操劳,长达十余年之久。
1934年,虚云大师应闽省主席扬幼京等之请出任福州鼓山涌泉寺方丈。从此,又花费了18年心血,全心护持祖庭。兴规矩,肃寺风,颁规约,创办佛学院,培育僧才。同时,应结外缘,多方募化,修葺寺宇,重建楼阁,添买田亩,兴办林场,弘扬农禅。
几年以后,寺貌焕然一新,名闻遐迩。在此期间,虚云大师亲自主持并且整理佛籍,重新整理了秘本修纂山志。
民国十一年寺庙才开始动工,虚云和尚逐日亲督工作,惨淡经营,为时三年,规模初具,以后即每年在寺中开单接众,传戒讲经。到了民国十七年(1928年),他为筹募云栖圣像款,与王九龄居士同到香港。
这时陈铭枢主粤政,接老和尚到广州,想请他主持曹溪南华寺,他谢绝,经厦门转福州,回到他70年前出家的鼓山寺探视,并在寺中讲经。讲毕,再到宁波阿育王寺拜舍利,朝普陀山,回上海度岁。翌年回到福州鼓山寺,闽省主席杨树庄,及前主席方声涛,率官绅恳切劝请,留他主持鼓山寺。他认为鼓山是他剃染初地,缅怀祖德,义不可辞,遂就任。
以后数年,在鼓山讲经传戒,修缮寺院,并整顿鼓山佛学院,请慈舟法师主持院务。这样到了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鼓山寺方理出头绪来。而此时驻兵粤北的绥靖王李汉魂坚持请他到粤住持南华寺。他觉得六祖道场有重修的必要,这样又到了南华寺。
南华寺是唐代大鉴禅师六祖惠能的道场,寺中有六祖的真身在。但已荒废多年,无人过问。老和尚初到南华时,殿宇已倾,房屋破坏。只得搭盖葵蓬竹屋,暂以住众。然后筹募款项,购材募工,开始了南华重建的工作。经他惨淡经营,历时10年,直到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始竣工。他写了一篇《重兴曹溪南华寺记》用来记录真人真事。
在这十年之中,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开始八年抗战,民国二十七年广州沦陷,各地僧人都投奔南华寺。南华容纳不下,他重修了韶州曲江的大鉴寺和月华寺作为南华下院,以容纳各地来投的僧侣。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他应国府主席林子超的邀请,到重庆启建了一场息灾法会。
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南华寺重建告一段落,虚云大师又担起了中兴云门的重任。
云门寺是云门宗始创者文偃禅师的道场。数年前老和尚途经该地,见荆棘丛中残存破寺及祖师肉身一尊,老和尚见祖庭沦落至此,凄然泪下。便中言之于广东绥靖王李济深、省主席李汉魂。到南华工程结束,二李又请老和尚重兴祖庭,并亲送老和尚至云门驻锡,老和尚又开始了重建云门的生涯,而是年他已高龄105岁。
由民国三十三(1944年)年到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云门的殿宇完成了十之八九,殿中圣像八十余尊,也铺金设座告竣。接着国民政府自大陆“撤退”到台湾,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
遇劫
1951年的春戒期间,发生了震惊全国的“云门事变”。3月,寺中在开戒期间,一日,地方干部及民兵百余人包围了云门寺,将老和尚拘禁于方丈室,将百余僧侣分别囚于禅堂及法堂,干部大事搜索,上自瓦盖,下及地砖,搜了两日,未搜到金银财物,乃殴打众僧,亦无所获,最后数大汉以木棒铁棍殴打老和尚,逼其交出金银财物,打得老和尚五窍流血,肋骨断折。老和尚深入禅定,苦乐俱捐,多次殴打始终不死,干部们不敢再打。直到5月间“云门事变”传到韶州,大鉴寺僧人通知海内外同门,联合营救。后来北京方面电令地方政府严查,云门之围始解。
1952年春,北京政府电粤,派员护送老和尚入京。7月抵京,李济深、陈铭枢、叶遐庵、赵朴初等迎老和尚于火车站,驻锡于广化寺。中国佛教协会成立,要推举老和尚任会长,老和尚坚辞,挂了个名誉会长的名。10月到上海主持了一场祝愿世界和平法会,1953年回到云门。
