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风挂断电话,恨得咬牙切齿,他和卢方斗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自己处在上风,今天居然让他得了优势,说来也怪自己,他怎么就松开了她的手?
“老爷,一亿不是个小数目,一天的时间我们根本筹不到这么多。”程沐说。
“别说不行,立刻去办。”程凌风暴喝一声。
“可是……银行里一天也周转不出来这么多钱。”程沐提醒。
“我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随便你用什么手段,总之凑齐一亿。”看着程沐匆匆下去,程凌风冷哼一声,“胃口倒是不小,只怕你吃不下,吃了也让你给我吐出来。”
程凌风起身,环视了一下客厅,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洋洋,他知道她不喜欢家里的装修风格,特别叫人赶工,本想给她一个惊喜,但今晚的女主角,却不在。
看着桌上那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朵,他一把抓起,扔在了地上,口中不停地咒骂着,原本如此幸福的一天,却被那该死的卢方给破坏了,他发誓,他绝对不会轻饶他的。
这一夜,他一直在卧室坐到天明,没有她,却嗅着她残留下来的气息,让她思念得近乎要疯狂。
另一边,有程凌风那爽快的答复,卢方没有为难丝语,一亿人民币,按百元大钞计算,大概有3吨。3吨的人民币是什么概念?的确足以把他压死。当然,没有人希望被钱砸死。
丝语被两个男人推进了一间卧房,环境还算不错,但她却担心萧敬,担心风,而且不能睡在他怀里,她也睡不着。她和衣坐到床上,蜷缩在被子里,海边要比家里冷上许多,望着对面的墙壁,陷入了哀思之中。
这一夜很漫长,虽然难熬,但她却希望慢一点,她担心风一个人前来会出什么意外,自然不希望晚上来得这么早。
刚过了午饭时间,丝语正疲惫地想睡觉,卢方便进来了,丝语防御地看着那个不到一米七的男人,但在自己面前,依旧结实精壮许多。
卢方一边抽着雪茄,一边闷闷地问:“你认为你老公会不会乖乖地交上赎金?”
“那要问你,他交上赎金,你会不会让我们安全地离开。”丝语吃力地睁开双眼,此刻实在是太困了。
“不会,我不仅要他的钱,我还要他的命,甚至……”卢方闷闷一哼,“我还要他的女人。”
丝语一把推开他的胳膊,她都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总是围着她转,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如何出色的女人,甚至是一个很糟糕的女人。
“没关系,你可以考虑考虑,或者说,等我收拾了程凌风之后,你再做决定。”卢方起身,别有深意地看了丝语一眼。
“慢着。”丝语轻忽一声,男人的眼神似乎觉得她没有穿衣服,她顿了顿,道,“我要见萧敬。”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他那样的兔崽子死了活该。”
“死亡”的字眼,在丝语听来,格外刺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晴洲的惨状,咆哮着大吼道:“我要见他。”
卢方怔了怔,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如外表那么温顺,褐色的雪茄燃起一股青烟,模糊了他的双眼,转身出门:“带她去看看那个臭小子死了没有。”
丝语被领到一间杂物室,充斥着浓郁的霉味,暗淡的光线下,隐约见到一个身影匐在地上。是他吗?丝语突然不敢相信,虽然她眼里的萧敬不是一个好学生,甚至调皮得让人起恨,但倨傲的样子,帅气的脸庞,高大挺拔的身姿,肯定是能让全校女生尖叫的人。
“萧敬,你没事吧?喂,你说说话,不要吓我……”丝语顿时哽咽道。
“嚷什么?烦不烦呀?你不只像我姐,简直就像我妈,不对,我妈才没你那么啰嗦。”声调有些低,似乎很疲倦,应该还不至于丧命。
“就算我像你姐,你也不用这样护着我。”丝语擦了一把眼泪,可以顶嘴,可以骂人,应该没有大碍。
“我是爱你,我有恋母情结,那又怎么样?真是烦人,为她好居然还不领情?”萧敬絮叨着。
丝语顿时瞠目结舌,他的话也太直白了吧,吓得她顿时跌倒在地,早知道就不来了。
“干什么?我爱你让你很没面子吗?我现在是比不上程凌风,可是等我到了他那个年纪,比他厉害十倍。”纯属胡说,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觉得自己再呆在这里,肯定活不成的,强打精神和她拌拌嘴,是不想让她担心。
“好了,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你先休息一下,我帮你看看伤口。”丝语说,好歹她也是学过急救的,不然在幼儿园上班的时候,遇到突发事件就麻烦了。
“不用你管。”萧敬挪着身子,避开了她。
“哦,你害羞?”丝语噘着嘴问,竟然忘了他还是个小男生。
“我是不想你害羞。”萧敬哼道,却不觉那双小手已经温柔地揭开他里面的衬衫。突然很感慨,为了她,死也是值得的。
近一分米长、一厘米宽的口子,斜划过肚脐,两边的肉已经缩卷着,渗着泛黄的血水,如果是女人早就叫开了吧,看得她全身一颤,敛着秀眉怕怕的。
“萧敬,你的伤口必须处理,很严重。”丝语哽咽道,几乎语无伦次了,“你去叫他们拿点药吧,不,我去叫他们拿点药吧,你先等一会儿。”
萧敬一把死死地拽着她:“你别傻了,他们昨晚没杀我已经是仁慈,你现在去找他们,只会自讨苦吃,别委屈自己。”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
“不用你管,真是麻烦死了……”萧敬低低地哼了一声,嗓子有些嘶哑,重新躺在了地板上……