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转身,她绽开一抹微笑,“成功?段将军,我想这对你来说,绝不是成功的定义吧?”
段苛似是有些惊奇,眼神却透着特别的光彩,“小涤,你真是那个小涤么?”那个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稚气却任性的小女孩子,整日说着奇怪的话,从来学不会乖乖地听话,他却执意将她扣留身边,但在两个月后让她逃脱,用个非常聪明的办法。
小涤?呵呵,倒是忘了,他是另一个叫自己小涤的人了,执意地将那段时光抹去,连他都不愿想起,还真是很成功呢。
“人,总会长大,你,还是以前的你,而我,亦不会变成另一个人,只是,我长大了。”她轻轻地说,眼神那样的幽邃寂然。
她还记得她逃离他的身边,那时湘夫人惊讶的神情。那时的情景,已过几年,却无法忘记。
那时的湘夫人站在她华贵万方的马车旁,宽大的水色云袖,狭长的淡紫披肩,泼墨的百褶襦裙,精致的对开衣襟以浅蓝绣线绣以雍容牡丹,内着雪纺丝绸里衣,缀以精巧鹅黄小花,愈显灵动清雅,一双雪白完美的素手别无缀饰,仅右手戴一翡翠玉镯,红翡绿翠,显是珍品。一双莲足藏于裙内,偶露一角精致的绣鞋,鞋头明珠颜色温润,若有光华。
单是这一身打扮,就让人无法逼视其体态之美,气质之美,品位之美了。待看其容颜,更是从未见过的美貌。乌发如浓墨,盘以流云髻,一屡发丝飘于胸前,简单得缀以珍珠簪,玉石带,却都是完美无一丝瑕疵的珍品。双耳垂缀长链珍珠,光晕流转。那眉眼,当真可称眉如远山,眼若流星,幽然寂寞。那口鼻,当真精致绝伦,再无更甚,完美无暇。那一眼流转的风情,怕是无法描述的脉脉,那唇角若是牵动一点笑意,怕是连天地亦要醉了。那优雅的脸的弧度,那肤若凝脂,腮似春山的容颜连秦叶这样的女人见了,都要怔上半天,感叹于造物者的神奇。
“你是?”她淡淡地问,声若淬玉。神情仍是淡漠,眉眼依然忧悒。
“我叫小涤,夫人或许没有听说过我,但是肯定听说过段苛。”
她优美的眉微皱,“那么,你来找我,究竟是——”
唉,她说话能不能再长一些呢,这么好听的声音,不多说说可惜了。还有,明明是未嫁的绝世大美女,为什么要别人叫自己夫人呢?
心里翻转了许多念头,嘴上却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得说给湘夫人听,这个美女的脱俗之姿却意外得有种另人信任的力量。
“那好,我可以带你走,你,很特别,也很有趣。”她声音依然淡淡,却柔和了一些,眼中,却泻出更多的寂寞哀伤来。
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为什么,像这样完美的女子,也会有人忍心伤害她吗?
带着疑惑,她登上她华丽的马车,坐在这个高雅雍容的美女身旁,远离了这里,远离了他的身边,远离了,这她不要要的记忆。
于是,仿佛那段记忆只是一场梦,梦醒来,她仍然是那个坚强如昔的她,那时的脆弱,她只想当成一场梦境而已。
却没想到,原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再见的人会在这种场合,在这个时间,在她措手不及的瞬间,再次遇见。
让她失去想要忘却的权力。
如今的她,已长大,也早已足够坚强,足够自信,早已不再惧怕,不再无法相信。
她可以在官场的黑暗中微笑,可以在商界的竞争中制胜,可以在每一天醒来的时候都充满希望,她拥有了知己,朋友,姐妹。
虽然,常常还会想起那个世界,想起那时和爸爸顶嘴,和妈妈吵架,和妹妹抢电脑,那时觉得厌烦的事情,现在回想,竟然是一种歉疚的幸福。
一切,都回不到从前,她没有小说里借以穿越时空的玉佩古物,也不会认为她摔落的陋巷会是穿越的关键。
小说毕竟是小说,小说总会有回去的机会,而她,也曾充满希望,可是,来这里快五年,却什么都没有。
她知道,她的未来或许就在这里了,所以,她的未来,她要自己开创,所以,几年的辛苦她并不后悔,她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又遇见他,却是始料未及,但无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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