在云门最后几年,他仍开堂传戒,日有开示。到了1959年,老和尚以化缘已尽,住世无益,于是年10月13日(农历已亥年九月十二日)示寂。世寿120岁,僧腊101年。他一生中有许多神奇的感应,如猛虎皈依、双鹅听经、龙王求戒、枯梅开花等等。
老和尚是中国近代禅宗的代表人物,他一身兼祧禅宗五家法脉。他于鼓山接传曹洞宗,兼嗣临济宗,中兴云门宗,扶持法眼宗,延续沩仰宗。他解行相应,宗说兼通,定慧圆通。参禅之余,也著书立说,曾著有《楞严经玄要》《法华经略疏》《遗教经注释》《圆觉经玄义》及《心经解》等,俱已散佚无存。他平常教导弟子,多以诗偈代禅机,著有诗偈数百首,教导弟子们注重行持,勿尚空谈。后来为人辑为《虚云和尚法汇》,及《虚云和尚禅七开示录》行世。
“云门事变”的次年,老和尚赴北京之前,曾自书一联,记述其生平,联曰:
坐阅五帝四朝不觉沧桑几度,
受尽九磨十难了知世事无常。
圆寂
1959年初,虚云大师自感身体日渐衰弱,应继安排有关事务,主持岑学吕宽贤重新编辑的《云居山志》刊印流通,并亲自为之撰序。虚云大师对真如禅寺诸职事作了交待。最后,谆谆告诫自己的侍者,今后如有把茅盖头或应住四方,须坚持保守此一领大衣,但如何能够永久保持呢,只有一字曰“戒”,并留下将自己的骨灰撒入水中,与水族结缘的遗嘱后,于农历9月13日在云居茅蓬内圆寂,世寿120岁,僧腊101年。
主张的思想
在百余年的弘法生涯中,虚云大师于潜心禅修之中。对佛法理论,尤其是禅宗修持多有创发,先后完成《楞琚经玄要》《法华经略疏》《遗教经注释》《图觉经玄义》《心经解》等近十种著述。一生为四众弟子讲经说法开示次数难以统计。综观这些论述以及虚云大师近百年的修持实践,可以看到他对中国佛教特别是禅宗宗门的弘传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以及从中所体现的禅学思想特色。
(一)佛教不是迷信,佛教能促进国际大同。虚云大师认为宗教的实质是引导人心趋于至善,因此可以产生移风易俗、辅政安民的效果。虚云大师曾指出:“世界无论何教,总是导人为善,为治心之法,如佛则济度众生,使众生脱苦。儒则重伦常,使人各尽本分,本无异致。所不同者,儒则重世间法,佛则于世间法外,更有出世间法,深浅不同耳。”虚云大师赞同孙中山先生所强调的,“佛教乃救世之仁,佛学是哲学之母。宗教是造成民族和维持民族一种最雄大之自然力。人民不可无宗教之思想。研究佛学,可补科学之遍”的观点。针对社会上有些人将佛教视为消极的、迷信的错误观点,虚云大师予以驳斥。指出这是“未明佛教者之言。”他认为从实际看“佛法不坏世间相。”怎么是消极?而且佛法“步步引人背迷合觉。”更进一步说,佛法要求广大弟子“一面自修,一面化他。”因此“其积极与正信”在诸多宗教中“恐无有出其上”。所以,片面地将佛教指斥为消极的、迷信的是没有道理的。虚云大师认为,正如孙中山先生所指出的,佛教在中国的传播“有裨益于中国之学术思想”,“佛教为今日之周旋国际,趋进大同之惟一大教。”
(二)戒律是佛法之根本。虚云大师在其一生中,戒行精严,定慧圆相,他中兴祖庭,屡次整肃僧纪,都是从严守戒律入手的。在鼓山创办佛学院,于南华创办戒律学院,设佛学研究苑于云居山,以培育僧材,庄严戒德。虚云大师一生于讲经说法之中,反复强调戒律是佛法的根本。“戒为德本,能生慧行,成就万行。”因此,“修学者,必须依佛戒,戒为无上菩提本。”“学佛不论修何等法门,总以持戒为本。”对于修行者说来,“持戒律如行路有资粮。”这是因为“因戒才可以生定,因定才可以发慧。”若不持戒而修行,则“无有则处”而且“纵有多智,皆为魔事。”虚云大师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严格要求自己及学人门徒的。他主持的寺院,坚持半月诵戒制度,即使是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虚云大师仍嘱咐身边侍者,要使佛教保持兴旺,保守这一领大衣,“只有一个字,曰‘戒’”。虚云大师不仅严持戒律,而且十分重视如法传戒。
