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着唐言说的话,又回想着过去所发生过的事情。
对呀,从小到大,陈宇会和她说发生在身边的所有事,包括父母投资亏损好几百万,包括昨天吃什么,昨晚梦见什么,身体上那里有颗痣,可是他从来都不说自己交了女朋友,交了几个,怎么交的,怎么分手的,每次问起,总以不提这个,不是什么新鲜事搪塞过去。
因为唐言和陈宇在同一公司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总能从唐言口里听到关于陈宇的感情事。
陈宇风流债太多,公司里的女同事背地里都叫他花花公子,可是偏偏每次和萧夏碰面,他都只字不提。
萧夏对此也无兴趣,便不会多问。
萧夏突然忆起那年大一,陈宇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那时的萧夏天真单纯,整天乐的像个傻瓜。
她笑着,甜甜的说自己喜欢成绩好的,高高帅帅的,阳光的,没有谈过恋爱只对自己好的男生。
大学毕业后,陈宇又问了相同的问题,萧夏目光冷峻,嘴唇未动,却听到僵硬的声音。
“都不喜欢,没初恋的更不喜欢。”
语气没有活力,表情阴冷,一脸愁眉,她已经变了,经过岁月的洗礼,世俗的磨砺,她失去了笑容。
陈宇瞪大眼睛好奇地问:“为什么?”
“你多经历些就知道了。”
一句,平淡无奇,却见萧夏的沧桑,一句风气云涌,磨灭陈宇万千星辉。
五年前萧夏来这座城市发展,陈宇得知,一溜烟跟了过来,开始住在萧夏家里,对萧夏事事照顾,之后当了副总经理,刚好又碰到唐言来这座城市找工作,这才搬离萧夏身旁。
过去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加上陆陆续续发生的一切,连萧夏都觉得陈宇对自己有意思,越想心就越是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是真如唐言所说,事情该如何收场?她对他只有情,却无爱。
她正胡乱思考之时,却收到陈宇的短信。
“萧夏,今天的事情实在对不住,你弄点药擦一擦,用热手帕敷一敷,明天应该会好。
不要想太多了,快点从十年前走出来吧,我希望你天天都开心,如果不开心,你随时都可以打给我,我愿舍命陪君子,谁叫你是我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收起手机,微微一笑,舒缓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太多,陈宇他有女朋友,又怎么会喜欢她萧夏?
人家陈宇一表人才,能说会道,有钱有势,又会招蜂引蝶,简直是万花从中一根草,又怎会差她萧夏一朵。
倒是萧夏,要厨艺没厨艺,要脾气没脾气,不会温柔体贴,撒娇卖萌,只会直言直入,冷不可近,谁会喜欢她这样的姑娘?
风飘飘欲冷兮,心易寒而无不及,月盈夜梦缺兮,念念不忘过往华裳,吹一苦笛,抚一古琴,渐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萧夏脸上的大手印明显消除,只是揉上去会有些许疼痛,不过还好可以忍受。
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照照镜子,思考一下晚上该穿什么类型的衣服赴萧剑辉的约。
穿普通的吧,又太惹眼了,毕竟是和LOF公司总经理吃饭,太普通了。
穿的太花吧,又太俗气,显得太老,穿粉色系,又太年轻幼稚,不太维和。
穿得太黑,又太深沉,想了半天,算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穿平常装就好。
一款军绿色半长连衣裙随身穿上,和自己酒红色LOB头颜色正配,脚踩8公分的黑色高跟鞋,手提一黑色挎包,十足的女人味。
照了照镜子,对自己文艺范穿着甚是满意,便出了门去。
一天下来,除了中午陈宇打电话来关心她脸上情况和问她是否看报看新闻外,也无什么特别恼人的事情发生,如果每天过得如此平静就好了。
前几个月,甚至近来几年,哪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发生,!每天平静到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存在这个世界,现在每天心烦到想吐,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存在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终于今天太平了不少,都想插祝香在门前阿弥托福了。
萧剑辉办公室里,陈宇坐在萧剑辉对面,两双犀利的眼睛对望,好像一点火就要爆炸。
“我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毫无意见,但是只有一点,不准伤害萧夏。”
陈宇对萧剑辉的眼神,已经不是同一公司的合作伙伴,而是仇敌。
“陈副总何出此言?我爱她还来不及,又怎会去伤害她。”
萧剑辉背靠座椅,看着陈宇,嘴角泛起的笑,透着满满的凉意,“别忘了你现在的位置是谁给你的!”
陈宇听到他的话,耳根子生疼,从椅子上站起来,“别拿这个压我,你若敢动她一豪,我绝对会让你一无所有。”
陈宇那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本就已经沉如铁石,配上那双利眸,那种恨度,与平时嬉皮笑脸的他完全天壤地别,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能让他陈宇火成这样。
他说完,便直接开门而去,只留下萧剑辉弯在嘴角的冷笑。
晚上下了班,萧剑辉便早早的等在萧夏的办公室下面。
一脸不灭的威严,一成不变的孤冷,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光彩照人,却冷漠刺骨。
手插西服,背靠黑色奥迪,眼眸低垂,嘴角紧闭,孤傲的气质,可摘心揽月。
萧夏随他一起去到了新迹大饭店,从外面看,豪华绚丽,金碧辉煌,20米之高的落地玻璃窗,从上往下,酷似瀑布,一落千丈,如飘落云端的大殿,光洁明亮,如威严的皇宫,豪华气派。
一般的上班族恐怕不敢进去用餐,只有像萧总这样的金钱大亨才毫无顾虑的往里面钻。
不过对于萧夏来说,虽是很少来这样的场合凑热闹,但是自己的父亲也曾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也带她走过不少场面,曾经她在海外研修的时候,也跟着那些个少年出出进进过类似的地方。
萧剑辉一路牵着萧夏走进去,只见几十盏雕龙画玉的大灯,把整个宽大的空间照的如同白昼,灯罩上悉悉索索的金链子垂了下来,在头顶上方荡漾,摇曳时还依稀看见闪着金光。
萧夏没有被里面的装饰震撼,只一路跟着,没有抬头看头顶别样的天地,却用眼睛扫视着并不是宾客满宴的大厅。
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闯进她的视野,心跳加速,同时条件反射地转过身面对萧剑辉,一个紧张,不小心与他贴的很近,即使这样,自己也顾不上这么多,只是慌张的问道:“我们订的位子在哪里?”
急促的声音出卖了她的紧张的心,慌乱的动作抹杀了她高冷外表,原来她萧夏也有为亏心事急的直打转的时候。
萧剑辉伸出手像前方指了去,她顺着所指方向看去,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里好似飞满了蜜蜂,全是拍打翅膀的声音。
“你邀请了几个人?”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现场太巧,以至于她怀疑萧剑辉是否另邀他人。
“就你一个呀!怎么了?”
看着眼前原本淡定女神,现在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怎叫他不奇怪?
听萧剑辉这么一说,萧夏心里直呼爹那个娘呀,这世间如此之巧的事情未免发生的太突然了,几率这么小却被自己碰上,是该烧高香的时候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