(三)提倡“楞严”思想。《楞严经》是唐以后中国佛教各宗依之立说的一部重要经典。虚云大师在此经方面造诣很深。早在清光绪二十年(1897年)就曾应道明和尚之请在焦山助讲《楞严经》,此后多次登坛宣讲此经,也曾为此经作汪写疏,而且在平常讲开示和答问中都以“楞严”思想为核心,勉励学佛者深入《楞严经》,“从闻思修,入三摩地。”
(四)禅学思想很有特点。虚云大师在其一生中,百余年如一日,潜心于禅,行亦禅坐亦禅,自行化世,至老不移。虚云大师恒以《楞严经》为圭旨,在自己禅修的实践基础上,对参禅的目的、方法、禅病对治等方面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理论观点。虚云大师认为,参禅目的在于明心见性,也就是要去掉自己的污染,显现自性的光明,彻见自己的本来面目。同时参禅是修学佛法的一种法门,也是办道的一种方法。诚如古德所教诲的,“佛法大海,信为能入”,“信为道源功德母。”虚云大师强调“无论什么人,尤其是用功办道的人,先要深信因果。”如果不信因果,就会“妄作胡为”,这样不要说办道不成功,“三途少他不了。”有鉴于此,虚云大师教诲学人弟子,参禅办道就应该发长远心、坚固心、勇猛心、惭愧心。只有这样方能恒久如一,做到“万缘放下,一念不生。”也只有这样,才能断除妄想,坚定信心,“不随妄想习气境界转,‘假使热铁轮于我头上旋,终不以此苦,退失菩提心。’”这样才能悟道了生死。他认为,只有“放下一切,专心向道,这才算是本色禅和”。
(五)主张禅净合一。虚云大师是当代禅宗泰斗,以一身而承嗣五家宗派,深入禅境,久有体悟,但对其他宗派法门不分彼此,同样尊重,尤其是对净士宗,虚云大师更是主张禅净合一,“参禅念佛等法门,本来都是释迦老子亲口所说。道本无二,不过以众生夙因和根器各不同,为应病与药计,便方便说了许多法门来摄化群机。”他认为中国佛教到后来诸宗派的出现,乃是诸位祖师“不过按当世所趋来对机说法而已。”尽管各宗派修持方式或有不同。但“哪一门都是入道妙门。”而且法法本来可以互通,圆融无碍的。
虚云和尚指出从修行实践看,念佛念到一心不乱,何尝不是参禅;参禅参到能所双忘,何尝不是念实相伸缩。他一再强调禅乃净中之禅,净乃禅中之净。禅与净,可以相辅而行,并非水火不相容,对那些怀有门户之见,将禅净妄分高下的人感到深恶痛绝,并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是佛门最堪悲叹的现象”。他严肃指出这些人实际上“违背了佛祖分宗别的深意,且无意中犯了毁谤佛法,危害佛门的重罪”,“是一件极可悲的事”。
虚云大师虽是坚守禅门,造诣精深,对于念佛法门不但毫无偏见,而且倍加赞扬,经常劝人老实念佛。当年在广东昭关南华寺重建禅堂之后,又别立念佛堂,以方便学人习修净土。由此可见虚云大师的“禅净合一”观点是得到了广泛实践的,也是产生了深远影响的。
嘉言录
1.人命无常,朝存夕亡,如石火电光。
2.美女在前,则以为一枝花,其实,迷魂鬼子就是她。
3.善用心者,心田不长无明草,处处常开智慧花。
4.三界轮回淫为本,六道往返爱为基。可见有淫就有生死,断淫就断生死。
5.时光长短,唯心所造。一切苦乐,随境所迁。
6.时间是刹那刹那地过,刹那刹那地催人老。
7.有智不在年高,无智空长百岁。
8.古人说:“勿待老来方学道,孤坟多是少年人。”
9.禅是静虑,要在静中思虑好歹,择善而从。
10.精进勇猛,有大愿力,难的会变为易。疏散放逸,悠悠忽忽,易的也变为难。
11.有憎爱心,就有烦恼;憎心一起,道心就退。
12.生命可置之度外,因果不可昧于毫厘。
13.以智慧明鉴自心,以禅定安乐自心。以精进坚固自心,以忍辱涤荡自心。以持戒清净自心,以布施解脱自心。
14.坐禅要晓得调养身心。若不善调养,小则害病,大则着魔。
15.用功的人要善于调和身心,务使心平气和,无挂无碍,无我无人,行住坐卧,妙合玄机。
16.中下根人,常被境风所转。境风有八:利、衰、毁、誉、称、讥、苦、乐。行人遇着利风,便生贪着;遇着衰风,便生愁懊;遇着毁风,便生嗔恚;遇着誉风,便生欢喜;遇着称风,居之不疑;遇着讥风,因羞成怒;遇着苦风,丧其所守;遇着乐风,流连忘返。如是八风飘鼓,心逐境迁,生死到来,如何抵敌?
17.凡当参学,要有三样好;第一要有一对好眼睛,第二要有一双好耳朵,第三要有一副好肚皮。
好眼睛就是金刚正眼,凡见一切事物,能分是非,辨邪正,识好歹,别圣凡。
好耳朵就是顺风耳,什么话一听到,都知道说的什么。
好肚皮就是和弥勒菩萨的布袋一样,大肚能容撑不破,遇缘应机,化生办事,把所见所闻作比较研究,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18.世尊所说三藏十二部经典,也是为了你我的贪嗔痴三毒。三藏十二部的主要内容就是戒定慧,就是因果。使我戒除贪欲,抱定慈悲喜舍,实行六度万行,打破愚迷邪痴,圆满智慧德相,庄严功德法身。若能依此处世为人,那真是处处总是华藏界了。
19.静坐之重要:妙法莲华经云:“若人静坐一须臾,胜造恒沙七宝塔。”因为静坐这一法,可以使我们脱离尘劳,使身心安泰,使自性圆明,生死了脱。一须臾者,一刹那之间也。若人以清净心,返照回光,坐须臾之久,纵不能悟道,而其正因佛性已种,自有成就之日。若是工夫得力,一须臾之间,是可以成佛的。
20.何谓戒定慧?防非止恶曰戒。六根涉境,心不随缘曰定。心境俱空,照览无惑曰慧。防止三业之邪非,则心水自澄明,即由戒生定。心水澄明,则自照万象,即由定生慧。
21.修行用功,贵在一心。
22.因为你我无始以来,被七情六欲所迷,从朝至暮,总是在声色之中过日子,所以沉沦苦海。
23.年轻不知好歹,把宝贵的光阴混过了,老病到来,死不得,活不得,放不下,变为死也苦,活也苦。这就是“早不预修,晚年多诸过咎。”
24.年老的人死在眉睫,固要猛进;年轻的人亦不可悠忽度日。须知“黄泉路上无老少,孤坟多是少年人。”总要及早努力,方为上计。
25.佛法的根本要义,乃是戒、定、慧三字,如鼎之三足,缺一不可。
26.学佛当以明心见性为本,断恶修善为行。
27.现在你我生死未了,就要生大惭愧心,发大勇猛心,不随妄想习气境界转。
28.做功夫不一定在静中,能在动中不动,才是真实功夫。能不起分别心,无心任运,就不生烦恼;心若分别,即成见尘,就有烦恼,就被苦乐境界转了。
29.众生习气毛病有八万四千烦恼,所以佛就有八万四千法门来对治,这是佛的善巧方便。你有什么病,就给你什么药。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若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
30.凡自性不明的,都在五欲中滚来滚去。五欲是财、色、名、食、睡。由此五欲生出喜、怒、哀、乐、爱、恶、欲七情。七情又捆五欲,因此生死不了。
31.食也有利有害。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古人一心在道,野菜充饥,必定菜根香。如潭州龙山和尚那样:“一池荷叶衣无数,满地松花食有余;刚被世人知住处,又移茅舍入深居。”
32.世间七珍,虽称为宝,享乐一时,毕竟成空,只能养生,不能脱死。若佛三宝,则能息无边生死,远离一切大怖畏故,永享常乐。
33.不论念佛也好,持咒也好,参禅也好,总要认定一门,蓦直干去,永不退悔。今天不成功,明天一样干;今年不成功,明年一样干;今世不成功,来世一样干。沩山老人所谓:“生生若能不退,佛阶决定可期。”
34.念佛到一心不乱,何尝不是参禅?参禅参到能所双忘,又何尝不是念实相佛?禅者,净中之禅,禅与净,本相辅而行,奈何世人偏执,起门户之见,自赞毁他,很像水火不相容。
35.凡关世道人心者,莫不疾首痛心,力求和平挽救人心,使归正轨,重仁慈不重武力。勿贪口腹,见利忘义,则杀心不起。杀机若息,劫运潜消矣。
36.五戒者,一杀戒,二盗戒,三淫戒,四妄语戒,五饮酒戒。此五戒名曰学处,又名学迹,是在家男女所应学故。又名路径,若有游此,便升大智慧殿,故一切律仪妙行善法,皆由此路。又名学本,诸所应学,此为本故。又名五大施,谓以摄取无量众生故,成就无量功德故。
37.人心不古,置因果于罔闻,哪知因果理彻,如影随形,如响斯应,若深信之者,人心则不改而善。纵遇顺逆之境,必无忧喜。当知现生所受,或遇兵刀水火劫贼等事,皆由自造。
38.人的投生,起首由于淫欲,及至出生后,就以财为主。广慧和尚劝人疏于财利,谓:“一切罪业,皆由财宝所生。”所以五欲第一个字就是财。人有了钱财,才有衣食住,才想女色,娶妻妾。人若无财,什么事都办不成,可见财的厉害了。
39.妄想来了,就让它来,我总不理会它,妄想自然会息。
40.你我都是一个心,只因迷悟而不同。
41.人身造化和天地一般,身心动静、行住坐卧,要顺时调护。
42.出家有四种:
①身出家,心不出家——身参法侣,心犹顾恋。
②身在家,心出家——虽受用妻子,而不生耽染。
③身心俱出家——于诸欲境,心不生顾恋。
④身心俱不出家——受用妻子,心生耽染。
43.罪障之中,淫为首要。因淫损体,遂杀生补养,而盗妄等恶,亦随之而至。
44.男子见了女子,或可观想自己亦作女子;女子见了男子,或可观想自己亦作男子,以杜妄想。
45.跏趺坐时,宜顺着自然正坐,不可将腰着意挺起。否则火气上升。过后会眼屎多,口臭气顶,不思饮食,甚或吐血。又不要缩腰垂头,否则容易昏沉。如觉昏沉来时,睁大眼睛,挺一挺腰,轻略移动臀部,昏沉自然消灭。
46.用功太过急迫,觉心中烦躁时,宜万缘放下,功夫也放下来,休息约半寸香,渐会舒服,然后再提起用功。否则,日积月累,便会变成性躁易怒,甚或发狂着魔。
47.六祖说:“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参禅。”未能进步者,病在说食数宝,废弃因果律仪,此通弊也。若禅者以打成一片之功夫来念佛,如斯之念佛,安有不见弥陀。如念佛人将不念自念寤寐不异之心来参禅,如斯参禅,何愁不悟。总宜深究一门,一门如是,门门如是。果能如此用功,敢保人皆成佛。那怕业根浓厚,有甚习气不顿脱乎。此外倘更有他术能过此者,是则非吾所能知也。
48.每叹学道之士,难增进胜益,多由偷心不歇,喜贪便宜。今日参禅,明日念佛,或持密咒,广及多门,不审正助,刻刻转换门庭。妄希成佛,毫无佛行,造诸魔业,共为魔眷。待至皓首无成,反为讪谤正法。
49.吾人须是从平实处见得亲切,从平实处行得亲切,才有少分相应,才不至徒托空言。平实之法,莫如十善,十善者:戒贪、戒嗔、戒痴、戒杀、戒盗、戒淫、戒绮语、戒妄语、戒两舌、戒恶口。如是十善,老僧常谈,可是果能真实践履,却是成佛作祖的础石,亦为世界太平建立人间净土之机枢。
50.教化人不在于多谈,行为好,可以感动人心。如《怡山文》所说“若有见我相,乃至闻我名,皆发菩提心,永出轮回苦”。你行为好,就是教化他,不要令人看到你的行为不好,而生退悔心,这会招堕无益。
51.修道如栽田,谷子变秧,插秧成稻,割稻得米,煮米成饭。佛性如种子,众生本性与佛无异,自心是佛,故曰佛性,这种子和秧稻米饭相隔很远。不要以为很远,就不相信这种子会成饭。成佛所以要先有信心,即把种子放在田里,等它发芽变秧,这时间又怕焦芽败种,错过时光,就是说修行要学大乘,勿误入小乘耽误前途。插了秧以后要锄草,等于修道要除习气毛病,把七情六欲,十缠十使,三毒十恶,一切无明烦恼都除净,智种灵苗,就顺利长成,以至结果。
52.孔子《论语》二十篇,第一句说:“子曰学而时习之。”子者,孔夫子;曰者,说也。孔子教人将学过的东西,时常温习,语默动静,念念不忘;若所学仿佛大意,功夫就不相应,不究竟了。世法佛法都是一样,要学而时习之。
53.更须自己勤奋,不可依赖他人。阿难尊者以王子佛弟,舍其富贵,出家从佛,希望佛一援手。即得超登果位,但仍须自己悟修,不能假借。
54.葱蒜五辛,不可进食,为免助长欲念,所谓除其助因,修其正性,更加精勤增进,自能渐次成就。
55.一心念佛,起行宜辨正助,或念佛为正,以余法作助,余法都可回向净土。念佛贵于心口不异,念念不间,念至不念自念,寤寐恒一,如是用功,何愁不到极乐。
56.世俗人每每不知恭敬三宝,实在可怜。他们有的用什么烧猪、鸡鱼供养观音菩萨。既犯了杀戒,又不恭敬。有一次,我在上海时,正遇梅兰芳在上海演戏。有某居士包一个厢位,花数百元请我看戏。我告诉他说:“八关斋戒弟子,尚且不可看戏,何况我出家的僧人!你请我看戏,无异烧猪供菩萨!”那个人叩头悔过说:“我今天花了几百元得到开示,知道敬僧的道理了。佛法无上,贵在用心!”
57.自己终日思想,确可转移心境。譬如我从前幼时在家垂辫发,衣俗衣,终日所触所想无非俗事。晚上做梦,无非姻亲眷属种种俗事。后来出家所作所思不出佛事,晚上做梦亦不外念佛等等。
58.吾人如能发心勤修勿怠,则由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以至十地,亦自得步步进益,以达等觉妙觉。而三界七趣,无非幻妄所现,原本不出一心。即一切诸佛之妙明觉性,亦不出一心。是以心佛众生,三无差别。香严童子可说即是我鼻,梵菩萨可说即是我舌。
59.圣之与凡,唯心之垢净而现。六凡心垢故,则现六道善恶罪福等相;四圣心净故,则现威德自在光明赫奕慈容德相。故经云:“菩萨清凉月,常游毕竟空。众生心垢净,菩提影现中。”是故苦乐由心,炎凉自我,自心作业,自身受报,唯圣与凡,但问自心可矣。
60.若欲不犯此五戒,重在摄心。妄心若摄,分别不起,爱憎自无,种种恶业,何由而生!故楞严经云:“摄心为戒,因戒生定,从定发慧。”
61.当知摄心二字具足戒、定、慧,三无漏学。断除贪嗔痴,则诸恶不起,自能众善奉行。故摄心二字岂独挽救人心,维持世道,果能摄心一处,无事不办,日久功深,菩提可冀。
62.佛法是体,世法是用。体是理,是真谛;用是事,是俗谛。要知二谛圆融三昧印的道理,不融通就落于偏枯。如离体表用,是凡夫凡情;离事讲心,是不明心地。真俗二谛,名目很多,真是体,俗是用;戒定慧体用都得,都是一个心地中生出种种名字,若能融会贯通,则条条大路通长安。
63.修行要在动中修,不一定要坐下来闭起眼才算修行,要在四威仪中,以戒定慧三学,除贪嗔痴三毒,收摄六根如牧牛一样,不许它犯人苗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